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裴砚证清白,当庭喝药镇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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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微回到宫中时,天已近午。她刚踏进偏殿,一名女官便快步迎上,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城中药铺联合行会,煽动流民围堵宫门,说医馆施的是毒药。” 她脚步未停,只问:“多少人” “三四百,带着火把和油坛子,已在承天门外聚集半个时辰。禁军不敢动手,怕激起更大乱子。” 沈知微眉心一紧。她昨日才在平阳乡当众喝下米汤稳住民心,今日竟有人敢以同样手段反扑。这不是单纯的药商不满,是冲着新政来的杀招。 她立刻命人取来密报册子,翻到一页停下。上面记着几家大药铺近十日的药材进出量,远超往常三倍。她合上册子,对女官道:“去请陛下,就说宫外之事,需他亲自出面。” 裴砚赶到前殿时,外面喧哗声已如潮水般涌来。他站在高台上往下看,黑压压的人头挤满了广场,火把举成一片红光。有人不断将药瓶砸在地上,药汁溅开,刺鼻气味随风飘上来。 太监捧着名册宣读药材来源与配方明细,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人吼:“假的!你们自己写的谁信!” “皇后私通北狄,这药里加了迷魂粉!” “让皇帝出来!不然我们就烧门!” 石块飞上来,撞在台阶上碎成几片。禁军持戟列阵,手都在抖。 裴砚转身对身侧太医道:“取三碗防疫药来,刚煎好的。” 太医一愣:“陛下,这药虽无害,但空腹饮下会头晕……” “我说,取药。” 药端上来,黑褐色的汁液还在冒热气。裴砚伸手接过第一碗,凑近鼻尖闻了闻,又用银匙搅动片刻,确认无异物后,仰头喝尽。 台下瞬间安静。 他放下碗,又接过第二碗,再饮。第三碗喝到一半,喉结滚动,脸色略白,但他没停,一口喝完。 风吹起他的衣袍,他站在高台边缘,目光扫过人群。 “朕已饮药三盏。”他的声音不高,却传得很远,“半个时辰内,若我吐血身亡,尔等可提头来祭。若我无事,今日带头闹事者,按谋逆论处,株连九族。” 没人再喊。 几个举火把的男人开始后退。有人想跑,被禁军迅速拦下。 沈知微一直站在殿内窗边。她悄然启动心镜系统,目光锁定人群中几个穿绸衫却混在百姓里的男子。他们原本得意的脸色此刻发青,其中一人咬牙心想:【只要皇帝中毒倒下,我们就能逼他废除免费医馆,重新抬价】。 三秒后,机械音在她脑中响起,内容清晰。 她立刻对身旁女官点头:“记下那三人,左边戴玉佩的,中间穿灰袍的,右边袖口绣金线的。抓起来审,别让他们开口串供。” 女官领命而去。 混乱渐渐平息。被抓的几人被押入偏殿,其他人四散逃离。禁军清场时,在角落搜出几坛未泼的火油,还有写好的传单,上面印着“仁政害民,药中有蛊”。 沈知微走进偏殿时,审讯已开始。 带头的是个胖脸商人,穿金丝团花袍,满脸横肉。他坐在地上,双手被绑,嘴却不服软:“我们是正经药商!祖上三代行医!你们免费发药,断我们生路,还不让人说话了” 沈知微不答,只挥手示意。一名女官捧上厚厚一叠纸册,摊开在桌上。 “这是过去七日,各地医馆收治患者的记录。”她说,“共一千六百二十三人,用药后发热减退者一千三百余人,咳血停止者九百余例。你若不信,可派人去查。” 商人冷笑:“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编的说不定根本没人好。” “那就调病案。”她淡淡道,“每份都有医官签字、患者画押、邻里作证。你若还有疑,我可召十名康复者入宫当面对质。” 商人语塞。 沈知微又取出另一份账本:“你在城南三家药铺,囤积苍术、金银花、板蓝根共计八千斤,市价应为三千两,却花了九千两银子购入。钱从哪来” “我自己赚的!” “可你去年亏损六百两,账目清楚。今年突然豪掷万金囤货,还专挑防疫药材。你说,是谁在背后给你钱” 商人额头冒汗,不再说话。 沈知微逼近一步:“你煽动百姓闹事,目的不是讨公道,是想让朝廷废掉免费医馆,好趁疫涨价。你知不知道,一包药在你铺子里卖一贯钱,而在医馆,分文不取。” “那是抢生意!”他猛地抬头,“我们靠这个吃饭!你们一句仁政,就把我们全毁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每天挣三十文的农夫,生病了怎么办”她盯着他,“他们孩子发烧,只能烧香拜佛。现在有药可吃,你不高兴,反而要放火烧宫” 商人喘着粗气,眼珠乱转。 就在这时,他忽然咧嘴一笑:“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裴昭不会放过你们!他答应过,只要这事闹大,他就给我们每人五百两银子,还保我们在江南开新药行!” 殿内一静。 沈知微眼神骤冷。 她回头看向门口。裴砚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他说什么”裴砚问。 “他说,幕后之人是裴昭。”她答。 裴砚一步步走进来,站到商人面前:“你说裴昭给了你钱” “是他手下送的!一个穿黑衣的瘦子,每月初五来一趟,每次都带银票!”商人脱口而出,“他还说,只要搞垮医馆,寒门子弟就没药治病,读不了书,自然争不过世家公子!”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将桌上的药碗扫落在地。 瓷片炸开,药汁溅了一地。 “查封所有参与此事的药铺。”他声音低沉,“凡囤积药材者,一律按战时律处置,斩首示众。账本、银票、往来信件,全部封存,交刑部彻查。” 他又看向沈知微:“你刚才看到的那几个人,单独关押。我要知道,裴昭到底插手多深。” “是。”她点头。 裴砚转身欲走,忽又停下:“明日早朝,我要当着满朝文武,公布此事。” 沈知微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知道,这一局还没完。药商只是棋子,裴昭才是执棋人。而对方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说明他们怕了——怕寒门真的站起来,怕这个朝廷不再是世家的天下。 她拿起那份供词,指尖划过“裴昭”二字。 明日朝堂,不会平静。 她走出偏殿时,夜风刮过廊下铜铃,发出一声脆响。 裴砚站在台阶尽头,手里还攥着那张沾了药汁的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