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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惊弦笑道：“正是赵某。有劳二位久等了。” 说话间，玉娘、赵攸、月盈和齐咏志也相继进来。 原本清幽的茶室添了几分热闹。 齐咏志上前为双方引见。 他先向兄嫂介绍道：“大哥、大嫂，这位便是赵大人。” “这位是赵夫人。” 随即又对赵惊弦介绍：“这两位是家中兄嫂。” 一旁一身紫色缎面衣裙的方氏忙笑着接话：见过赵大人、赵夫人。 又笑容满面地上前拉住赵攸的手，亲热地说道：哎呦，真真是大家闺秀的模样，难怪母亲那般夸赞！” 赵攸不习惯与生人这般亲近，抽回手，福身行了一礼：见过齐嫂子。 虽亲事未定下，这称呼却也合乎礼数。 毕竟大街上，见到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妇人便可唤一身嫂子、大姐。 方氏被她抽手的动作弄得不悦，但很快又堆起笑容，赵姑娘快别多礼。我们咏志啊……很可能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了！” 赵攸并未接这话，耳根却微微泛红。 玉娘温声开口：齐嫂子这般热情，倒让我们受宠若惊了。小攸性子内向，还望勿怪。 方氏摆手，爽利笑道：“赵夫人这话就见外了！姑娘家害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就喜欢这样文静的姑娘，我母亲也不停地夸。”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加上一句，咏志自然也喜欢。 这时齐咏谦上前，笑道：大家快请坐下说话。他亲自为赵惊弦拉开椅子。 众人落座，面上都是一团和气。 赵惊弦与齐家两兄弟寒暄起来，方氏则热络地与玉娘攀谈。 齐咏谦一面与赵惊弦说着客套话，一面暗自打量着这位未来的亲家。 自从母亲提起想与赵家结亲后，他便派人打探过赵家的情况。 得到的消息，与母亲说的有几分出入，赵惊弦虽是去岁榜眼，却早已不在翰林院，而是进了户部任职。 这位毫无根基的榜眼，竟在短短一年内就坐上了户部员外的位置。 这实在是让他意外。 一个毫无背景的榜眼，能在一年内从翰林院调任户部，还升任员外，若非极善钻营，恐怕难有这般际遇。 若真能结成这门亲事，有这样一位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的亲家，对齐家也是好事一桩。 听说赵大人是去岁殿试一甲，齐咏谦赞叹，没想到如此年轻，真是年少英才啊！ 又状似随意地试探：不知赵大人如今在何处高就 赵惊弦谦和一笑：齐兄谬赞。在户部谋了个缺，齐兄呢在何处当差 “赵大人过谦了。”齐咏谦笑容可掬，户部可是个好地方。说来惭愧，我比不得赵大人，全仗家中长辈在朝中有些人脉，这才在大理寺谋了个职。 这话看似谦逊，可语气隐隐有几分自豪。 若不是家中有人脉也不能给安排官职。 赵惊弦从容应道：齐兄过谦了。能在大理寺任职，想必您也是能力出众的，家中关系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这话正中齐咏谦的心，他脸上不禁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确实，多年前他虽只是三甲进士，名次靠后，却也是凭真才实学跨过了科举这道门槛。 如今能在大理寺任职，既有家族荫庇，也确实离不开自身能力。 赵惊弦又顺势问起齐咏志在何处任职。 齐咏志回答得十分认真，一板一眼地说明了自己的职务，所言与赵惊弦先前打探到的消息一致。 与齐家兄弟交谈的同时，赵惊弦也不忘分神留意玉娘那边的动静。 玉娘这边，方氏与她寒暄几句后，见玉娘始终姿态温婉，只觉这是个容貌比常人出众些的妇人，性子并不出众，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略作寒暄，方氏便将话头引向正题：不瞒赵夫人，近来家母总念叨起赵姑娘，说若是赵姑娘能进我们齐家的门，那真是齐家的福气。 说着，她的眼神不住地往赵攸身上瞟。 赵攸对她大方一笑，方氏眼底却掠过不喜，不过面上笑意未减。 她话锋一转，说起了齐咏志在家中的情况。 咏志在家中可是最受宠的，母亲尤其疼爱这个幼子，事事都要亲自过问。只要能让他高兴，家母没有不依的。 她轻抿一口茶，觑了眼赵攸，又补充道：我和他兄长也年长他许多，平日里都是当晚辈一般照顾着。 玉娘听着这番话，面上依然笑意温婉，心中却升起异样。 这话乍听是在夸赞齐咏志受宠，细品之下却透露出这齐老夫人对幼子过分溺爱，连兄嫂都要将他当晚辈照看。 一个已在朝为官、本该独当一面的男子，在家中竟还被如此娇惯，实在不是好的夫婿人选。 赵惊弦在一旁听着，也是和玉娘同样的想法。 事实上，夫妻二人的直觉确实敏锐。 方氏嘴上说着漂亮话，心里却是不想这门亲结成的。 她早就对婆母过分偏疼小叔子心生不满，如今自然不愿未来的妯娌出身比自己好。 赵攸的兄长年纪轻轻就在户部任职，虽不知日后如何，但单就眼下而言，已然压了她一头。 还有，婆母对这姑娘这般夸赞，小叔子又明显对她有意，若真成了亲，日后难免不会将管家权分了去。 方氏只盼未来的妯娌是个怯弱好拿捏的。 像赵攸这般容貌出众、举止大方的姑娘，若是嫁进来，以婆母对小叔子的偏爱，只怕都要骑到她这个长嫂头上去。 说起来，方氏语气十分热络，我们咏志自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家母常说，将来定要给他寻个温柔体贴的娘子，凡事多让着他些。我看赵姑娘的性子就十分符合，温婉贤淑，难怪家母这样喜欢。 赵攸笑容真诚：多谢齐嫂子夸赞。 方氏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 几人又聊约莫半刻钟，见时辰差不多了，赵惊弦便起身告辞。 双方互相施礼作别，按着京城男女相看的规矩，由齐咏志送赵攸一行人出茶楼。 出了茶楼往马车走去，赵惊弦、玉娘和月盈刻意放慢脚步，落后了齐咏志与赵攸十来丈远，给二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齐咏志低声问：赵姑娘，今日相见，齐某深感荣幸。不知姑娘觉得在下如何 他声音轻柔羞涩，看着赵攸的目光是忐忑和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