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县衙见官，直指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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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村到清河县县城，马车走了近两个时辰。 车轮碾过山石路，发出规律的“咯吱”声。 陌灵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神识却悄然铺开，感知着这座县城的气息——人流嘈杂，炊烟袅袅，带着烟火气的同时，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冷感，从城西方向传来。 “前辈，县城到了。”张清的声音在车外响起。 陌灵睁开眼，掀开车帘。 眼前是一座不算繁华却也整洁的县城，城墙不高，却打理得很干净，城门处有几个守城的士兵，虽不算精神抖擞，却也各司其职，没有刁难百姓的举动。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车马往来，挑着担子的货郎吆喝着走过，两旁的店铺挂着褪色的幌子，布庄、粮铺、铁匠铺一应俱全。 张清引着陌灵穿过主街，往县衙走去，一路上不少百姓认出他，纷纷点头问好，眼神里带着敬重。 “张捕头，这是……”有相熟的商户好奇地看向这辆马车。 张清只是拱手道：“车里坐着的这位是来帮县里办事的高人，莫多问。” 百姓们识趣地闭了嘴，却忍不住在背后窃窃私语，目光追随着这辆马车的背影，显然对这位“高人”充满好奇。 县衙坐落在县城中心，是一座不算宏伟的院落，朱漆大门有些剥落，门前的石狮子也缺了只耳朵，透着几分朴素。 门房见是张清，连忙放行，引着两人穿过天井，来到正堂。 正堂里陈设简单，一张掉了漆的公案，两旁摆着几把旧木椅，墙上挂着“清正廉明”的匾额，边角已有些发黑。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公案后翻阅卷宗，见有人进来，抬头看来。 他面容清瘦，两鬓有些斑白，眼角带着细纹，官袍的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眼神温和而锐利，带着读书人的儒雅，又有几分官场历练出的沉稳。 “县太爷，铲除黑山寨的那位前辈到了。”张清拱手行礼。 男子连忙放下卷宗，起身迎了上来，对着陌灵拱手作揖，语气恳切：“在下李清河，见过前辈。多谢前辈仗义出手，为我县除去黑山寨这一祸害，百姓们都念着您的恩情呢。” 陌灵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官袍虽旧却整洁，手指关节有薄茧，想来应是经常亲自批阅文书。 公案上的卷宗堆得整齐，墨迹新鲜，看来应该是刚刚处理好的。 她又悄然运转内视，感应到他身上并无淫邪之气，只有淡淡的墨香与书卷气。 应该算是个清官。 只是这“清”，却带着封建社会的局限——他或许清廉自守，却无力改变这世道的沉疴，只能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尽力护佑百姓。 “李大人客气了。”陌灵的声音隔着面罩传来，听不出情绪，“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李清河叹了口气，引着两人坐下，命人上了茶，才缓缓道：“不瞒前辈说，那黑山寨盘踞我县边境已有五年，劫掠百姓、走私私盐，无恶不作。在下早就想除了他们，可县里的衙役大多是些寻常武夫，最高也不过后天三重，根本不是黑煞的对手。” 他端起茶杯，指尖微微用力：“去年曾上书朝廷，请调兵清剿，可朝廷回复说……西边正与龙氏部落交战，兵力吃紧，让地方自行设法。在下实在无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受难，心中有愧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责。 陌灵静静听着，并不意外。 大乾王朝频繁对外用兵，国力必然向边境倾斜，像这种地方匪患，自然成了“次要之事”。 这在大陆各国都很常见，一个国家的精力永远优先放在扩张或御敌上，地方的安稳，往往要靠当地官员的能力，或是……江湖人的侠义。 “前辈能一举铲除黑山寨，实乃我县之幸。”李清河放下茶杯，看向陌灵的目光充满感激，“说起来，这类事物，本不该劳烦前辈。只是那乱葬岗的怪事……实在棘手。” 他口中的“不该劳烦”，是指像陌灵这样的武者。 在神武大陆，江湖门派林立，除了那五个无上王朝外，武者也大多数出自这些江湖门派。 这些江湖门派也常有弟子下山游历，行侠仗义。 像铲除匪患这种事情本就是常事，而官府对于铲除匪患虽有职责，却也默认了这种“江湖规矩”。 那位李大人嘴唇微动，还要说些什么时，陌灵却抬手止住他的话：“李大人不必多言。我来此，是为解决乱葬岗之事。不必招待，现在就带我去现场吧。” 她不喜欢官场的虚礼，也不想耽误时间。 离面板倒计时结束只剩六天，她想尽快处理完此事，回到草屋静待结果。 李清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位高人怕是性子直接，不喜欢这种繁文缛节。 他连忙起身：“是在下唐突了。前辈请随我来，马车已备好，半个时辰就能到乱葬岗。” 张清也跟着起身，目光在陌灵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这位前辈不仅实力高深，性子也这般利落，难怪能成为强大的武者。 三人出了县衙，坐上一辆朴素的马车。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朝着县城西边行去。 车厢里很安静，李清河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见陌灵闭目养神，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陌灵并非真的闭目，而是在梳理关于“鬼神之事”的典籍记载。 孤魂野鬼草木成精邪物作祟还是异术师刻意为之 不管是哪一种，到了现场，自会有答案。 马车行驶了约半个时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车夫在外喊道：“大人，到了。” 陌灵睁开眼，透过车帘缝隙望去—— 一片荒芜的坟冢出现在视野里，残碑断碣散落四处，荒草长得比人还高，几只乌鸦落在歪倒的墓碑上，发出“呱呱”的叫声，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朽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 陌灵的眼神沉了沉。 看来，这乱葬岗的“鬼”，怕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