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信任？药铺内的抓药风波，姚白青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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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四年，马车再次行驶在了去往布衣药铺的路途上。 上一次来时，安陵容还是一无所有，只怀揣着要改变娘亲和自身命运的坚定决绝，忐忑不安地去尝试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 可这一次来，她却是内涵气韵修成，钱财不缺，心有底气地去看望一下老熟人。 顺带，也相一相这县中颇有佳名的小公子。 嗯，没错，如今的她，也已经是能令百家求娶，可以挑选旁人的真正闺秀了呢。 “大小姐，咱们到了。” 安立吁停马车，利落地跳下车辕。 织音闻声，紧随其后，先在自家父亲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随后再为安陵容打帘，搀扶自家小姐下车。 安陵容这一回没有戴幂篱。 不止是因为林秀的特意强调，更是因为如今的她，规矩挑不出任何错，早已经不需要再像当初那样，担心被安比槐找茬，剥夺出府的权力。 “走吧，织音，咱们进去吧。 立叔，劳烦你安顿好马车，就拿上我与母亲备的礼物过来。 好歹这次也算多年后的再次相见，总该正式表示一下感谢。” “是，小的知晓，大小姐且先进去。” 仍旧是高效的兵分两路，安陵容一边打量着无甚变化的布衣药铺外部景况，一边领着织音朝药铺前厅而去。 只是这回行至前厅门口，没有了突然冲出来的头戴幂篱少女，却于厅中传来隐隐的吵闹之声。 安陵容与织音相视一眼，皆是想不通这是何情况。 毕竟，以白老大夫的声望，大家在这布衣药铺中向来是心怀敬意，不敢大声喧哗，恐引白老大夫厌恶。 安陵容正迟疑着要不要这个时候进去，就陡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混杂在其中，在耳边清晰响起。 “我说你们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不是我不愿意卖药给你们。 实在是他给出的这个药方中，其中两味药，药效略有些相斥。 多服的话，副作用颇大，于身体有较大损伤。 我只是想让他去和开出这药方之人确认清楚之后，再给他抓药！” 安陵容微微一笑。 好吧，这事件主人公果然还是那令人不感到意外的姚小哥。 安陵容抬步走入前厅，想要听听，这回又是个什么情况，能不能帮上一二。 听过一段杂乱的辩驳和嘲讽之后，安陵容总算听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周边几个县，包含松阳县，属白老大夫医术最为高超，名声也最为盛大。 但几个县里，并不是只有白老大夫一个大夫。 布衣药铺主营卖药，且药价低廉，所以远近周边，来这儿的人，大部分其实是按方来抓药的，小部分才是来找白老大夫看诊的。 毕竟，一个大夫一天能看诊的病人有限，且不是什么病都一定需要医术高超如白老大夫一般，才能救治的。 这回的事，其实就是临县另外一个医馆的大夫给这个要来抓药的病人开了一副药。 可是这药方却被姚白青看出，有两味药材的药效略微有些冲突。 并且照那大夫所开的剂量服用，肯定会有伤害到身体的副作用。 所以姚白青怀疑药方有误，便让这病人先回去跟那开方的大夫确认一下方子的正确性。 但是那开方的大夫，在县中却也是个，只比白老大夫名声稍逊一筹，算是小有名气的大夫。 再加上这病人的家离这儿的距离相当得远，所以并不愿意轻易离去，只想一次购买好足够的药再回去。 可姚白青又是个有医德，认死理的。 既然明知道这药方有问题，自是不可能按照这药方抓药。 而恰好之前有人突发疾病，把白老大夫给请走了。 也因此，这要抓药的病人，包括他的家属和跟他一起来的临县之人，在没有白老大夫确认药方有问题的情况下，又如何会相信姚白青这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所说的话呢。 于是一群人便只当姚白青是能力不够，故意在为难人，所以颇为愤慨地和他争辩起来。 争辩的主要矛头，自然是姚白青这个毛头小子的医术不可信，而那位小有名气的大夫不可能出错。 安陵容听得也很是头大，毕竟那张药方上的问题，哪怕是她这个小通药性的人也看不出问题来，更何况普通百姓呢。 她之所以像布衣药铺的伙计一样相信姚白青，完全是基于对他脾性的了解。 知道他的负责，不会做出不懂装懂的事来。 可临县来的那群人不一样，他们会信名气斐然的白老大夫，却绝对不会信这名不见经传的一个抓药少年。 安陵容也没法用言语去创造信任，所以除了帮着安抚大家的情绪，便也没其他有效手段。 好在，没多久白老大夫就出诊回来。 以他的声望，根本无需解释，只稍微调整了一下用量，便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次争端。 整个药铺再次恢复平静有序，只剩大受打击的姚白青，落寞地一个人站在原地，平复难受的心情。 安陵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站在柜台对面欲言又止，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还是姚白青自己，自嘲地打破了这份尴尬。 “姑娘见笑了，不必如此为难于如何安慰我这区区一介药童。 哦，还得感谢姑娘，刚才帮着安慰大家的情绪。 不然，怕是等不到……老大夫赶回来，药铺便要爆发一场混乱了。” 安陵容听到这掩饰身份的说辞，却是蓦然一笑。 “姚小哥这性子，还真是如以前一般率直。” 姚白青诧异抬头，辨认了好几眼，方才试探询问。“可是安小姐当面” 还不待安陵容点头，安立抱着礼物正好走了进来。 一看安立那虽没戴幂篱，但十分熟悉的装束和身形，姚白青便有了答案。 脸皮先是一红，随后又洒然一笑。 “没想到不过四年时间，安小姐的气度风华已然是判若两人。 倒是姚某，又让安小姐见笑了一场。” 安陵容心知姚白青的赧然，也不于此多作打趣，转而进入相当正式的寒暄。 “当年多亏老大夫和姚小哥的帮忙，治好了家母的眼疾，解了我们母女当时的困境。 虽说银钱上已经稍有回报，但是却并未当面致谢过。 这次小女前来，一为取些家母惯常要用的明目药材。 二为带上礼物，亲口致一声谢。 三…… 看过之前那一幕，好奇地想要问上一句。 刚才白老大夫所做的调整，姚小哥是否也知晓” 姚白青这下是彻底装不下去了，苦笑着叹息了一声。 “安小姐也还是一如曾经的目光如炬，一针见血…… 知道又如何，我却终归不似外祖那般自信笃定。 不敢擅改，亦不能取信于人。 你说，为医者，年纪当真就这般重要吗” 安陵容听到这个问题，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年纪轻轻，便于太医院中有了一席之地的温实初。 想来，今天的情况要是换作他这个当朝太医，想必还是足够取信于人的。 于是颇为感慨地说道。 “医术这一途，姚小哥比我更清楚，它确实是吃经验的。 年纪大，意味着见识广，经验多，自然，也能让病人给予更多信赖。 但也不算绝对。 毕竟，有那么一个地方，它本身就代表着权威。 能学到的知识，经验多，也能让所有人，包括医者，都更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