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姬发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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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城内的沸腾民意与西岐大营的死寂沉闷，形成了冰火两重天。殷星抛出的证据如同瘟疫般在西岐军中蔓延，即便姜子牙下令弹压谣言、销毁一切流传的绢帛抄件，但那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与迷茫，已如同毒草般在士卒心中扎根。军心浮动，攻势自然停滞，原本喊杀震天的边境线，竟出现了诡异的平静。 西岐，圣主宫殿。 往日庄严肃穆的宫宇，此刻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和压抑恐慌所笼罩。宫人们屏息静气，脚步匆匆，脸上写满了不安。内殿之中，西伯侯姬发躺在锦榻之上，面色不再是蜡黄，而是透着一股诡异的青灰之气。他双目紧闭，眉心紧紧蹙成一个川字，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胸口微弱起伏，气息时而急促，时而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榻边，一摊尚未完全擦拭干净的黑红色血迹触目惊心。 数名须发皆白的医官跪在一旁，轮流诊脉，额头上全是冷汗，彼此交换着绝望的眼神。他们用尽了各种方法，灵药灌下去如同石沉大海，金针刺穴也毫无反应。姬发的生机，正以一种不符合常理的速度流逝。 “如何”姜子牙的声音沙哑而冰冷，他站在榻前，脸色比姬发好不了多少，眼窝深陷，显然这几日未曾合眼。不仅要应对前线溃败的烂摊子，更要稳住内部蠢蠢欲动的反对势力，如今主公又突然病危，饶是他修为精深，也感到心力交瘁。 为首的老医官颤巍巍叩首：“丞相……恕老臣等无能……大王之症，非比寻常。外表看似急火攻心，邪风入体，然其脉象沉涩紊乱，魂魄之光黯淡摇曳，更似……更似……” “更似什么”姜子牙目光锐利如刀。 “大王脉象沉滞，元气溃散，然体内五脏并无对应衰败之象。此等症状，老臣行医一生闻所未闻，倒像是……像是魂魄根基受损，精气被凭空掠去一般！”老医官叩首，言语中充满困惑与恐惧。姜子牙闻言，眼神一厉，他上前一步，亲自探查，心中已然明了：“这不是病……这是法咒反噬！是汇聚的西岐气运崩塌后，对承载者的反噬！””老医官硬着头皮说出判断。 “反噬”姜子牙瞳孔骤缩。他立刻上前，不顾礼仪，伸手按在姬发额头，一缕精纯的玉清仙光探入其体内。果然！在姬发的心脉与识海深处，缠绕着一丝极其隐晦、却充满不祥的灰败气息，这气息带着一种贪婪的吞噬特性，正在缓慢却坚定地瓦解着他的生机。这绝非寻常病症！ 是了！定然是那“天命所归”的舆论反噬！以往西岐凭借“凤鸣岐山”的预言和西方教鼓吹的“天命”，凝聚人心，汇聚气运。如今殷星将西方教的肮脏勾当公之于众，等于直接动摇了西岐立国的根基——“天命”的正当性。这汇聚而来的气运瞬间化作反噬之力，而作为西岐之主的姬发，首当其冲！加之他本就忧思过度，体虚神弱，如何能承受这等冲击 甚至……姜子牙眼中寒光一闪，想到了更可怕的可能。是否还有西方教暗中做的手脚那些度化、汲取信仰之力的法门，本就涉及魂魄本源。如今事败，是否引发了某种不可控的反噬 无论原因为何，当务之急是救人！ “可能医治”姜子牙压下心中惊怒，沉声问道。 老医官面露难色：“此非药石所能及……除非，能找到至阳至刚、蕴含磅礴生命本源的天地灵药，以其纯粹生机强行冲刷、净化那阴蚀之气，或有一线生机。例如……传说中生于极阳之地，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赤阳还魂草】，或是真龙心头之血……” 赤阳还魂草真龙心头血姜子牙的心沉了下去。这些都是传说中的神物，可遇不可求。真龙心头血更是需要屠龙，且必须是血脉纯净的真龙，此举必将激怒整个龙族，后果不堪设想。而赤阳还魂草，据古籍记载，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上古时期的汤谷附近，如今汤谷何在都已成谜。 “尽全力吊住大王性命！所需药材，不惜一切代价去寻！”姜子牙下令，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转身走出内殿，对守在外面的金吒、木吒等心腹将领低声吩咐：“严密封锁大王病重的消息，对外只称偶染风寒，需要静养。加强宫中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那些不安分的老家伙……盯紧点！” 他知道，姬发病重的消息一旦泄露，西岐顷刻间便有分崩离析之危。他现在必须像一根铁箍，死死捆住这只即将散架的木桶。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西岐高层如此大的动静，以及前线攻势的突然停止，早已引起了各方猜测。朝歌的幽影斥候，如同最敏锐的猎犬，很快便将“西岐圣主重病，姜子牙焦头烂额”的情报，连同对所需灵药的推测，一并送到了仍在汜水关养伤的殷星案头。 殷星看着情报，手指在“本源精气”与“赤阳还魂草”上来回轻点。姬发会因天命破产而遭重创，在他意料之中，但这伤势直接触及生命本源，程度之深，却提供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契机。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至阳至刚，生命本源……有意思。” “赤阳还魂草真龙心头血”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这两样东西，都与“阳”、“生命本源”相关。或许，这不只是一个救人的机会，更是一个……彻底改变局势的契机 他唤来玄瞳真人，低声吩咐了几句。玄瞳真人领命，悄然离去。 西岐的天空，阴云密布。而一场围绕救治姬发的灵药，可能引发更大波澜的暗涌，正在悄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