第246章 碾压与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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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烟尘缓缓散去,刺鼻的硝烟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在寂静下来的岔路口。 “血狼”小队,这支在境外享有凶名的pmc,此刻已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 除了被秦牧瞬间击晕和制服的,剩余几名受伤的佣兵,也在特战队员精准的“点名”下,被迅速解除武装,铐上了塑胶手铐,如同死狗般丢在路边。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几分钟。 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变成了一场更加精准、更加无情的反杀。 秦牧的脚,依旧踩在那名指挥官的胸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让他无法挣脱,又不至于立刻毙命。 指挥官的头套已经在挣扎中脱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此刻却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西方人脸孔。 他死死盯着秦牧,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情报里说的那个精神崩溃的废物! 他是恶魔! 是比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佣兵,更加可怕的存在! 秦牧没有理会他怨毒的目光。 他的注意力,似乎更多地放在了自己衬衫的领口。 刚才剧烈的动作,尤其是最后那爆发性的一脚,让他原本熨帖的衬衫变得有些凌乱,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甚至崩开了线,摇摇欲坠。 他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这种不整的仪容有些在意。 他空着的左手,随意地抬起,整理了一下领口,手指看似无意地拂过那第二颗、即将脱落的纽扣。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纽扣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名被他踩在脚下的指挥官,眼中猛地闪过一丝穷途末路的疯狂! 他虽然重伤,但常年在生死边缘挣扎练就的韧性,让他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 未被秦牧踩住的左手,如同垂死挣扎的毒蛇,猛地向上探出! 不是攻击秦牧的要害——他知道那是徒劳。 而是……狠狠地抓向了秦牧正在整理领口的手,以及……他衬衫上那颗摇摇欲坠的纽扣! “刺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轻响。 秦牧似乎“猝不及防”,或者说,他根本“没在意”这垂死之人无力的反抗。 他的手腕被对方的手指划过,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而那颗本就松动的第二颗纽扣,竟被对方硬生生地扯了下来! 纽扣滚落在地,在沾染着血迹和灰尘的路面上,弹跳了两下,滚到了不远处的车轮旁。 那名指挥官死死攥着那颗扯下来的纽扣,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脸上露出一种扭曲的、报复性的快意。 仿佛在说:就算我输了,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 秦牧低头,看了看自己空了一颗纽扣的衬衫领口,又看了看对方手中那颗不起眼的白色纽扣。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纽扣被扯掉的恼怒。 眼神深处,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计划得逞的冰冷。 快得无人察觉。 他脚下微微用力。 “呃啊——!” 指挥官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让他瞬间脱力,攥着纽扣的手不由得松开。 那颗纽扣再次掉落在尘土里。 “看来,你很喜欢这颗扣子。” 秦牧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他抬起脚,不再看那个因为剧痛而蜷缩起来的指挥官,仿佛对方已经失去了任何价值。 立刻有两名特战队员上前,动作粗暴地将指挥官拖起,铐上重型手铐,并熟练地搜走他身上所有可能藏匿的物品。 包括……那枚掉落在尘土里的、看似普通的白色纽扣。 一名特战队员捡起纽扣,看了一眼,随手将其和其他从指挥官身上搜出的零碎物品(一把匕首、一个备用弹匣、一些现金)一起,放入了一个透明的证物袋中。 没有任何人对此表示特别的关注。 一颗在打斗中脱落的衬衫纽扣,太寻常了。 寻常到……甚至不值得多看一眼。 …… 战斗彻底结束。 特战队员们开始熟练地清理现场,收集武器,将昏迷和受伤的佣兵抬上随后赶来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封闭厢式货车。 一切都在沉默和高效中进行。 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秦牧没有参与这些收尾工作。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被带走的佣兵一眼。 他的目光,穿过弥漫的硝烟和忙碌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那辆千疮百孔的黑色轿车上。 落在了,那个一直透过破碎车窗,紧紧望着他的身影上。 他迈开脚步,向着轿车走去。 步伐沉稳,不再有战场上的凌厉杀伐,恢复了平常的节奏。 只是那敞开的领口和缺失的纽扣,让他平添了几分落拓不羁的野性。 他走到驾驶座门外。 车门因为之前的撞击和拉扯,已经变形,无法正常打开。 他伸出手,握住门框,手臂肌肉微微贲起。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变形的车门被他用蛮力硬生生掰开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他弯腰,探身进去。 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江月月红肿的额角和苍白的小脸上。 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几乎要溢出来的依赖和……心疼。 “受伤了”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低沉而温柔,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 他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她额角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肿。 动作小心翼翼,与刚才战场上那个冷酷的杀神判若两人。 江月月在他触碰的瞬间,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巨大的情绪冲击。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沾染着些许烟尘却依旧俊朗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纯粹的、只为她流露的担忧。 再想到他刚才如同战神般大杀四方的样子。 极致的反差,让她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又软又涨,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酸涩。 她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我没事……只是……只是磕了一下……”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想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你……你有没有受伤刚才……刚才爆炸……” 她急切地伸出手,冰凉的小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想要确认他的安全。 尤其是他刚才硬撼越野车、直面爆炸的那一侧身体。 秦牧任由她有些慌乱地检查,没有丝毫躲闪。 他甚至微微张开手臂,方便她的动作。 眼神里带着纵容和……一丝被她如此紧张着的、隐秘的愉悦。 “我没事。”他握住她冰凉颤抖的手,包裹在自己温热干燥的掌心里,低声重复,“真的没事。” 他的手掌宽厚而稳定,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江月月感受着他掌心真实的温度,看着他确实完好无损,只是衬衫有些凌乱,一颗纽扣不翼而飞,悬着的心才终于一点点落回实处。 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硝烟味和淡淡汗味的胸膛。 “呜……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她泣不成声,身体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天知道,当他冲出去,当子弹打在车上,当那枚手雷飞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 秦牧的身体在她扑进来的瞬间,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随即,更加用力地回抱住她。 手臂收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的恐惧和冰冷。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香,感受着她温热的眼泪浸湿自己胸前的衬衫。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心疼、满足和滔天怒火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 心疼她的惊吓。 满足于她全然的依赖。 怒火,则针对那些,让她流泪、让她涉险的……所有人!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充满歉疚,“是我不好……让你经历这些……” 他的道歉,让江月月哭得更凶了。 她在他怀里用力摇头。 “不……不怪你……”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他,眼神虽然带着泪,却异常明亮和坚定,“是那些坏人!是他们!”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他凌乱的衣领,指尖在那颗缺失纽扣的位置停留了一下。 “衣服都坏了……”她小声说,带着点心疼,又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莫名的娇嗔,“回去……我给你缝上。” 这极其生活化、充满烟火气的一句话,仿佛瞬间将两人从血腥的战场拉回了温暖的日常。 秦牧怔了一下。 看着她哭得红红的鼻子和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要给他缝扣子的样子。 心底那汹涌的暴戾和冰冷,如同遇到了阳光的坚冰,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极浅、却真实无比的温柔笑容。 “好。”他低声应道,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月月缝的,一定很结实。” 这时,一名特战队员走了过来,隔着几步远,恭敬地汇报道:“秦先生,江总,现场基本清理完毕,目标人物已全部控制。林小姐指示,请二位乘坐我们的车离开,这里后续由我们处理。” 秦牧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揽着江月月的肩膀,小心地护着她,从变形的车门里出来。 自始至终,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确保她不会碰到任何尖锐的金属边缘。 在他弯腰护着江月月离开时,他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那名被特战队员押解着、正准备塞进货车的指挥官。 以及……那名队员手中拿着的、装着从指挥官身上搜出物品的透明证物袋。 袋子里,杂乱的物品中,那颗不起眼的白色纽扣,静静地躺着。 秦牧的目光,在那颗纽扣上,停留了不到零点一秒。 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 仿佛那真的,只是一颗在打斗中意外脱落的、普通的纽扣。 没有人知道。 那颗纽扣的内侧,镶嵌着一个比米粒还要微小的、处于激活状态的追踪器。 它将会跟着这些被俘虏的“血狼”成员,被带回他们的临时据点。 或者……被某些试图营救他们、或者灭口的人,一并带走。 从而,为顺藤摸瓜,找到隐藏更深的毒蛇巢穴,点亮第一盏灯。 网,已经撒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