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机与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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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鸣，暴雨如注。 王钦顶着狂风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市图书馆时，门口已经乱成一团。刘主任被人扶着坐在门口传达室，脸色蜡黄，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几个工作人员和闻讯赶来的邻居正手忙脚乱地用盆桶接从屋顶漏下的雨水。 “刘主任！”王钦冲过去。 “小王……书……抢救书……”刘主任看到王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虚弱地指着藏书室的方向。 王钦心头一紧！藏书室是图书馆的核心，里面有很多孤本和珍贵资料！ “这里交给你们！照顾刘主任！”王钦对旁边人喊了一声，转身就冲向藏书室。 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屋顶好几处都在漏雨，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淌。地上已经积起了水洼，几个书架底层浸泡在水里，书籍散落一地，被泥水浸透，一片狼藉！ 林晓霞和另一个值班的老管理员正徒劳地试图把湿透的书搬开，但漏雨点太多，根本顾不过来。 “先堵漏！找东西接水！”王钦大吼一声，瞬间冷静下来，指挥若定。 他环顾四周，看到墙角有备用的塑料布和几个空纸箱。他迅速踩着一个摇摇欲坠的椅子，将塑料布展开，试图盖住几个最重要的书架顶端。林晓霞也反应过来，帮忙拉扯塑料布。 雨水冰冷，打湿了他的衣服，但他浑然不觉。 “晓霞！你去把干燥区的书先搬到门口桌子上去！远离漏水点！” “大爷！麻烦您去找更多的容器来接水！盆！桶！什么都行！” 王钦的声音在雷雨声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慌乱的人们找到了主心骨。 他则冒着被淋透的风险，快速地将浸泡在水洼里的书籍抢救出来，用力甩掉上面的污水，然后搬到干燥的角落。很多书页已经粘在一起，字迹模糊，看得他心疼不已。 这一刻，什么高考政审，什么机械厂设备，都被他抛在了脑后。保护这些知识的载体，成了唯一的本能。 更多的人被动员起来。邻居、路过躲雨的行人、甚至后来赶到的街道干部，都加入了抢救的队伍。盆盆罐罐被集中起来接水，干燥的书籍被紧急转移，漏雨最严重的区域被暂时用塑料布隔离。 忙碌了不知多久，外面的雨势渐渐小了些，屋顶的漏雨也减缓了。图书馆内的险情基本得到控制。 王钦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污，累得几乎虚脱，靠在墙上大口喘气。林晓霞同样狼狈，头发粘在脸上，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但看着被抢救出来的大部分书籍，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刘主任吃了药，情况稳定下来，被家人接走前，紧紧握着王钦的手，老泪纵横：“小王……多亏了你……多亏了你啊……” 王钦疲惫地笑了笑：“应该的。” 街道王主任也来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图书馆和累瘫的工作人员，脸色很不好看。她特意走到王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王钦同志，今天你表现很好，临危不乱，救了公家财产！我会向上级为你请功！” 王钦心中一动，这是一个机会！ 他立刻顺势说道：“主任，功劳不敢当。只是图书馆这屋顶年久失修，这次是侥幸，下次万一再……这些书可是国家的宝贝啊。能不能申请经费彻底维修一下” 王主任叹了口气：“唉，经费紧张啊……不过这次事情闹得大，我尽量争取吧！” 处理完图书馆的后续，天已经蒙蒙亮了。 王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虽然极度劳累，但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经过这一夜，他在街道和图书馆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一个不顾个人安危、抢救国家财产的高考状元，这个形象太正面，太光辉了！ 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果然，第二天，“高考状元暴雨夜奋勇抢救图书馆”的事迹就传开了，甚至上了本地的广播新闻！ 王钦一下子成了正面典型。 也就在这天下午，区招办的那个科干事，主动打电话到街道，通知王钦的政审材料“经过复核，没有问题”，已经上报市招办了。 态度前倨后恭，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王钦拿着电话，冷冷地笑了。 他知道，是那份“抢救国家财产”的功劳，和即将到来的“请功”，让那些想暗中使绊子的人投鼠忌器，不得不赶紧撇清关系。 一场危机，反而成了他的转机。 政审过关，录取通知书仿佛已在路上。 而经过暴雨洗礼，他的意志也变得更加坚韧。 现在，是时候腾出手来，处理一下那些一直躲在暗处的苍蝇了。 王钦的目光，再次投向机械厂的方向。 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