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护城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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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光驱散了笼罩在废墟上的薄雾。 叹息之墙的修建工作，正式进入了第六天。 这同样也是莱恩立下守护者誓约后的第一个白天。 工地上，头很铁指挥着僵尸施工队，切割、搬运、堆砌着石块。 挖掘机发出轰鸣，将一车又一车混合着水泥的碎石倾倒在地基之中。 半空中，鹰身女妖们盘旋巡逻，确保工地的绝对安全。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至少在直播镜头里是这样。 “废墟女王的领地重建计划”直播，已经成了“暗夜之眼”平台最热门的节目。 观众们看着那片废墟，在薇薇安的调度下，一天天发生着变化。 破损的墙体被清理，新的地基被挖开，古老的护城河也开始清淤。 每一点进展，都能引发弹幕里热烈的讨论。 莱恩站在工地最高处，一块刚被清理出来的巨石上。 他履行着薇薇安赋予他的新职责——首席守护者兼项目安全总监。 莱恩负责巡视，负责警戒，也负责监督。 他的表情很冷，目光扫过工地的每一个角落。 但莱恩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落在那条正被拓宽的护城河的某个特定区域。 那是薇薇安昨晚指给他的地方。 他今天站在这里，是来盯梢的。 薇薇安也在现场。 她对着影之眼向直播间的观众介绍着每一个施工环节的进度。 “大家看，我们左手边的1a区外墙地基基本完成了浇筑，这得益于头很铁先生和他的团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作业。 请大家为我们的英雄工程师送上掌声。” 薇薇安的话从容不迫，脸上挂着项目经理的标准微笑。 镜头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移动。 在镜头转动的间隙，她和高处的莱恩交换了一个眼神。 内容很简单。 莱恩：还没有动静。 薇薇安：等。 太阳西沉，直播接近尾声。 大部分观众都已散去，只剩下一些忠实粉丝还在守着。 时机到了。 薇薇安对着镜头，露出略带歉意的笑。 “各位，白天的施工部分就到此为止了。 不过，有个朋友为我们提供了一套用于勘探地质的实验性设备，可以分析地底深处的能量残留。 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城堡的另一侧看看测试效果。” 薇薇安带着影之眼的主镜头和观众的好奇心，走向了与护城河工地完全相反的方向。 工地上，只留下一个固定角度的远景副镜头，画面里是僵尸们收拾工具的模糊身影。 高处，莱恩看到薇薇安成功引开了注意力，便从巨石上跳了下来。 他径直走向在指挥清场的头很铁。 “头很铁。”莱恩的声音很低。 僵尸工程师转过他那颗僵硬的头，看着莱恩。 “伽马七区，清理地基。”莱恩说。 头很铁立刻明白了。 伽马七区是他们事先定好的暗号。 头很铁没有多问，转身对着一具最为高大的僵尸下达了指令。 那具僵尸被特意改造过，它的挖掘臂比同类更粗更长。 高大的僵尸迈开步伐，走向护城河那个指定的区域。 挖掘臂启动，金属挖斗深深插入河底的淤泥之中。 淤泥被翻起，混合着黑色污水。 莱恩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切，他的手放在腰间的战斧上。 挖掘机工作着。 一斗，两斗，三斗。 淤泥越挖越深。 突然。 哐当！ 挖掘臂的挖斗，像是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停了下来。 那声音，不是撞上岩石的清脆。 是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响声。 莱恩的身体紧绷了起来。 头很铁加大了挖掘机的功率。 金属臂在淤泥下用力地刮擦，摩擦声通过水和泥土传上来，刺耳又沉闷。 “拉。”莱恩说。 头很铁更换了指令。 几名僵尸上前，将铁链固定在挖斗上。 挖掘机切换了模式，液压臂发力将那个东西从淤泥里向上拖拽。 铁链被绷得笔直。 一个无法辨认形状的巨大黑色物体，缓缓被拖出了水面。 它表面覆盖着发了黑的水草和凝固的淤泥。 看起来，就是一块被遗弃了不知多少年的巨大废铁。 在几具僵尸的合力下，这块废铁被拖到了工地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是镜头的死角。 “好了，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感谢大家的观看。 明天的基建部分会更加精彩。” 薇薇安结束了她的直播。 她快步走回工地，看到莱恩和头很铁站在那个黑色物体前。 “头很铁，这里交给我。”薇薇安说。 “你去外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头很铁点了点头，带着他的施工队，在远处建立起了临时警戒线。 现场，只剩下了薇薇安和莱恩。 还有那块散发着河底腐臭味的铁疙瘩。 薇薇安走到铁疙瘩前。 她没有说话。 莱恩也没有。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紧张。 薇薇安抬起手。 一团温和的水流，在她掌心凝聚。 她将手掌对准那块废铁的边角，轻轻一挥。 水流冲刷而过。 黑色淤泥被冲掉，露出了下面的金属本体。 是暗灰色的合金，上面布满了腐蚀的斑点和划痕。 在那些斑驳的痕迹中，用利落线条构成的圆形徽记浮现了出来。 徽记中央，是四个极具现代工业风格的字母。 g a p i。 黄昏最后的光，照亮了这个徽记。 莱恩的呼吸停住了。 他的手，死死握住了腰间战斧的握柄。 眼睛里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在汇集。 薇薇安感觉到冷意，从她的背向上攀升，直到头顶。 这就是gapi展现的诚意。 他们送来了援助物资。 但他们从未提过在这片土地之下，还埋着属于他们的，战争遗骸。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头很铁。” 薇薇安打破了这份沉默，她的声音很低也很冷。 “在。”头很铁从远处走了过来。 薇薇安指着那块致命的铁证，下达了她的命令。 “以研究古代特殊金属构造的名义，把这东西转移到隐蔽的地下工坊，封锁起来。”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列为联盟最高机密。 绝对，不能让gapi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