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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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今日我们在此死战，不仅为了大齐，更为了身后的袍泽！只要他们攻下临淄，胜利就是我们的！” “儿郎们，莫怕！秦军也是血肉之躯，只要豁出命去冲杀，他们照样会溃败！待会儿都给我往死里打，建功立业，就在今日！大齐， ！” “大齐， ！” 八万齐军齐声怒吼，声震九霄。 而秦军并非传言中的十五万，实际兵力直逼十九万——临淄城 调集的精锐尽在此处！ 此刻，扶稣正听取后方军报。 “公子，内史腾与杨端和将军传信，两路大军已合围高唐，请公子专心迎战。高唐方向，哪怕一只飞虫也休想逃脱！” “好！后方既稳……”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爆发出震天嘶吼——那是齐军的战嚎。 “怎么回事”王贲厉声问道。 “报——”一名斥候飞驰而至。 “将军！齐军八万列阵于我军必经之路，严阵以待！” “好胆！本将还没追到他们，倒敢主动拦路狭路相逢是吧” “传令全军，准备接战！” “本公子倒要看看，谁才是真豪杰！” “区区八万就想拦我十九万大秦锐士痴人说梦！” 平原上，齐军战阵肃穆。微风吹过将士面庞，稍稍缓解了凝重的气氛。 然而，那风太弱，连齐军旗帜都无力掀起，旌旗颓然垂落，恍若某种预兆。 骤然间，地平线燃起蜿蜒火蛇，逐渐逼近，火光下是无数黑甲秦军踏着整齐步伐压来。 肃杀之气卷起狂风，齐军旗帜终于剧烈翻飞，阵中隐隐 动。 未及交锋，仅是秦军降临的威势，便已令人胆寒。虎狼之师，绝非虚名。 “不许乱！越乱死得越快！死战尚有一线生机，畏缩只会让秦军更猖狂！” 刑将军嘶吼着稳定军心。望着遮天蔽日的秦军战旗，他嘴角泛起苦涩——这哪是十五万分明是二十万大军压境！ 面对两倍于己的敌军，形势岌岌可危。王贲焦急地提醒扶稣："公子，必须速战速决，我军恐怕支撑不了太久。" 秦军阵列中走出两骑，正是扶稣与王贲。扶稣策马上前高声问道："不知齐军主将可否现身一叙" "少废话！"齐军将领厉声喝断，"要战便战！想让本将让路，痴心妄想！扶稣，念你素有贤名，奉劝你速速退兵回秦！" 这番狂妄之言引得扶稣哑然失笑："口气不小。只是以你们这点兵力，能挡得住我大秦铁骑活着不好么" "公子当心！"王贲眼疾手快，挥剑击落一支暗箭，"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些亡命之徒怎会听劝" "擂鼓备战！" "全军戒备！" "大风起兮！"秦军震天动地的战吼响彻云霄。 " 手齐射！"随着王贲一声令下，遮天蔽日的箭雨倾泻而出。 齐军仓促还击，但箭矢仅能触及秦军前锋，而秦弩的射程却覆盖了整个齐军阵地。 "护驾！"数名盾卫立即在扶稣身前筑起铜墙铁壁。箭矢如雨落下，两军阵中哀鸿遍野，每一支破空的利箭都收割着鲜活的生命。 "公子请速退！"王贲急忙进言，"待齐军冲锋，此处过于危险。" 不同于攻城阵型，此刻秦军前排是重盾兵，其后是戈矛方阵，精锐甲士殿后， 营压阵，骑兵在两翼策应。 面对秦军强大的远程火力，齐军伤亡惨重。刑如风目光凝重："不能坐以待毙！传令全军出击，用近战压制秦军 ！" 副将劝阻："将军，我军本就兵力劣势，贸然出击......" "糊涂！"刑如风暴喝，"继续挨射只会全军覆没！全军冲锋！" 八万齐军如潮水般涌向秦军阵地，喊杀声震耳欲聋。 "倒也聪明。"王贲冷笑，"来人，准备床弩！" 随着令旗挥动，秦军阵中推出数十架重型床弩。四名壮汉合力操作一架，随着机括扣发的巨响，丈余长的弩箭呼啸而出。 锋利的重弩箭呼啸着撕裂空气，迎面射向冲锋的齐军士兵，"噗嗤"一声穿透厚重的铠甲。秦国特制的连环弩箭威力惊人，竟将整列齐军重甲兵像串珠子般射穿。 这样的场景在战场上不断重演，秦军阵地前的所有床弩同时发出死亡的嘶吼。刹那间，血肉横飞，哀嚎声直冲九霄。冲在最前的齐军校尉低头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齐军仍在冲锋，秦军 持续收割生命。短短片刻，上百具 已经铺满战场，鲜血浸透大地，熊熊战意在两军之间燃烧。 此刻唯有前进，战士手中的长矛和佩剑就是全部依靠。唯有碾碎眼前的敌人，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当两军距离缩短至五十步，将领王贲"铮"地拔剑出鞘。 "大秦儿郎，杀！" "杀！！" "骑兵冲锋！战车破阵！杀光他们！" 十五万秦军步骑混合大军如山崩海啸般压向敌阵。 刀兵相接的瞬间，无数长矛刺穿血肉之躯。一名秦军士兵被齐军长矛贯穿胸膛，却仍踉跄向前，硬生生让长矛穿透自己身体。面对这名浑身浴血的死士，持矛的齐军吓得呆若木鸡，转眼间就被斩下首级。 "老子做鬼也要拉个垫背的！"