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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稀释的血,透过残云漏在陈牧肩头。 他背着小美,肩胛骨被压得生疼,却比不过怀里那具躯体的轻——她伤口渗出的血把他后背洇湿了一片,黏糊糊的,像块烧红的铁皮贴在皮肤上。 "老陈,左拐!"大壮扛着焊枪在前面开路,皮靴碾碎半块水泥砖,"前面那辆公交车能挡道!" 陈牧侧头瞥了眼后方。 腐尸群还在蠕动,像团被捅了的马蜂窝,却没了酸脸的指挥,只知道撞向倒塌的哨塔残骸。 有具腐尸的肠子拖在地上,被钢筋勾住,"嘶啦"一声扯出半米长,它却像没知觉似的继续往前爬。 "走快点。"他低喝,喉咙里泛着铁锈味——刚才被酸液溅到的伤口还在灼烧,系统修复药剂压下了腐蚀,却压不住疼。 小美趴在他颈窝,呼吸喷在他耳垂上:"放...放我下来,我能走。" "闭嘴。"陈牧咬着后槽牙,脚步没慢半分。 他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在他腰间攥成小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这姑娘昨晚给三个伤员缝针时手都没抖过,现在却抖得像片落叶。 废弃商厦的玻璃门早被砸得稀碎,门框上还挂着半截"金汇购物广场"的霓虹招牌,缺了个"购"字,闪着幽蓝的光。 负一层入口在商场东侧,台阶上堆着发霉的纸箱,陈牧踩上去时"咔嚓"一声,惊得大壮猛地回头——他焊枪的蓝光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就这儿。"陈牧把小美轻轻放在台阶上,手背蹭了蹭她汗湿的额头。 她睫毛颤了颤,盯着他左肩的结痂处:"你的伤..." "死不了。"陈牧蹲下来检查入口结构。 混凝土承重墙露出钢筋,却没贯穿性裂缝,两个出入口一左一右,都能堵。 他拍了拍大壮的后背:"把铁架搬过来,焊死左边门。 右边用货架堆掩体。" 大壮应了声,裤腰上的焊枪挂扣撞出脆响。 他转身时,陈牧看见他后颈有道新抓痕,渗着血珠——刚才挡腐尸时挨的。 这汉子却跟没事人似的,搬起半人高的铁架就走,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在空旷的商场里荡开。 小美摸出医疗包,纱布刚碰到腿上的止血带就顿住了。 她抬头时,眼睛里泛着水光:"老陈,我们...撑不过第二波的。" 陈牧没接话。 他调出系统界面,蓝光在瞳孔里跳动。"防御强化"技能的加号在闪烁,射击稳定性+20%——刚才那场战斗里,他有三发子弹打偏,全因为左手抱小美时肩膀不稳。 "加。"他默念,界面闪过金光。 指尖触到腰间的m1911,枪柄的纹路硌着掌心,像吃了颗定心丸。 夕阳把商厦外墙染成暗红色时,负一层的防御工事勉强成型。 左边门被焊得严丝合缝,右边堆起三层货架,缝隙里塞着从库房翻出的橡胶轮胎——大壮说能挡酸液。 小美坐在掩体后,用酒精给手术刀消毒,酒精瓶上还印着"金汇超市特供",标签都褪成了灰白色。 "准备好。"陈牧把霰弹枪架在货架缺口处,枪管贴着轮胎,凉丝丝的。 他摸出颗穿甲弹,在指尖转了转,弹壳在余光里闪了下。 m1911别在腰间,枪套磨得大腿生疼——这是他的备用武器,不到最后不用。 夜幕来得很快。 第一声腐尸的嘶吼从商厦外传来时,陈牧正往霰弹枪里压鹿弹。 那声音像生锈的锯子拉过玻璃,他的后颈立刻起了层鸡皮疙瘩。 "鹰眼。"他低声说。 视野突然清晰起来,腐尸群的轮廓在黑暗里泛着淡绿,其中三具的头部标着橙点——酸液丧尸。 最前面那只的喉部有个小红点,系统提示:"酸囊弱点,破坏可致酸液喷溅范围缩小50%。" "子弹时间!" 世界突然慢了。 陈牧能看见最前排腐尸嘴角的烂肉在颤动,能数清酸液丧尸喉结处凸起的血管。 他扣动霰弹枪扳机,鹿弹"轰"地炸开,那只酸液丧尸的喉部瞬间绽开血花,黄绿色的酸液喷出来,在半空凝成慢镜头的雨。 "右侧! 右侧漏人了!"大壮的喊声响得破了音。 陈牧没回头,他能听见右边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有腐尸从货架缝隙钻进来了。 他甩出m1911,手腕微转,子弹擦着货架边缘飞出去,精准钉进那具腐尸的眉心。 战斗像团越烧越旺的火。 陈牧切换"火力全开"状态时,能感觉到太阳穴突突直跳,系统在往他血管里注射肾上腺素,甜腥的味道漫过喉咙。 霰弹枪的枪管渐渐发红,他换弹夹时被烫得缩了下手指,却更快地压入新弹——大壮的手就在他身侧,递来的弹夹还带着体温。 "燃烧弹!"陈牧吼了一嗓子。 大壮立刻从弹药箱里摸出黄澄澄的弹夹,金属碰撞声混着腐尸的嘶吼,像台破锣在敲。 m1911换上燃烧弹的瞬间,陈牧扣动扳机,火舌舔过离掩体两米的腐尸,那东西立刻变成个火球,跌跌撞撞地撞向同类,连带烧着了一片。 不知道打了多久。 当最后一具酸液丧尸的头盖骨被鹿弹掀飞时,陈牧的耳朵里还嗡嗡响着枪声。 他瘫坐在掩体后,后背贴着货架,能摸到木头缝隙里卡着的半颗弹壳,滚烫的。 "任务完成,获得【火力压制】被动技能:连续射击提升伤害+5%。"系统提示音让他扯了扯嘴角。 大壮瘫在他旁边,焊枪掉在脚边,胸膛起伏得像拉风箱:"奶奶的...这比搬十车水泥还累。" 小美爬过来,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给他擦手。 酒精渗进他掌心的火药灼痕,疼得他抽了口凉气。 她抬头时,眼睛亮得反常:"老陈,你刚才...像台机器。" 陈牧没说话。 他盯着地上铺了层的焦黑弹壳,每颗都泛着暗红的光。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比普通腐尸的嘶吼更深沉,更浑浊,像是什么东西在喉咙里滚着石头。 三个人的动作同时顿住。 大壮的焊枪"当啷"掉在地上,小美手里的酒精棉"啪"地落在弹壳上。 陈牧摸向腰间的m1911,枪柄的纹路又硌了他掌心一下——这次,疼得很清楚。 "睡会儿。"他扯过件破外套盖在小美腿上,声音哑得像砂纸,"天亮了...大壮,把左边门再加道铁链。" 黑暗里,那声咆哮又响了起来,更近了些。 陈牧望着掩体缝隙外的夜空,星光被乌云遮得严实。 他摸出颗子弹,在指尖转着,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骨头——下一场战斗,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