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像被打入冷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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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逍身体微微一震,没想到圣上竟对自己的战事细节如此清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与震撼。 “末将,谢皇上明察!” 李昭的目光扫过一旁垂首的子鱼,又落回余逍身上,眼神深邃难测。 “朕知你兄妹离散多年,饱尝离别之苦。你为国戍边,浴血奋战,朕心甚慰。如今北狄暂退,边关稍宁。京城重地,亦需忠勇干将拱卫。”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册封的威仪。 高声道:“余逍听旨!” “末将在!” 余逍伏地深深叩首。 “念尔戍边有功,忠勇无双,特擢升尔为京营殿帅,统领京城三大营兵马,拱卫京师,整饬军务!望尔不负朕望,再建新功。” 余逍闻听“京营殿帅!”这四字如同惊雷,在殿中炸响。 余逍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京营殿帅!这是何等显赫的要职 统领京畿最精锐的部队,守护帝国的心脏,非皇帝绝对心腹不可担任,他一个刚从边陲归来的“兵头”。 虽有战功,但骤然被授予如此高位,简直如同一步登天。 子鱼也惊得差点呼出声音,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她看向龙椅上的皇上,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哥哥。 眼神中交织着狂喜、担忧与深深的茫然。哥哥成了京营殿帅这泼天的福分来得太快、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 余逍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个任命与他毫无关系,只是那低垂的眼帘深处,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妙的情绪飞快闪过。 “末将……” 余逍喉头滚动,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 这泼天的富贵与权柄砸下,带来的不是单纯的喜悦,而是排山倒海般的压力与一种近乎不真实的眩晕感。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 重重叩首道:“末将余逍,谢主隆恩!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嗯。” 李昭淡淡应了一声,挥了挥手。 “你兄妹久别重逢,想必有许多话说。文泰来,带京营殿帅下去安顿吧!子鱼,你也暂可随去。” “卑职遵旨!” 文泰来拱手。 子鱼想起当初皇上说要帮助自己找到哥哥,时隔数月,以为百忙中的皇上早已把此事忘之九霄云外。 万万没想到皇上金口玉言,兑现了承诺,她感激得不知道如何表达了。 她迟疑半晌才深深行万福礼道:“民女谢皇上恩典!” 余逍缓缓起身,巨大的身份转变带来的恍惚感仍未散去。 他看向妹妹的眼中含着泪,却努力对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 他再看向那高踞龙椅的身影,只觉得那平静的目光下,仿佛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旋涡。 这京营殿帅的帅印,是荣耀的冠冕,还是烫手的山芋对于未来他无法预测。 文泰来引着余逍和子鱼退出御书房,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空间。 门外阳光刺眼,余逍却似乎感觉到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京城的天空,似乎比辽东的战场,更加波谲云诡。 而他的命运,已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写,卷入了帝国权力核心的最深处。 深夜,龙祥宫。 烛火摇曳,龙涎香的气息在暖炉烘烤的空气中弥漫,却压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 厚重的帷幔低垂,隔绝了外界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得内室寂静得令人心慌。 李昭手捻扳指,眉宇紧锁,眼下的乌青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他靠在宽大的龙榻上,明黄的寝衣也掩不住那份被政务压垮的沉重感。 手指无意识地揉着太阳穴,仿佛要将里面纠缠的国事、党争、天灾人祸都揉碎。 榆乔安静地跪坐在榻边的脚榻上,距离龙榻一步之遥。 她穿着素净的宫装,颜色淡雅,与这金碧辉煌的寝宫格格不入。 自从李昭登基坐殿,榆乔的名字便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再无回响。 榆乔更像被打入冷宫一般,皇上不仅从未宠幸过她,连面也未曾见过一次。 李昭虽然格外喜欢榆乔的美色,但每每想起榆伯俨之事,他便如鲠在喉,居然不及同时进入晋王府的豆蔻,皇上就连个名分都没有给她。 今夜被突然被皇上翻牌子,榆乔感觉极为意外,她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她双手规规矩矩叠放在膝头,指节却微微泛白,透露出极力克制的紧张。 她的存在感很淡,像一缕不易察觉的风,却又无法忽视。 烛芯“噼啪”爆了一声,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李昭的目光终于从虚空中的某一点收回,缓缓落在了榆乔身上。 那眼神起初是空洞的,带着审视,像是在看一件久未把玩、几乎遗忘的器物。 “榆乔……” 李昭的声音有些沙哑,是长时间批阅奏折和沉默的后果。 “臣妾在。” 榆乔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几乎立刻融入了空气中。 她依礼微微抬了抬身子,但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目光只敢落在皇帝寝衣的衣角。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李昭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种深沉的倦怠。 李昭好久没有看过这位美人了,似乎她的模样变得模糊了。 榆乔依言,缓缓抬起了头。 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清丽依旧,只是褪去了少女的娇憨,多了几分沉静,甚至有些过分的苍白。 那双眼睛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对未知命运的顺从,像受惊的小鹿,却又竭力维持着镇定。 她不敢直视天颜,视线微微垂着,落在皇帝的下颌处。 李昭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寻找某种能让他暂时逃离重压的东西。 良久,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重量。 “榆乔你过来,离朕近一些。” 李昭拍了拍身侧的锦褥,递了个眼色。 榆乔的心猛地一跳,指尖的凉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