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优雅，实在是太优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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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已开启。】 随着薇薇安指尖落下，屏幕上那个酷似眼睛的图标，无声地睁开了。 幽蓝色的数据流，在屏幕上一闪而过。 【正在连接“暗夜之眼”次元平台……】 【连接成功。】 【直播间#已开启。】 薇薇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开始了。 她人生中，不，是她“鬼生”中的第一场直播，就这么开始了。 屏幕的角落里，渺小但刺眼的数字，无情地显示着。 【在线观众：0】 很好。 这个开局，非常真实，非常符合她上辈子做冷启动项目的凄凉光景。 薇薇安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没人看最好。 没人看，她就能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假装喝水，假装思考人生，混够三十分钟，下播，完成任务。 完美的kpi达成路径。 她保持着那个彩排了无数次的姿势，一手轻轻搭在王座的扶手上，一手端着那杯特调血浆，侧脸对着镜头，营造出“姐很高贵，男人没有机会”的疏离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她不敢动，不敢眨眼，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 她感觉自己不是在直播，而是在拍摄什么国际大牌的平面广告。 而甲方爸爸，就站在镜头后面，用他那挑剔，能杀死人一百遍的目光，审视着她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紧张。 前所未有的紧张。 比当年第一次面对五十个客户代表做提案还要紧张。 就在她的面部肌肉快要僵硬到抽筋的时候，屏幕角落里那个刺眼的数字，忽然跳了一下。 【在线观众：1】 薇薇安的呼吸一滞！ 来了！ 居然真的有人来了！ 是真人吗 还是平台为了鼓励新人主播，友情赠送的机器粉 不管是什么，有人进来了！ 她的职业本能瞬间被激活。 不能冷场！ 绝对不能冷场！ 用户进入直播间的前三秒，是黄金三秒！ 如果不能在这三秒内抓住他的注意力，他就会毫不留情地划走！ 薇薇安强压下心头的狂跳，将那张美到失真的脸，转向了镜头。 她没有笑。 根据她的人设，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贵族，是不屑于用微笑这种廉价的方式来取悦观众的。 她只是用极其缓慢的动作，将手中的银杯，举到了唇边。 开口了。 她的声音，是她刻意压低了的，带着一点点沙哑，她自认为充满了故事感的声线。 “欢迎来到……我的夜晚。” 很好，这句开场白，中性，神秘，充满了逼格。 然后呢 然后说什么 薇薇安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不能介绍自己，那会显得很low。 不能问“吃了没”，那会显得很蠢。 必须说点什么，来彰显自己的“优雅”和“贵族”身份。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杯“特调血浆”，灵光一闪。 广告人的老本行，不就是给产品写文案，吹牛逼吗 她上辈子能把九块九包邮的洗发水，吹成“蕴含阿尔卑斯山脉冰川雪绒花精华，能修复你被都市压力损伤的每一个毛囊”。 现在，把一杯烂果子兑雨水，吹成顶级佳酿，不是手到擒来 “今天的月色，很适合品尝一些……特别的东西。” 她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银杯杯壁，动作慵懒，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天气。 “这是我家族酒窖里，珍藏的一份1882年的‘藏品’。” 她刻意没有用“血”这个词，而是用了“藏品”。 高级感，就体现在这种细节里。 “经过了一百多年的沉淀，它的口感已经达到了巅峰。” “前调，是黑森林深处采摘的、沾染了第一缕晨露的浆果芬芳。” “中调，是岁月发酵后，带来的醇厚如同天鹅绒般顺滑的质感。” “至于后调嘛……”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将杯子送到唇边，做了轻轻啜饮的假动作。 然后，放下杯子，对着镜头，用带着满足的语气，轻声说道： “是时间的味道。” 完美！ 薇薇安在心里给自己鼓了个掌。 这套说辞，这套表演，简直就是奥斯卡级别的！ 她要是把这套本事用在上辈子，什么年度优秀员工，她要拿的是公司的股份！ 她偷偷瞥了一眼屏幕。 【在线观众：3】 涨了！ 居然又涨了两个！ 而且，一条弹幕，慢悠悠地飘了过去。 【幽魂小次郎：……】 虽然只是一串省略号，但这是互动啊！ 这说明，她的表演，成功地引起了观众的好奇！ 薇薇安信心大增。 她决定再接再厉，把“装逼”进行到底。 “当然，好的藏品，也需要好的‘点心’来搭配。” 她伸出另一只手，从旁边那个银盘子里，捻起一块她之前翻出来的，已经发了霉的硬饼干。 在“万能清洁术”的作用下，饼干表面的霉菌虽然消失了，但陈腐的气息和坑坑洼洼的质感还在。 在美颜滤镜和背景虚化的双重加持下，这块饼干在镜头里，呈现出充满手工感的质朴美学。 “这是用黑麦和磨坊的石头，一起碾碎后，用古法烘焙而成的餐饼。” “口感或许有些粗糙，但，这才是食物最本真的样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把这块“古法餐饼”，优雅地送……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响，从她头顶上传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穹顶的破洞里，掉了下来。 薇薇安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还没等她看清那是什么。 一个黑影，带着风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垂直下落。 它的目标，极其精准。 “噗通！” 一声清脆的落水声。 那只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肥硕得堪比一只成年猫的巨型老鼠。 不偏不倚，正好砸进了她面前那杯，“珍藏了一百多年的”，“口感如同天鹅绒般顺滑”的“藏品”里。 暗红色粘稠的液体，被这冲击力溅起！ 如同b级恐怖片里的血浆特效，糊了薇薇安一脸！ 带着泥土和腐败植物气息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留下几道无比狼狈的暗红色痕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气，也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薇薇安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保持着那个准备吃饼干的姿势，手里还捏着那块“古法烘焙”的石头，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刚才，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我的杯子里 还溅了我一脸 那只罪魁祸首，在杯子里扑腾了两下，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蒙了。 它晃了晃湿漉漉的脑袋，从那杯“时间的味道”里，奋力地爬了出来。 抖了抖身上沾满的红色液体，两只黑豆般的小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然后，它好像发现了什么。 它迅速窜到桌上，一把抱起那块薇薇安吹了半天的“古法餐饼”。 然后“嗖”地一下，跳下桌子，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只留下一个空空如也，杯壁上还挂着红色液体的银杯，和一个当场石化，脸上还挂着“血泪”的优雅吸血鬼贵族。 直播间的弹幕，在停滞了几秒后，爆发了。 【幽魂小次郎：噗。】 【路过的狼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海咸鱼王：这……这是什么新型的直播方式吗】 【没钱的矮人：那耗子，抢走了她的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