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校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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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希尔顿酒店。 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衣香鬓影，人声鼎沸。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璀璨的光，照亮了每一张带笑的脸。 校友会如期举行。 罗弈和王大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人在签到处写下名字，领了份校友纪念册。 台上，一个地中海发型的校领导正拿着话筒，慷慨激昂地讲述着母校六十年来的光辉历程。台下，绝大多数人都在各自的小圈子里低声交谈，拓展着自己的人脉。 “嘿！这儿！” 刘艾早就到了，看到两人，连忙招手。 在他身边，还坐着张梦洁。 王大勇拉着罗弈走了过去。 “你们俩可算来了。”刘艾推了推眼镜，给他们让出位置。 张梦洁今天的打扮格外用心，一袭酒红色的紧身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一看到罗弈，眼睛就亮了。 “罗弈，你来了。” 她主动站起身，身体微微倾向罗弈，裙摆的开叉处，若有若无地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罗弈冲她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拉开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下。 王大勇则一屁股坐在刘艾身边，低声吐槽：“台上那领导谁啊讲话真催眠。” “咱们学院以前的副院长，刚升上去。”刘艾小声回答。 张梦洁的位置，本来离刘艾更近。 她端起酒杯，很自然地绕过刘艾，坐到了罗弈的另一边。 这一下，刘艾的脸僵了一下。 张梦洁却不管他，她侧着身子，对着罗弈，找着话题。 “罗弈，你现在还是自己开茶馆吗” “嗯。” “真羡慕你，那么自由。”张梦洁的姿态放得很低，“不像我们，天天上班，累死了。” 罗弈没接话。 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周围的一切。 邻桌几个中年男人在高谈阔论着股票和基金，不远处几个年轻女孩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最新的包款。 这些声音，对他来说，清晰得如同在耳边。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这桌。 孙浩。 他的脑袋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脸上还有几块淤青没消，配上一身名牌西装，显得滑稽又狼狈。 他一眼就看到了王大勇，径直走了过来。 “王大勇。” 他开口，因为脸部还肿着，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王大勇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没出声。 孙浩舔了舔嘴唇，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个，王警官。前天打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告他！我要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他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数着。 王大勇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案件正在调查中，具体事宜，请去警察局咨询。” 他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孙浩被噎了一下。 “不是，大勇，咱们都是同学......” “无可奉告。” 王大勇直接打断了他。 孙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发作，但一看到王大勇身边坐着的罗弈，又想起昨天晚上那恐怖的一幕，硬是把火气憋了回去。 他只能悻悻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围的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哟，这不是孙浩吗脑袋让人开瓢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年轻男人，正端着酒杯，一脸嘲弄地看着孙浩。 张浩程。 看到他，王大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大学时候，这张浩程没少跟他作对，后来因为抢场地打球，被王大勇揍了一顿，之后见了王大勇就绕道走。 没想到今天倒自己凑上来了。 孙浩看到张浩程，表情更难看了。他们在一个公司，平时没少被张浩程挤兑。 张浩程压根没把孙浩放在眼里，他的视线直接越过孙浩，落在了王大勇身上。 “哎呀，这不是咱们学校当年的风云人物，王大勇吗” 他拖长了调子。 “现在在哪高就啊哦，对了，我听说，当上‘警官’了真威风啊。” 他特意在“警官”两个字上加重了口音，谁都听得出里面的讥讽。 王大勇捏着杯子的手，收紧了。 张浩程笑得更开心了，他以前看见王大勇都是躲着走，现在不一样了。他月薪两万，是项目主管。而王大勇呢一个辅警而已。 此一时，彼一时。 他觉得自己彻底翻身了。 就在这时，张浩程身后，走过来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气质出众。 是林娜。 罗弈的前女友。 她一走过来，视线就在人群中扫了一圈，然后，定格在了罗弈身上。 当看到罗弈时，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人群里的罗弈，只是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但他坐在那里，就有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存在感。 轮廓分明的侧脸，挺拔的身形，还有那股说不出的沉静气质。 和她记忆里那个平凡普通的男生，完全判若两人。 林娜承认，罗弈现在的变化，出乎她的想象。 甚至，比她现在身边的张浩程，还要吸引人。 可那又怎么样 张浩程注意到了林娜的停顿，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罗弈。 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哦，这就是林娜那个没工作的前男友。 一个无业游民，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一股强烈的优越感涌上心头。 张浩程当着所有人的面，伸出手，一把揽住了林娜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动作充满了宣示主权的意味。 林娜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罗弈面前，被张浩程这样搂着，她感觉到了抗拒和一丝难堪。 但她没有挣脱。 她只是顺从地靠在了张浩程的身上，任由他那只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艾和王大勇都惊了。 张梦洁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林娜和张浩程在一起了 林娜感受到了周围投来的各色视线，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她不会后悔。 她和罗弈分手，是正确的选择。 罗弈是变了，变得气质出众，变得让人挪不开眼。 但他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买不起自己想要的包，带不了自己去想去的地方。 他终究只是一个守着破茶馆混日子的无业游民。 而张浩程，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有钱，有前途。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