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财迷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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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之际，鹿彦祖踏着最后一缕天光，在宽阔的山洞沙滩上仔细搜寻。他将散落的枯枝尽数收集，又在洞内各个阴暗角落反复检查，确认除了那些诡异的河蚌外再无其他活物。回到火堆旁时，最后一抹晚霞也已隐没在群山之后。 他仔细将火堆移到靠近岩壁的避风处，又铺好那张磨损的兽皮大衣：你睡这里。跳动的火光在他疲惫的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我守着火堆就行。 阿月看着他被树枝划伤的手指和沾满泥沙的衣摆，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颔首，裹紧了带着他余温的兽皮。 夜深人静，唯有火堆偶尔发出的轻响。鹿彦祖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不知不觉沉入梦乡。朦胧中，他仿佛置身于熟悉的电脑房，机械键盘清脆的敲击声在耳边回荡。 注意走位！最后的阶段了！耳机里传来团长嘶哑的吼声。 鹿彦祖的手指在鼠标上飞快滑动，屏幕上的法师潇洒的闪现，躲过卑劣的灵魂的爆炸。 20%！稳住啊兄弟们！ 团队频道里刷过一排排的小德快给激活，治疗职业的蓝条已经见底。 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屏幕上巫妖王的血量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15%！ 13%！ 11%！卧槽！过了过了！ 随着阿尔萨斯轰然倒地，yy频道瞬间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有人激动地拍着桌子，还有女玩家喜极而泣的抽噎声。 牛逼！ 终于特么过了！ 快看看掉什么装备！ 勾八勾，老鹿牛逼！ 鹿彦祖长舒一口气，摘下耳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外卖的香气适时飘来，他一边啃着炸鸡，一边顺手点开抖音。屏幕上的小姐姐们正随着动感的音乐扭动着腰肢，白花花的大长腿晃得人眼花缭乱...果然紫色更有韵味... 嘿嘿...睡梦中的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手指还无意识地在兽皮上划动，仿佛仍在滑动手机屏幕。 阿月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动，借着火光望去——少年眉头舒展，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副没心没肺的笑容与白日里沉着的模样判若两人。她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身上的兽皮大衣轻轻盖回他身上。 洞外月光被乌云遮蔽，只剩下火堆跳动的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温柔地笼罩。阿月盘膝而坐，开始调息恢复灵力，偶尔抬眼看向熟睡的鹿彦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次日清晨。 鹿彦祖猛地坐起身来，兽皮大衣从肩头滑落。他慌乱地环顾四周，火堆还在燃烧，却不见了阿月的身影。 阿月他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惊慌。 洞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鹿彦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阿月正盘坐在瀑布边缘的一块凸起岩石上，细雨如烟，却在她周身三尺外诡异地改变了轨迹，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 少女的发丝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当鹿彦祖的脚步声靠近时，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似有灵光流转。 我突破了。阿月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炼气四层。她轻盈地站起身，在湿滑的岩石上如履平地，还特意转了个圈展示自己完全康复的腿伤，而且灵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沛。 鹿彦祖张大了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因为那颗金色的珍珠 阿月点点头，发间的红丝带在雨中格外醒目：生死之间的历练，加上金珠中蕴含的灵力...她突然狡黠一笑，看来某人败家的行为倒是歪打正着了。 雨丝渐密，阿月却依然滴水不沾。她伸手接住几滴雨水，在掌心凝成一个小小的水球，随手抛给鹿彦祖：喏，洗脸。 冰凉的水球在接触到鹿彦祖脸颊的瞬间破碎，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激灵，惹得阿月咯咯直笑。少女的笑声在雨中的山洞里格外清脆，与瀑布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既然恢复了，鹿彦祖抹了把脸，眼睛亮晶晶的，那咱们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些河蚌了 阿月眼睛突然亮得像星星一样，小脸兴奋得泛起红晕：发财啦发财啦！快快快，我们快去捞！这次一定要把它们的珍珠都掏空！她欢快地跺着脚，完全没了往日的矜持。 兴冲冲地拉着鹿彦祖回到山洞内的浅滩边。清澈的水流下，数十枚河蚌静静地躺在浅水边，蚌壳微微开合。