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绝望的寻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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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嘶吼，完全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秦瑶自己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 但没用。 那种灼热感，根本无法抑制。 理智告诉她，这很不正常。 但身体的本能却在疯狂地驱使着她。 找吃的。 不，是找“喝的”。 秦瑶踉跄着，推开了那面布满裂纹的落地镜，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外挪。 她现在就像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一的手机，随时都可能自动关机。 每走一步，腿肚子都在打颤，眼前的景物都在晃动，感觉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这身体，比她那个被996掏空的亚健康身体还要虚弱一百倍！ 简直就是林黛玉和病西施的合体，还是低血糖版的。 秦瑶推开一扇重得离谱，雕着诡异蝙蝠浮雕的木门。 门外是一条长得望不到头的走廊。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的火把，但没有一根是点燃的。 只有穹顶上几扇极高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勉强勾勒出脚下的路。 空气里的灰尘味，每吸一口，都感觉像是在吃土。 秦瑶扶着墙，艰难地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被那饥饿感驱使着迈动双腿。 这鬼地方到底有多大 她走了起码十分钟，感觉比她每天从地铁站走到公司的路还要漫长。 就在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倒下的时候，她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另一扇门。 那扇门比刚才的要小一些，也没有那么华丽的雕花。 秦瑶心里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一般在这种欧式古堡的设定里，这种朴素的门，后面通常通往…… 厨房或者仆人的房间！ 有厨房，就可能有吃的！ 虽然她现在对人类的食物没有任何欲望，但万一呢 万一冰箱里有瓶番茄酱呢 好歹也是红色粘稠的，说不定能骗骗自己的胃。 求生的欲望，让她爆发出了最后的力气。 冲过去，一把推开了那扇门。 更加浓郁的霉味和某种东西腐烂发酵的酸臭，扑面而来。 果然是厨房。 一个大得比她之前公司整个部门办公区的厨房。 但和想象中那种挂满了铜锅银盘的场景完全不同。 这里，简直就是个垃圾场。 长长的石制操作台上，散落着几块已经长出了绿色和黑色霉斑的干面包，看起来硬的像块石头。 一个木头盆里，装着几颗干瘪得不成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蔬菜。 角落里堆着几个大木桶，秦瑶走过去掀开一个，那馊味差点把她熏晕过去。 里面是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泔水。 完了。 秦瑶的心，跟这个厨房一样，凉得透透的。 别说番茄酱了，这里连一滴能喝的水都没有。 绝望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 冰冷的石砖地，让她打了个哆嗦。 饥饿感，愈发地凶猛。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沉入黑暗。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局 上辈子加班猝死，这辈子当吸血鬼饿死 而且还是刚穿越过来，连新手村都没走出去，就直接死在复活点 这也太憋屈了吧！ 我不甘心！ 我还没当上咸鱼，还没享受过一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用看老板脸色的神仙日子！ 不知从何而来的怨气，硬生生把她即将涣散的意识又给拉了回来。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就算是垃圾堆，我也要给它翻个底朝天！ 秦瑶咬着牙，用手撑着地，再次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开始在这个大又破败的厨房里，进行地毯式搜索。 拉开每一个柜子，打开每一个箱子。 结果，除了更多的灰尘、蜘蛛网和一些早就腐朽的厨具外，一无所获。 就在她即将再次绝望的时候，她的脚尖，踢到了操作台底下的一个东西。 “哐当。” 是一个上了锁的木门。 看样子，像是小型的储藏窖或者酒窖的入口。 锁是那种很老旧的铜锁，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秦瑶现在可不管什么私闯民宅，她现在只想活下去。 从地上捡起一块之前看到的硬面包，对着那把破锁，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地砸了下去！ “哐！” “哐！” “哐！” 那面包硬得超乎想象，简直就是一块趁手的板砖。 砸了十几下之后，“啪嗒”一声，锁扣应声而断。 秦瑶扔掉面包，一把拉开木门。 混着泥土和血腥味的空气，从门后涌了出来。 虽然那血腥味很淡，但秦瑶的身体，却在那瞬间给出了剧烈的反应！ 那双红色瞳孔猛地收缩，喉咙里的灼热感攀升到了顶点！ 有吃的！ 下面有吃的！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那个狭小的地窖。 地窖不大，更像一个地下的储藏室，墙壁上嵌着几个木头架子。 架子上空空如也，只有最底层的一个角落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半透明，像是某种动物膀胱做成的囊袋，大约有500毫升饮料瓶那么大。 透过囊袋，可以隐约看到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更诡异的是，囊袋上还插着一根细长的，像是某种植物茎秆制成的吸管。 这玩意…… 怎么看怎么像现代医院里用的血袋啊！ 秦瑶颤抖着伸出手，将那个囊袋拿了起来。 入手冰凉，还有点沉。 囊袋上用一种她不认识、但莫名其妙又能看懂的古老文字，贴着张泛黄的标签。 标签上有两行字。 第一行是：“猪血”。 第二行是：“已过期”。 秦瑶：“……” 她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猪血。 过期的。 猪血！ 她，一个曾经叱咤广告圈（自封的）、品尝过米其林餐厅、对咖啡豆产地都颇有研究的都市白领，现在，要靠喝过期猪血续命 这他妈比让她改十九版ppt还要离谱一万倍！ 屈辱感和恶心感涌上心头。 可与此同时，她胃里的那头怪兽，在闻到这股血腥味后，已经彻底疯了。 它在咆哮，在撕咬，在催促她，快点，喝了它！ 喝，还是不喝 这是比“生存还是毁灭”更具现实意义的问题。 秦瑶看着手里“过期猪血袋”，又想起了王总那张油光满面的脸，想起了那份永远也改不完的ppt，想起了那个“biu”一下的闪。 她忽然觉得，眼前这袋过期猪血，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不就是临期产品吗 她以前为了省钱，也没少在超市买临期牛奶喝。 换个世界，换个物种，喝点临期猪血，好像…… 也符合她一贯勤俭持家（穷）的作风。 对，就是这样。 秦瑶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 她闭上眼，颤抖着将那根植物吸管，凑到了自己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