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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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青玉果总算救活了，这次也积累了布阵经验。不过眼下还只能布置这样的小阵辅助灵植生长，尚无法构筑供己修炼的大阵。” “筑基期终究只是筑基，除了夯实根基，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待青玉果成熟，我便能突破通玄境，届时方可大展拳脚。” 张良含笑注视着青玉果，眼中满是期待。 嘱咐张离好生照看青玉果后，张良沐浴更衣，离府而去。 昨 便与荆轲约好今日相聚，因担心姬无夜迁怒于荆轲，故提早出门。 昨日张良与姬无夜交手时，荆轲就在身旁。一夜时间，足够姬无夜查清荆轲的底细和落脚处。 原本张良昨日就邀荆轲过府，但荆轲放心不下师妹，执意独自返回，张良也无可奈何。 小半个时辰后，张良来到城中一家酒楼前，已感知到荆轲的气息。 “荆兄！” 他信步走入，笑着向荆轲致意。 “子房来了，快坐，尝尝这儿的佳酿！”荆轲热络地招呼张良入座。 张良的目光却落向荆轲身旁的少女。 “哦，这是舍师妹，公孙丽姬。”荆轲连忙介绍。 张良端详这少女，年纪虽轻却已出落得倾国倾城。一双明眸似嗔非嗔，令人不由心生怜惜。与荆轲的豪放不羁不同，公孙丽姬眉宇间透着几分灵动机敏。 “见过公孙姑娘。”张良执礼温文，既不失贵族风范，也未因对方容貌而特殊相待。 公孙丽姬并未言语，还礼后，一双妙目好奇地打量着张良。 “荆兄昨日出手相助，定已惹恼姬无夜，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暂居我府中。”张良回身对荆轲提议。 “也行！不过得先去喝两杯！”荆轲咧嘴一笑，倒是没有固执逞强，显然明白在寒国得罪姬无夜的严重性。 “好，新郑城内酒楼随你选。”张良含笑应允。 “那就去紫兰轩！”荆轲迫不及待地说出早就想好的去处。 “这……”张良略显尴尬，“恐怕不太妥当吧” 紫兰轩乃是风月之地，说实在的，张良虽心存好奇，却从未踏足。一是因他勤于修行，无暇他顾；二是张家家规森严，若去这等场所必遭张开地斥责；三是张良心知那地方背景复杂，不愿招惹是非。因此即便紫兰轩声名远扬，他也始终未曾前往。 “有什么不妥的紫兰轩的‘美酒’可是寒国一绝！”荆轲朝张良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特意在“酒”字上加重语气，令张良哭笑不得。 话说你身旁不是有位绝色佳人吗，何必还去那种地方 在张良迟疑不定之际，公孙丽姬轻轻一笑，神情灵动狡黠。 “我也要随你们同去。” 她初次开口，声音清亮悦耳，话中之意却令张良更加为难。张良自己去紫兰轩已担着风险，若再带一名女子，更不成体统。 “你们稍候片刻。”公孙丽姬仿佛看穿他的为难，含笑转身离去，步履轻盈。 “荆兄，这岂不是为难我”张良面露苦笑。 “我又何尝愿意还不是……”荆轲同样苦笑以对。 不多时，一位翩翩公子走近酒桌。说是公子也不尽然，张良一眼认出那是公孙丽姬所扮，却真有种如玉公子的气韵，若非相识之人，定以为是哪位世家子弟。 “好高明的易容术，但更难得的是这份气质。” 张良心念转动。气质虽难以言喻，却真实存在。他自幼受相国府教养，十几年方养成一身贵气，必要时可显温文风范。而公孙丽姬的贵气浑然天成，甚至比他更像世家公子，绝非易容可成。 “公孙氏出自黄帝，本为姬姓……这公孙丽姬来历不凡啊。” 想到日后她将被嬴政强掳为妃，所生之子亦受阴阳家关注，张良隐约触及某个秘密，却又如雾里看花。 按下杂念，张良微笑颔首：“如此改换装束，倒可前往紫兰轩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公孙丽姬与荆轲似早有准备，无需收拾便随张良离开。张良心中疑云更浓，仿佛二人本就是为紫兰轩而来。但他并未多问。朋友贵在知心，昨日荆轲面对姬无夜时不曾弃他而去，便是可交之人。人各有秘，张良不愿深究。 三人一路谈笑，未生波折，连张良担忧的夜幕杀手也未见踪迹。不多时，已至紫兰轩门前。 “走吧，托荆兄的福，我也来紫兰轩见见世面。”张良笑道。一路闲聊，三人已熟稔许多，他也开起玩笑。 “张公子说笑了。您能光临紫兰轩，是我们蓬荜生辉，只怕您看不上这等地方呢。” 荆轲还未答话，紫兰轩门前已走出一人接话。来人身着紫衣，风姿妩媚，体态曼妙，正是紫兰轩之主——紫女。 紫女来历莫测，武艺高深，心思缜密，手段不俗。