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航线尽头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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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队驶离北冰洋那天，老天爷像是特意给了个好脸色。太阳挂在天上，暖烘烘的，把冰原照得跟铺了一地碎钻石似的，亮得人睁不开眼。林默站在船尾回头望，能看见莉娅带着冰鳞族的船队跟在后面，那些船的帆上都画着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 “林默姐姐！一路顺风——”莉娅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带着点喊劈了的调子。 林默也对着远处挥手，嗓子有点发紧：“你们回去吧！好好照看世界之树！” 可冰鳞族的船队哪肯停，就这么不远不近地跟着，送了一程又一程。直到船驶过一道冰脊，两边的船影都被冰丘挡住，再也看不见了，莉娅他们才调转船头。林默站在桅杆下，看着那片帆影慢慢变小，最后缩成个小点，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暖乎乎的。 “东家，别看了，船都没影了。”阿福端着碗热姜汤走过来，把碗往她手里一塞，“喝口暖暖身子，过了这道冰脊，风就越来越硬了。” 林默捧着姜汤，哈了口白气，转身往船首走。船首那块万年寒冰被太阳照着，泛着青幽幽的光，摸上去凉丝丝的，却不刺骨，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她刚把手放上去，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系统面板弹了出来。 “主线任务：抵达南极焚心海沟，彻底清除‘蚀骨之影’本体。” “支线任务：寻找散落在南极的‘世界之树碎片’，修复受损根系。” 面板底下还粘着张地图，画得歪歪扭扭的，上面标着三个小红点，旁边写着“碎片疑似位置”。林默盯着那地图看了半天，心里嘀咕：这世界之树还真是不容易，不光主根被啃，连碎片都散得到处都是。 “东家，您看啥呢”阿福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这图上的红点是啥宝藏” “比宝藏金贵。”林默把地图往旁边挪了挪，让他看得更清楚，“世界之树的碎片，找着了能帮它长新根。” 阿福恍然大悟，摸着下巴点头：“那得找！咱受了人家的恩惠，总得知恩图报。”他正说着，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声音都变尖了，“妈祖娘娘，您快看那是啥” 林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海天相接的地方，漂着座冰山。可那冰山看着怪得很，不像是固定在海里的，倒像是在慢慢移动，跟艘巨大的冰船似的。最奇的是冰山顶端，隐约有金色的光点在闪，忽明忽暗的，像是有人在上面点了盏小灯。 “系统，能扫出来不”林默在心里问了一句。 面板闪了闪，跳出行字：“检测到未知能量体，能量波动与世界之树碎片高度吻合，疑似目标物。” 林默心里一喜，赶紧握紧手里的叶脉书签。那书签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冒出点暖意，顺着指尖往胳膊上爬，酥酥麻麻的。她抬眼再看那移动的冰山，突然觉得那金色光点像是在招手。 “阿福，让船队往冰山那边靠靠，慢点走，别惊着啥。”林默叮嘱道。 “哎！”阿福脆生生应着，转身就往舵楼跑，边跑边喊，“都注意了！往东边那座会动的冰山靠，慢着点，别把船蹭了！” 渔民们都好奇得很，扒着船舷往冰山那边瞅。有人说：“这冰山咋还会动莫不是底下有啥大家伙拖着”还有人猜：“那金光会不会是啥宝贝我爷爷说过，南极的冰山里藏着太阳化成的金子。” 林默没接话，只是望着那冰山出神。她知道，这碎片肯定不好拿。世界之树的东西，哪能随便让人捡了去说不定冰山周围有啥守护的生灵，或是藏着什么机关。就像北冰洋的圣地，不也得闯过冰雾迷阵才能靠近吗 正想着，船身突然轻轻晃了一下。不是海浪打的那种晃，倒像是撞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一个年轻渔民探头往船底看，突然“呀”了一声：“底下有东西！好多亮晶晶的！” 林默也凑过去，扒着船舷往下瞧。只见海水里游着一群怪鱼，身子是透明的，鳞片却像碎玻璃似的，反射着阳光，把海水都照得亮晶晶的。它们围着船身转圈圈，看着不像是来捣乱的，倒像是在引路。 “这些鱼……我在图鉴上没见过啊。”林默嘀咕着。她画的海洋生物图鉴里，记录了不少奇鱼，可这种透明身子、碎玻璃鳞的，还真是头回见。 阿福却笑了：“这是好兆头！鱼群引路，说明咱走对方向了。”他从船舱里摸出个小陶罐，往海里撒了把鱼干碎，“来，给小家伙们尝尝，谢你们带路。” 鱼群抢着啄食，透明的身子挤在一起，像团流动的水晶。林默看着它们，突然想起尼奥尔德说的“倾听”。她闭上眼睛，试着像感知世界之树那样去感受周围的海水。果然，能隐约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从那移动的冰山那边传来，和叶脉书签的暖意遥相呼应。 “离碎片越来越近了。”林默睁开眼，心里更有数了。 可她没高兴多久，就见西边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不是天黑的那种暗，是灰蒙蒙的，像是有大团的乌云正往这边飘。老舵手拄着拐杖走到船头，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啐了口唾沫：“怕是要起风了，还是带着硫磺味的风，这是离火山带不远了。” 林默心里一凛。南极的焚心海沟是火山神封印的地方，周围肯定少不了活火山。火山喷出来的硫磺气能毒死人，要是遇上喷发，船队都得遭殃。 “让大家把防毒的草药袋戴上，检查一下船板的缝隙，别让硫磺气钻进来。”林默赶紧吩咐道。渔民们早有准备，从舱里翻出用麻布缝的小袋子，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薄荷，系在脖子上，能挡挡毒气。 忙活完这些，林默又站回船首，望着越来越近的移动冰山。那金色光点越来越亮，已经能看清是嵌在冰山顶端的一块碎片，像片半透明的叶子，正往外冒着金光。 可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南极海域的挑战，绝不止一座冰山、一群怪鱼这么简单。焚心海沟里的“蚀骨之影”本体，肯定比在北冰洋遇到的触手厉害百倍；那些散落的世界之树碎片，说不定藏在火山口、冰缝里，甚至可能被什么厉害的生灵守着；还有尼奥尔德提过的守旧水族，说不定也在哪个角落等着给他们个下马威。 但林默一点都不慌。她摸了摸船首的万年寒冰，冰凉的触感让人心安——这是尤弥尔后裔的心意，能挡住暖流，也能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东西。她又看了看甲板上忙碌的渔民，阿福正指挥着人加固帆绳，老舵手在仔细观察风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劲，没有一点怕的样子。 最要紧的是，她胸口的叶脉书签还在发着暖，像是世界之树在给她打气；脖子上戴着莉娅送的银鳞项链，鳞片贴着皮肤，像是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往前冲。她心里装着冰原的祝福，装着伙伴们的信任，还揣着尼奥尔德教的“倾听”的道理——知道该怕什么，该敬什么，该怎么和这片陌生的海打交道。 “快到了。”林默对着那移动的冰山轻声说。不管前面有多少火山、多少黑暗能量，她都得闯过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莉娅那句“等你回来一起给世界之树浇水”，为了尤弥尔后裔那句“等着你们回来喝酒”，也为了让这片海洋，少点“蚀骨之影”这样的祸害，多点能安心共存的生灵。 船队继续往前驶，离移动的冰山越来越近。金色的光点在阳光下闪得更亮了，像是在说：欢迎来到南极，挑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