快看！这里也有不少！她指尖凝聚灵力，精准地摄起一枚河蚌。 别贪心，我们取三十枚就够了。鹿彦祖蹲在水边，仔细挑选着成年的河蚌，小心地放过那些明显小一号的。阿月撇撇嘴，但还是跟着数起来：二十五、二十六...好了，三十枚！ 两人将收获的河蚌堆在岸边。阿月忽然神秘一笑：看好了。她双手掐诀，沙滩上的细沙突然开始流动，闪烁着金属的光泽。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从沙中分离，在空中汇聚成流。 鹿彦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金属微粒在阿月操控下相互挤压融合，渐渐形成两块铁锭。更神奇的是，铁锭在她手中如同面团般被揉捏塑形，最终化作两柄寒光闪闪的扁平匕首。 阿月得意地递过匕首，用这个开蚌壳比燧石顺手多了。 鹿彦祖接过匕首，入手沉甸甸的，刃口锋利得能映出他的倒影。卧槽！这么吊...他结结巴巴地说，手指轻抚过冰凉的刀身。 阿月正要说话，鹿彦祖却突然指向水道：等等，你看那里。只见水源入口处被一块巨石和交错堆积的枯木堵得严严实实，只留下狭窄的缝隙让水流通过。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我们当时居然是从这里被冲出来的鹿彦祖声音发紧。那巨石棱角分明，枯木支棱着尖锐的断枝，在水中若隐若现。 真是命大...阿月不自觉地摸了摸已经痊愈的小腿，回想起当时被激流裹挟的惊险。但凡偏差分毫，他们很可能就会撞上那些尖锐的障碍物。 这水量根本撑不起外面的大河。鹿彦祖仔细打量着水道，看来瀑布下面还有暗河泉眼。他指向洞外，难怪下游水势那么急。 阿月点点头，手中的匕首不自觉地转了个圈：既然老天让我们活下来，这些河蚌就当是给我们的补偿了。她俏皮地眨眨眼，快点开蚌吧，我都等不及要数珍珠了！ 阿月迫不及待地拿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撬开第一个河蚌。蚌壳应声而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圆润的金色珍珠，在火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金珠！她欢呼一声，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准备好的树叶上。 接下来的开蚌却让她的笑容渐渐消失。连续五个河蚌都是空壳，第六个才又开出一颗金珠。三十个河蚌全部开完后，战果让阿月的小脸垮了下来：总共只有两颗金珠、两颗粉色珍珠和五颗寒髓珠，其余要么是普通的黑色、白色珍珠，要么干脆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阿月撅着嘴，手指拨弄着那几颗珍贵的灵珠，费这么大劲才这么点收获。 鹿彦祖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小财迷，这已经不少啦。两颗金珠，再加上粉珠和寒髓珠，拿去卖能值不少了灵石了。 阿月轻哼一声，但还是小心地把灵珠收起：早知道就该多捞些河蚌... 贪心不足蛇吞象。鹿彦祖用匕首挑起一颗普通黑珍珠，在指尖转了转，这些河蚌能活下来也不容易，给它们留条生路吧。 阿月撇撇嘴，却也没再抱怨。她拿起最后一颗寒髓珠对着火光细看，晶莹的珠体内部仿佛有冰晶流动：不过这几颗颗寒髓珠成色确实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说着说着，她的心情又明朗起来，眼睛重新弯成了月牙。 鹿彦祖把玩着手上着颗普通珍珠，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你们修真界的货币体系我倒是一直没搞明白。这下品灵石和中品灵石，在实际交易中究竟有多大购买力 阿月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她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个简易的示意图：你看啊，灵石本质上就是蕴含灵力的矿石。 她用树枝点了点地面：最普通的下品灵石，灵力稀薄还混杂着杂质。说着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点，这种在修真界最常见，既是主要流通货币，也能用来修炼，不过效果嘛...她撇撇嘴，也就一般，至少比自己吐纳强不少，即使如此，要是用下品灵石修炼还是太奢侈了。 而中品灵石就不同了。阿月用树枝画了个更规整的圆圈，灵力纯净度是下品的数倍不止，所以兑换比例是1:100。她眼中闪过一丝向往，用中品灵石修炼，灵力恢复速度能快上好几倍。修士若是比拼灵力，战斗中还能恢复。 她突然来了兴致，树枝在地上快速划动：中品灵石炼器要用，炼丹时用在丹炉辅助控火，布置阵法时更是必不可少！诸如此类用途多了去了 鹿彦祖若有所思：那上品灵石呢 那个就别提了。阿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扔掉树枝，我们小门小户的，中品灵石都少见，上品灵石只在师父讲古时听说过。她指了指地上的金珠，就这样的中品灵石，在门派里都算宝贝了。 说着突然想到什么，阿月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只发现松果的小松鼠：不过现在嘛...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最大的金珠，对着阳光左看右看，等把这些宝贝换成灵石，我也能当回小富婆啦！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把几颗灵珠都拢到怀里，小脸兴奋得泛红：到时候我要把灵石都存起来，数着玩！突然又想到什么，急忙补充：当然修炼用的丹药还是要买的...不过剩下的我要全部换成亮晶晶的灵石，装在罐子里！ 鹿彦祖看着她这副财迷样，忍俊不禁：就这么喜欢数灵石 那当然！阿月理直气壮地点头，听着灵石叮叮当当的声音，比什么仙乐都好听！说着还做了个倾倒灵石的动作，自己配了个哗啦啦的音效，逗得鹿彦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