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帝妃共祭天,山河一统万民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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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烛火早已燃尽,案上堆着几份未批完的文书。沈知微指尖还搭在笔杆上,墨迹干涸,手背映出淡淡青痕。她闭了会眼,抬身离座,宫人立刻捧来礼服。 玄底金纹,九凤衔珠冠,玉圭压手。她站定镜前,发丝一丝不乱。外头传来鼓乐试音,低沉悠远,祭天台已备妥。 她走出殿门时,晨风拂面,衣袖轻扬。百官列道两侧,百姓聚于城门之外,沿路跪伏。她一步步踏上石阶,脚步平稳。礼官候在坛下,低头垂手。 心镜启动。 目标:身旁执礼太常卿。 三秒静默。 【皇后步度合制,无差错。】 她睁眼,继续登阶。 祭台之上,裴砚已立于东向,衮冕加身,腰佩七尺长剑。他听见脚步声,侧过头。两人目光一碰,谁也没说话。他伸手,她将掌放入他手中。 一同举香。 钟鼓齐鸣,声震四野。台下万民俯首,鸦雀无声。香烟袅袅升腾,缠绕金鼎顶端的雕龙。 她再次启用心镜,随机扫过三名百姓。 第一个心声:【有这样的帝后,是我们大周的福气!】 第二个心声:【皇后娘娘推行女学,我家闺女也能读书了……】 第三个心声:【边患平了,能安心种田了……】 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主线任务“盛世奠基”完成,解锁山河一统结局】。 她指节微微一收,随即松开,唇角浮起一点笑意,极淡,却真实。 香焚至半,裴砚开始诵读祭文。声音浑厚,字字清晰。提到“天下归心”时,她跟着低声念出最后两句:“山河共仰,万民同庆。” 礼毕,司礼官高唱:“退坛——” 裴砚转身欲下,她忽然按住他手背。 他停下。 她声音不高,只够他听见:“百姓跪久了,该让他们起身。” 他顿了两息,随即朗声道:“今日山河一统,朕与皇后愿与万民同喜——众卿平身,共赏春光!” 话落,人群骚动起来。先是几个老者颤巍巍撑地站起,接着是成片的人影陆续抬头、躬身、叩谢。 “陛下圣明!” “皇后仁德!” 呼声由近及远,如潮水般涌向城外。 她缓步走到台前,抬手虚扶。第三次启用心镜,锁定一名站在前排的老农。 心声浮现:【皇后娘娘还记得去年免了我们三县的税……】 她心头一紧,喉咙有些发堵。但她没停,提高声音:“今岁风调雨顺,朝廷减赋安民,望诸位勤耕守业,共筑太平!” 台下顿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更响的呼喊。 “帝妃共治,大周万年!” “帝妃同心,国运昌隆!” 一声接一声,连成一片。有人抹着眼角,有人高举双手,孩童被父亲扛在肩头,也跟着喊“万年”。 她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忽然觉得脚下发烫。不是阳光照的,是那种从地底升上来的热流,像是土地终于活了过来。 裴砚站到她身边,没说话,只是把手覆在她手上。 她转头看他一眼。 他也看她。 两人同时笑了。 礼官上前请示还宫时辰。裴砚点头,命仪仗开道。 御辇已在台下等候。红毡铺地,金顶映光。她踩着小凳上车,裴砚随后而入。帘幕落下,车内顿时安静。 软垫靠背,她靠上去,闭了闭眼。一日未进食,腹中空荡,但精神仍提着。 裴砚盯着她侧脸看了很久。 “从前我以为,坐稳龙椅便是天下。”他忽然开口。 她睁开眼。 “如今才懂,唯有与你并肩,这江山才算完整。” 她没立刻回应。手指慢慢抚过袖口绣的云纹,那是一针一线按古制缝的,不能错一处。 “不是我陪你。”她终于说,“是大周,终于有了自己的主心骨。” 他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 车轮转动,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声响。宫墙在两侧后退,街市渐远。百姓的欢呼声还在耳边回荡,哪怕隔着帘子,也能听见零星的呐喊。 “皇后千岁!” “陛下万寿!” 一名幼童挣脱母亲的手,追着銮驾跑了几步,被侍卫轻轻拦下。孩子指着车驾,大声喊:“我也要当官!我要写奏折!” 母亲笑着拉他回来,嘴里说着“胡闹”,脸上却是笑的。 车内,沈知微听见了,嘴角又扬了一下。 裴砚问:“累吗” 她摇头:“还好。就是手有点僵。” 他把她的手拢进掌心搓了搓:“等回宫,让人炖点参汤。” “不必。”她说,“还有三份折子要审,户部报南疆粮仓已修好,得批复验收人选。” “这些事,可以明日再议。” “今天的事,今天做完。”她看着他,“你说江山完整了,可它不会自己站着。得有人天天去扶。” 他沉默一会,点头:“你说得对。” 车行至内苑入口,速度慢了下来。前方有两名宫人候着,见銮驾到来,连忙跪下行礼。 其中一个捧着托盘,上面盖着红布。 裴砚掀开车帘一角,问:“何事” 宫人回:“王妃送来新采的梅露,说是清神用的,不敢擅入,特在此等候。” 他看了眼沈知微。 她没表态。 “拿进来吧。”他说。 宫人捧盘入内,放在角落的小几上。红布揭开,瓷瓶晶莹,里头液体清澈。 沈知微看了一眼,没说话。 裴砚道:“你喝一口” 她伸手取瓶,倒了一小杯。浅尝即止。 “凉的。”她说。 “让他们换热的来。” “不用。”她放下杯子,“就这样挺好。” 车继续前行,穿过一道拱门,迎面是大片湖水,波光粼粼。几只白鹭掠过水面,惊起一圈涟漪。 她忽然想起什么。 “昨夜我改了岁贡清单。”她说,“象牙翡翠都减了一半,马匹留三千。” “你做主就好。”他说。 “我不是要你同意。”她看着湖面,“我是告诉你,以后这类事会越来越多。边地归附,岁贡怎么定,赏赐怎么给,都不能凭一时心意。得有章法。” “你想立新规” “已经在拟了。”她说,“三年内,要让所有藩属的进贡、回赐都记入户部总册,不得私相授受。” 他看着她:“这事难办。” “难办也得办。”她说,“不然今天南诏低头,明天就敢藏兵。” 他点头:“交给你。” 她终于露出一点疲态,肩膀微微塌下。 “等这事落定,我想回一趟台州。”她说,“林婉走三个月了,该有消息了。” “你想派人接她回来” “不。”她摇头,“她现在不能回来。我要她留在北狄,至少三年。” “你对她期望太高。” “我不逼她做什么。”她说,“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她若撑不住,自然会败。若撑住了,那就是大周在北方的眼睛。” 他没再说话。 湖面风大了些,吹得帘子来回摆动。远处一座亭子里,有个宫女正在收晾晒的药材,动作利落。 沈知微忽然抬手,指向那亭子。 “那个药包,颜色不对。”她说。 裴砚顺着看去:“哪一包” “最左边那个,深褐色的。应该是当归,但切得太厚,晒久了会焦。” 宫人听见,赶紧跑去查看。 她收回视线,靠回软垫。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她问他。 他摇头。 “因为我从不做只赢一次的局。”她说,“每一步,我都想着十年后。你立太子,我推女学,和亲代嫁,设监察使……都不是为了当下好看。是为了让这个朝廷,十年后还能稳。” 他握紧她的手:“那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她刚要开口——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车帘被掀开一角,一名内侍喘着气:“启禀陛下,西南急报!南诏王推举的随行人员,在出城时拒不受检,拔刀伤了两名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