自她在新郑城中开设紫兰轩，此地便成了城中权贵富贾的汇聚之所。她周旋于韩国的达官显贵与富商之间，游刃有余。 紫兰轩日进斗金，紫女妖娆夺目。两者皆易引来贪婪目光，然而紫兰轩始终安稳经营，紫女更未曾沦为任何权贵的笼中雀，可见她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对于这样的女子，张良心存戒备，不欲多近，却不知紫女早已将他纳入谋算之中。 “紫女姑娘是专程在此等候在下” 张良含笑而立，心中警惕未露半分。 “正是。张公子初次光临紫兰轩，楼中姑娘们远远望见公子风采，心动不已，这才催我前来相迎。” 紫女笑语嫣然，言辞虽轻，气质却端庄大方。尤其那双含情的眸子泛着淡淡紫色，如深海中幽暗却明亮的珍珠，引人探寻。 “年纪尚轻，竟被她调笑了。” 张良暗自苦笑，却不愿在此话题上纠缠。与久历风尘的紫女相比，他自知不是对手。 不过，紫女亲自迎门，是否意在示威她说楼中女子识得自己，张良全然不信。他素来少在城中行走，寻常风尘女子怎会认得他 唯一的解释是：紫女早知他要来，派人守在门前，待他抵达便“恰好”迎上。先前一路行来，他察觉有人尾随，原以为是夜幕之人，如今想来，也可能是紫女的手下。 “她是想告诉我，她对我了如指掌或是对我格外关注这也算一种示威” 张良心念电转，瞬息间已掠过诸多猜测。 “嗯” 他忽而一怔——紫女的目光竟越过他，在公孙丽姬身上稍作停留，才转回自己身上。 紫女打量随行之人本是寻常，可她注意的竟是公孙丽姬而非荆轲，这就耐人寻味了。公孙丽姬在新郑并无名声，荆轲昨夜却与张良并肩而立，共对姬无夜，早被有心人留意。 “难道紫女亲自出迎，目标不是我，而是公孙丽姬” “公孙丽姬与荆轲本就有意前来紫兰轩，莫非他们与紫女早有联系” “若真如此，便说得通了。” 张良心绪飞转，几乎推翻先前所有推断。只是眼下线索太少，难以断言。 “紫女姑娘，莫非不打算让我们进去” 虽思绪万千，实则不过一瞬。几人言语往来，流畅如常。 “几位请。”紫女嫣然一笑，媚态中透着一丝不凡的高贵。 紫兰轩内布置得既奢华又典雅。上午时分客人不多，但张良随意瞥见几位，皆是城中显贵，却只坐在一楼。紫女却直接将张良、荆轲与公孙丽姬引上了二楼。 二楼雅间更为精美，用以招待贵宾，寻常人是上不来的。紫女在前领路，步履从容，沉默似侍从。 张良跟在她身后，勉强定住心神，才不至因紫女那妩媚身姿而失态。荆轲与公孙丽姬也安静跟随，连平日多言的荆轲此刻也格外沉默。 才上二楼转过一角，便见一人静静伫立。 “卫庄！” 张良一眼认出他。 两人目光相触，一股霸道而妖异的剑意直冲张良袭来，似要将他斩碎。 “哼，一步一试探，真以为我软弱可欺” 张良心生怒意。今日初至紫兰轩，先有紫女若有似无的试探，现又逢卫庄蛮横出手。 他心念一转，神念凝聚。虽未至宗师那般神识自如外放之境，但他强行催动，神念亦可离体两尺，虽不能刻画阵符，凝神为剑倒非难事。 只见张良眸光一闪，眉间透出一道无形剑锋，直迎卫庄剑意。 张良所修 ，本为精气神三者同修，此刻炼体已达玉骨小成，练气至筑基后期，炼神虽未刻意修炼，却已胜过同侪。此方世界，非宗师难以神识外放，而张良不仅勉强做到，神识凝练更不逊寻常宗师。 故而这一剑，他信心十足。 卫庄本欲稍作试探，未将张良视为对手，只觉他有潜力可期。然而张良神识化剑一出，卫庄顿觉震惊。 以神识化形攻击，唯有炼神者方能做到，寻常宗师极难企及，能触及此境的，几乎都已逼近宗师之上的层次，连卫庄自己也远未达到这一境界。 原本仅以部分实力试探的卫庄，此刻终于全力出手，剑意奔涌，神识铺展，气势陡然攀升，那霸道而妖异的剑意笼罩整个紫兰轩，令在场众人刹那间如临利刃悬顶。 而这不过是剑意余波，真正承受重压的，是被剑意锁定的张良。 他如怒海孤舟，在卫庄浩瀚的剑意中飘摇不定，仿佛随时会被吞没。 但张良毫无惧色，再强的剑意未至凝形，便如江海虽广却无实质，岂能阻挡他凝聚如剑的神识 神识交锋不过一瞬，两人已各自退开。 一招过后，二人面色皆略显苍白。 “呵，鬼谷传人，领教了。”张良冷然一笑，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一招，是他胜了。 卫庄本可在武技上压制张良，却偏要以意境相试，无异于自寻败绩。 卫庄神情冰寒，尽管他一向面色冷峻，但熟知他的人皆能察觉他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可能拔剑而起。 善于察言观色的紫女不动声色，仿佛未觉异样，悄然移步，立在了张良与卫庄视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