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钱钱乔装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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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笼罩着香江一处偏僻的废弃货运码头。 海风带着咸腥味和远处城市的喧嚣吹过，更衬得此地的死寂。 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光线勉强勾勒出破败仓库和生锈集装箱的轮廓。 沈昭珩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码头外围的阴影中。 车窗降下一条缝，灰狗低声道：“珩少，查清楚了，就是今晚，大概一小时后靠岸。船是条旧货轮，挂的巴拿马旗，但上面的人……应该是‘和义胜’那帮专门干脏活的。” 后座上，沈昭珩微微颔首，看向身旁的钱钱和元元。 钱钱已经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衫，头发故意弄得有些蓬乱，脸上也稍微做了点暗沉处理，减弱了她原本过于醒目的精致感，看上去就像一个从内地小地方出来、带着点忐忑和茫然的年轻女孩。 “船上情况不明，风险很大。” 沈昭珩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一旦上去，短时间内无法接应。 元元只能在外围策应。” 钱钱检查了一下身上藏着的微型定位器和紧急通讯装置，眼神冷静：“放心，我心里有数。 混进去，找到窝点，摸清情况，是第一要务。”她看向元元，“保持感应，如有不对，按计划二行动。” 元元点头，他的感知是这次行动最重要的保险。 他递给钱钱一枚看似普通的纽扣：“贴身放好，关键时刻捏碎，我能感知到剧烈波动。” 这时，远处海面传来低沉的汽笛声。一艘破旧的货轮像幽灵般缓缓驶近码头。 “来了。”灰狗低语。 钱钱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身影迅速融入黑暗，向着码头预定接货的地点潜行而去。沈昭珩和元元留在车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车内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货轮靠岸，放下跳板。几个穿着码头工装、眼神却异常警惕的汉子下来，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另几人低声交谈。 不久，船舱底部的暗门打开，一群年轻女孩鱼贯而出。 她们大多十八九岁年纪，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更多的是茫然、恐惧，以及一丝不切实际的期盼。 她们像牲口一样被驱赶着，排成松散的队伍。 钱钱悄无声息地混入队伍末尾，低下头，模仿着其他女孩瑟缩的样子。 负责交接的打手清点人数，昏暗的光线下并未发现多了一个。 “都听好了！”一个头目模样的男人粗声粗气地喊道，“带你们来香江是给你们发财的机会！ 到了地方，乖乖听话，洗干净，打扮漂亮点，自然有贵人看上你们，到时候吃香喝辣，有的是好日子！ 谁要是敢闹事、想跑，哼，扔海里喂鱼！” 女孩们噤若寒蝉，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低声啜泣。 钱钱听到身边一个面容稚嫩的女孩小声对同伴说：“阿娟，他们说……真的能赚大钱吗我娘还等着我寄钱回去看病呢……” 那叫阿娟的女孩强作镇定：“别怕，都到这儿了……总比在家里饿死强。说不定……真能遇到好人……” 钱钱心中冷笑，好人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运”。 这些女孩大多来自内地贫困地区，被“高薪工作”、“嫁入豪门”的谎言诱骗，根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怎样的深渊。 她们被赶进几辆窗户被封死的厢式货车。车厢里拥挤、闷热，弥漫着汗水和恐惧的味道。 钱钱靠在角落，闭目养神，实则通过元元特制的微型耳机，与外界保持着极微弱但稳定的单向联系。 货车在夜色中颠簸行驶了很长时间，似乎离开了市区，道路变得崎岖。大约一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停下。 车门打开，一股带着草木清香的凉爽空气涌入。 她们被驱赶下车，眼前是一栋位于半山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西式别墅，围墙很高，铁门紧闭，周围林木葱郁，极其僻静。 “快点！进去！男女分开，左边是你们的地方！ 先去洗澡，把你们身上的穷酸味洗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守卫呵斥着，将女孩们赶进别墅侧门的一个区域。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浴室，瓷砖陈旧，但还算干净。 女孩们被要求脱衣冲洗。钱钱混在其中，快速而仔细地观察着环境 洗完澡，她们被分发统一的、质地粗糙的睡袍，然后被带入一个类似集体宿舍的大房间，里面是成排的简易床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都老实待着！不许交头接耳！等通知！”守卫锁上门，脚步声远去。 房间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女孩们压抑的呼吸和偶尔的抽泣声。 钱钱靠墙坐在角落的床上，看似闭目休息，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大约过了半小时，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以及守卫恭敬的问好声。 她悄无声息地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几个穿着考究、气度不凡的男人在管家的引导下，谈笑着走进别墅主楼。虽然距离较远，光线也不甚明亮，但钱钱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两人！ 一个是周氏企业那位道貌岸然的周理事！另一个，是名单上一位姓李的船运公司老板！都是年约六十上下，平时在香江社交界颇有头脸的人物！ 他们此刻脸上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混合着贪婪与审视的笑容，目光扫过女孩们所在的侧翼，如同在挑选货物。 那种眼神，钱钱在末世见过太多，是上位者对弱者生命的极度漠视，是为了延续自身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的冷酷。 根本不是什么“贵人选美”或“姻缘”，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用年轻女孩的生命力和元气来“滋补”他们这些老朽躯体的邪恶交易！“长生会”的“滋阴补阳”，原来就是如此践踏人伦的魔道！ 钱钱的心沉了下去，怒火在胸中翻涌，但她的眼神却越发冰冷锐利。很好，目标确认，仇人就在眼前。现在，不仅要救出这些女孩，还要让这些披着人皮的魔头，为他们肮脏的欲望付出惨痛的代价。 她轻轻捏了捏藏在袖中的那枚纽扣，向远方的元元和沈昭珩，传递出“已潜入，目标确认，准备行动”的无声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