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暗局诱敌深,假情报惑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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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内侍的禀报声刚落,沈知微的目光便落在那封新送来的补交礼单上。她没有动,指尖轻轻划过唇边,像是在思索什么。 裴砚坐在案后,手中朱笔未放,眼神却已转向她。 “他们急了。”沈知微开口,声音很轻,“怕我们察觉,所以主动递上来这一份‘疏漏’,想试探我们是否起了疑心。” 裴砚放下笔:“你要怎么回” 她走过去,拿起那份礼单,翻到末页,指着一处签名的笔迹:“东瀛使团副使井上直树——这个人,三天前根本不在登州码头登记册上。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裴砚皱眉。 她将礼单放回案上:“他们不是来朝贡的。他们是来确认路线通不通。既然如此,我们就给他们一条‘通’的路。” “你想放饵” “不止是放饵。”她抬头看他,“我要让他们觉得,大周现在空虚得连城门都守不住。” 裴砚盯着她片刻,忽然抬手召来暗卫统领。一道密令很快拟好:兵部即日起调禁军主力南下,江浙水患严重,需重兵协防。 命令用明文下发,三日内传遍各衙门。 沈知微又命谍网通过边境商队、酒楼茶肆层层散播消息。她说:“要让每一个能听见的人,都觉得京中防务已松。” 裴砚看着她:“万一他们不上当呢” “他们会。”她说,“人一贪功,就容易信自己愿意信的。他们等的就是混乱,而我们现在,就把混乱摆出来给他们看。” 两人定下双线布置。对外放出大军南调的消息,对内则悄然调动精锐暗卫,秘密布防于漕运码头、粮仓周边、水道闸口等要害之地。 夜色渐沉。 沈知微换了一身深色衣裙,登上皇城西楼。这里地势高,可俯瞰整个漕运码头。她手中握着一面铜镜,借着月光映照远处动静。 风从河面吹来,带着湿气。 她不动,只盯着那一片寂静的码头。 半个时辰过去,码头依旧无人走动。守卒巡逻如常,火把在岸边摇晃。 突然,铜镜中映出几道黑影,贴着河岸低伏前行。接着是第二拨、第三拨,人数越来越多,动作极快,直扑粮仓区。 她嘴角微动:“来了。” 袖中信号箭随即射出,一道红光划破夜空。 埋伏在四周的暗卫立刻行动。他们故意在几个路口留下薄弱防守,引诱敌方深入。东瀛细作见状,果然加快速度,冲入粮仓之间的狭巷。 就在他们全部进入包围圈时,四面火起。 火油早已泼洒在巷道两侧,一点即燃。烈焰腾空而起,封锁所有退路。惨叫声瞬间响起,有人试图翻墙逃走,却被早已等候的弓手逼回火海。 沈知微站在城楼上,铜镜映着下方的火光,也映出她冷静的脸。 她知道,这些人只是棋子。真正的主脑不会亲自到场。 她闭眼,启动心镜系统。 一名被擒的细作跪在地上,满脸焦黑,双手被缚。她在三步之外靠近,三秒时间足够。 脑中响起冰冷提示:“检测到目标内心真实所思。” “首领……提前撤了。联络点明日必须烧毁……任务虽败,但还有后手……” 她睁开眼,立刻下令:“封锁所有通往城外的暗渠,尤其是通济桥下的旧排水道。抓活的,不准放走一个。” 传令兵飞奔而去。 火势仍在燃烧,但节奏已由乱转稳。暗卫开始逐个清理残敌,押送俘虏。 沈知微转身走下城楼台阶。脚步平稳,没有回头。 裴砚跟在她身后,走到半途停下。 “你早就料到他们会选今晚动手”他问。 “他们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她说,“我们放出大军南调的消息,又故意在码头留出破绽。对他们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不打,才是反常。” 裴砚点头:“接下来呢” “查他们的联络点。”她说,“今晚抓到的人里,一定有人知道藏身之处。只要撬开一张嘴,就能顺藤摸瓜。” 裴砚看着她:“你不累” “现在不能停。”她说,“他们以为失败只是意外,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就能在他们重新布置前,把根挖出来。” 两人回到勤政殿。案上已摆着几份初步审讯记录。沈知微坐下,一页页翻看。 其中一人供述,曾在城南某处废弃染坊接头。接头人穿灰袍,不留姓名,每次只说一句话,然后离开。 她记下地点。 另一份供词提到,他们携带的漆盒并非药材,而是火引装置,可定时点燃。原计划是在春祭当日混入祭台附近,制造混乱。 她合上卷宗。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刺探。”她说,“他们准备了很久。甚至可能在京中潜伏多年。” 裴砚坐在她对面:“要不要调北镇抚司介入” “先不用。”她说,“这事牵扯太广,一旦大动,反而打草惊蛇。我们得慢慢收网,一个一个来。” 裴砚沉默片刻,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夜色浓重,宫灯昏黄。 “你觉得,东瀛背后还有谁”他问。 沈知微没立刻回答。她低头看着手中一枚银簪,那是母亲留下的东西,一直带在身边。 “现在还不清楚。”她说,“但他们敢这么大胆,一定是有人给了他们信心。也许是朝中有人通风报信,也许……是别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裴砚回头看向她:“你会查出来。” 她抬眼:“我会。” 这时,一名暗卫匆匆进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娘娘,通济桥下排水道发现三人试图潜逃,已被擒获。其中一人身上搜出密写药水与空白纸张。” 沈知微站起身:“带上来。” 人很快押到殿外。三人皆蒙面,双手反绑。其中一人身材瘦小,右手有明显烫伤疤痕。 她走出去,站在最前方那人面前。 “你们的首领是谁”她问。 那人低头不语。 她不再问,只盯着他的脸。三秒后,心镜系统触发。 “不能说……说了全家都得死……但染坊已经暴露,必须通知下一个点……” 她收回目光,转身对裴砚说:“染坊是假的。他们知道我们会去查,所以设了个局等着我们。” 裴砚眯眼:“你是说,这是反陷阱” “是。”她说,“他们想让我们以为抓住了线索,其实是在引我们走偏。真正的据点,在别处。” 她看向那个右手带疤的人。 “这个人,不是普通细作。”她说,“他是传令的。只有核心成员才会用密写传递消息。把他单独关押,严加看守。” 暗卫领命拖人下去。 沈知微站在殿前石阶上,望着远处仍未熄灭的火光。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银簪的尖端。 裴砚走到她身旁:“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春祭动手。” 裴砚皱眉。 她低声说:“不只是为了混乱。他们想要的是一个象征性的时刻。春祭是国之大典,若在此时出事,动摇的是民心,是朝廷威信。” 裴砚眼神一冷:“所以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人,而是毁信。” 她点头:“毁掉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只要一次大乱,流言就会四起。到时候,哪怕我们平定了,人心也散了。” 裴砚握紧拳头:“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铁壁江山。” 她没说话,只是将银簪重新插回发间。 夜风拂过,吹起她的衣角。 她忽然说:“明天,我想去一趟城南。” “哪个地方” “老米行。”她说,“那里十年前就关门了,但最近有人看见夜里亮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们的人,但值得一查。” 裴砚看着她:“我陪你去。” “不必。”她说,“你坐镇宫中。我去就行。” 她转身往凤仪宫方向走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最后一步跨过门槛时,她停下,回头看了眼皇城上方的星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