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凌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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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光冷白如霜，映照着凌烬指间夹着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穿着宽松的白色针织衫，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侧脸浸在暖阳里，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是凌烬偷偷拍下的，也是他无数个深夜里，唯一能慰藉灵魂的光。 指尖摩挲着照片上少年柔软的轮廓，凌烬的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痛彻心扉的悔恨，有深入骨髓的思念，还有一丝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关于“觉醒”的清明。 他从来都不是那个被剧情设定好的、冰冷的“主角攻”。 在白祈出现之前，他的人生像是一部被写好剧本的电影。他按照设定，活成了偏执、冷漠、掌控欲极强的凌氏集团总裁，等待着剧情里“主角受”苏沐阳的出现，然后按照既定轨迹，上演一场“救赎与被救赎”的戏码。那时的他，没有自我，没有意识，只是一个被剧情操控的傀儡。 直到那个雨夜，他第一次见到白祈。 少年蜷缩在雨里，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却有着一双异常干净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带着倔强与脆弱。就在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他灵魂深处的枷锁，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剧情设定的“占有欲”，而是一种鲜活的、滚烫的、想要将这个人护在怀里的冲动。 那是他意识觉醒的开始。 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情绪，有了自己的思考。他会不自觉地关注白祈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他的一个笑容而心跳加速，会因为他的一句抗拒而心慌失措。他知道剧情设定里，自己应该对“炮灰白祈”只有短暂的占有欲，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那份想要将少年永远留在身边的执念。 他开始刻意对他好，为他布置温暖的房间，为他准备喜欢的食物，为他挡下所有的非议。他以为，只要他足够温柔，足够耐心，就能融化少年心里的恐惧，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忘了，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剧情的枷锁，他的偏执与掌控欲，是刻在“设定”里的本能。他害怕失去，害怕白祈像剧情里的“炮灰”一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所以他用错了方式，用禁锢代替了守护，用监控代替了信任。 他清晰地记得，白祈第一次对他说“想出去走走”时，他心里的恐慌。他不是不想答应，而是“剧情设定”在拉扯着他，让他本能地想要将少年牢牢锁在身边。他只能用“身体没好”为借口，一次次拒绝，却在转身时，看到少年眼底的失落，疼得他心口发紧。 后来，白祈开始反抗，开始试图逃跑。他慌了，一边是觉醒后想要珍惜的心意，一边是剧情设定里偏执的本能，他在两者之间挣扎，最终还是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用更严密的禁锢，留住他害怕失去的光。 他以为，只要白祈在他身边，总有一天能明白他的心意。可他没想到，剧情的反噬会来得如此猛烈。 当系统的警告在白祈脑海里响起时，他也隐约感知到了“世界规则”的存在。他知道，白祈的存在打乱了剧情，世界规则要“修正”这一切。他看到白祈开始刻意疏远他，对他说那些冰冷刺骨的话，他的心像被生生撕裂，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清晰地意识到，白祈的疏远，是“世界规则”的强制，也是白祈为了活下去的无奈之举。他想揭穿这一切，想告诉白祈，他喜欢的是他，不是什么剧情里的“主角受”，可他不能。他一旦反抗“世界规则”，白祈只会更快地被“清除”。 所以他只能配合，只能装作被白祈的话伤害，只能装作对他彻底失望，只能在他面前，演一场“疏离”的戏。 他记得那天在医院，白祈靠在车窗边，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看他一眼。他的心在滴血，却只能转身，走向剧情里“主角受”苏沐阳的方向。他看到苏沐阳温柔的笑容，看到他眼底的“治愈感”，可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因为他的心里，早已被那个叫白祈的少年，占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他以为，只要他配合剧情，只要白祈能活下去，哪怕永远不能再靠近他，哪怕只能远远看着他，他也心甘情愿。可他没想到，世界规则最终还是没有放过他。 当助理告诉他，白祈在别墅里气息奄奄时，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了。他疯了一样冲回别墅，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脸色苍白，呼吸微弱，他才明白，所谓的“剧情修正”，不过是让白祈以另一种方式，走向了“炮灰”的结局。 他抱着白祈冰冷的身体，听着他最后那句“要好好活下去”，却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生生抽走了。他终于挣脱了剧情的枷锁，却永远失去了那个让他觉醒、让他心动的少年。 从那以后，他关掉了心里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个念头——找到白祈。 他动用所有的资源，研究意识传输，研究时空穿越。他知道，这或许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可他不在乎。他的意识已经觉醒，他的爱已经失控，他再也不会被剧情操控，再也不会错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人。 实验室的屏幕上，微弱的灵魂波动在数据流中闪烁，像是黑暗里的一点星火。凌烬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指尖轻轻触碰屏幕上那道光点，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跨越时空的执念： “白祈，我知道你还在。” “我知道，你不是剧情里的炮灰，你是我凌烬唯一想要的人。” “之前是我不好，用错了方式，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这一次，我会找到你。” “无论你在哪个世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找到你。” “这一次，换我来追你，换我来守护你。” “我会陪你看遍世间风景，会给你所有的温柔与自由。” “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直到跨越时空，再次牵起你的手。” 实验室的灯光依旧冰冷，可凌烬的眼底，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那是觉醒后的爱意，是失去后的悔恨，是跨越时空的执念，是一场关于爱与重逢的、永不放弃的誓言。 他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再次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坐在秋千上，对他露出浅浅的笑容。 到那时，他会轻轻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对他说：“祈祈，我来了。” 这一次，再也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