垂死的秦兵死死攥着那颗头颅，这是他给家人挣下的军功。在秦军眼中，战功值得用生命交换。 骑兵交锋更为惨烈，刀光矛影间，无数战士坠马身亡。冲透敌阵的骑兵们勒马回望，熟悉的战友已成冰冷 。染血的战刀微微颤抖，满腔悲愤化为更炽烈的杀意。 硝烟中，这些铁骑默默调转马头，重新列阵，准备再次冲锋！ "驾！快！" 公子冲率领东征大军全速奔向临淄。他不知道那八万齐军能支撑多久，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分夺秒攻下临淄，这是挽救齐国的最后希望。 "再快些！" 大军忽然停在一片火红的枫树林前。奇怪的是，先前派出的侦察兵全都杳无音讯。 "没时间耽搁了..."公子冲眉头紧锁。这里是通往临淄的必经之路。 这片枫林他再熟悉不过。当年秋高气爽时，常与挚友在此吟诗赏景。漫山红叶如火，美不胜收。 如今这枫林却可能暗藏杀机。侦察兵迟迟未归，公子冲不敢贸然进军。若是林中埋伏着敌军，后果不堪设想。 "公子为何止步战机稍纵即逝啊！" "前方枫林恐怕有埋伏！" 月色笼罩枫林，齐军马蹄声如雷贯耳。 "公子过虑了。"副将拱手道，"临淄秦军仅万余，王贲军团尚在后方。内史腾、杨端和区区十万兵马，连高唐都难以围困，何来余力设伏" "那蒙恬三十万大军......" "蒙恬远在西线！"副将打断道，"难不成他还能飞过来即便调兵也需时日。我军出其不意，难道他能未卜先知眼下斥候怕已到临淄城下就等公子大军，实在耽搁不得啊！" 公子冲沉吟片刻："传令！速穿此林，临淄在望！" 大军涌入枫林，诡异的是万马千军竟未惊起半只飞鸟。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公子冲突觉心悸，这绵延二十里的枫林今宵竟如此死寂。 "全军戒备！加速前进！"话音未落，一支冷箭已射倒传令官。 刹那间，漫天火箭如雨坠落。预先浇灌火油的树冠瞬间化作火海，火舌吞噬着齐军将士。惨叫声中，战马惊蹶，甲士哀嚎，灰烬夹杂着火星在夜空狂舞。 公子冲怔立当场，耳畔传来亲卫小方的疾呼："公子快走！" "十二万大军......"公子冲揪住小方衣襟，声音嘶哑，"全葬送在此......" "公子！"小方指着火海中挣扎的士卒，"将士们都等着您带他们杀出去啊！" 公子冲猛然抬头，拔剑出鞘："突围！随我杀出去！" 残存的齐军发出决死的呐喊，冲向未知的前路。火光照亮他们满是烟灰的脸庞，也照亮枫林中飘落的焦叶。 血色残阳下，溃逃至枫林边缘的齐军士卒眼中刚燃起希望的火苗，转瞬便被漫天箭雨浇灭。秦军铁骑如鬼魅般现身，寒芒闪烁的刀锋割麦子般收割着生命。 "蒙恬将军麾下在此恭候多时！"秦军传令兵声若洪钟，"降者生，抗者死！若执迷不悟，便将尔等赶回火海炼狱！" 满脸烟灰的齐军士兵们面面相觑，染血的战甲叮当作响。蒙恬不耐烦地扬起右手，弓弦绷紧的咯吱声顿时响彻林间——数百支狼牙箭已对准这群疲兵。 "报！公子冲部正突围！"传令兵疾驰而来。蒙恬冷笑一声："三声之内，生死自决！" 就在"一"字将落之际，参军陈驰突然按住将军臂膀。这位青衣文士上前三步，指着众人身后滔天火海道："诸位可曾见过地狱眼前便是！但你们家中老母倚门望见的，可是炊烟袅袅的暮色" 噼啪爆响的火势突然窜高，热浪灼得齐军连连后退。有个满脸燎泡的士卒突然丢下长戈："临淄投降的兄弟说过，扶稣公子不杀降卒！"说着便踉跄扑向秦军阵中。 有人率先投降，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大批齐军士兵纷纷放下武器。 “报！将军，田冲正全力突围，我军防线快撑不住了！”斥候火速赶来禀报。 “废物！如此优势还拦不住一个田冲！” “陈驰，留下部分人看守俘虏，其余将士，随我追击！” 此时，田冲正带着麾下骑兵，悍然冲击秦军的防御阵型。秦军早已布下层层拒马，誓要将他困死于此。 “公子，再不突围就来不及了！秦军一旦合围，我们插翅难飞！” “我怎会不知可这些拒马阵如铜墙铁壁，根本冲不破！”重重围困下，突围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公子，让我带人冲锋！您一定要活着出去！”亲卫小方浑身是血，抱拳 。 “冲什么冲！老子还没给你讨媳妇呢！” “哈哈哈！公子，多谢美意！但我的命是您给的，为您战死，死而无憾！公子上马，看我为您杀开一条生路！” “弟兄们，跟我冲！” 小方率领数千骑兵，悍不畏死地冲向秦军拒马阵。他们以血肉之躯，为身后的战友开辟生机。 “放箭！”箭雨呼啸而至，数百骑兵瞬间倒下。 “骑兵营，冲阵！” 箭矢无法阻挡他们的决绝，他们持枪冲锋，撞入拒马阵中。战马被刺穿，骑士被钉死，鲜血染红大地。 小方骁勇善战，长矛挑飞路障，如入无人之境。秦军蜂拥而上，却被他一一斩杀。然而寡不敌众，激战中，一矛刺穿他的胸膛，鲜血喷涌。 “公子，快走！” 数千人几乎全军覆没，但拒马阵终于被撕开一道缺口。田冲率残部冲出包围，见小方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