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舟从此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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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和苻文玉都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们忘了，此地乃玉虚宫驻地，那里的神仙又不是聋的听不清动静。 哗哗哗——几支光箭朝他们袭来！慕容冲快速用方天画戟格挡，金属的碰击声让人胆战心惊。 慕容冲奋力挡了这些攻击之后，忙对苻文玉说：“我们快点朝西走！” 突然，瓶内发生了异变！ 整个瓶内混沌雏形，正在被这无孔不入的清圣道韵，强行“矫正”、“净化”，向着一种符合“天道秩序”的、死气沉沉的“和谐”滑落！那刚刚被苻坚以巨大代价锚定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混沌野性，正在被温柔地扼杀！ “呃！”慕容冲试图催动自身混沌真元注入瓶内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力量一旦接触那金色光尘，竟也被其同化、消解，变得温顺无力！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归墟隙翻涌的混沌云霭，死死盯向昆仑山主峰的方向。那里，玉虚宫的金顶在云霞中若隐若现，法会的诵经声、清圣的道韵，如同无形的潮汐，一波波冲刷着整个昆仑山脉，自然也波及到了这背阴的绝域！ “玉虚宫…！”慕容冲眼中戾气翻涌，几乎要喷出火来。这无差别的“净化”，对瓶内初生的混沌世界而言，是比直接的攻击更阴毒的慢性毒药。他试图封闭瓶口，隔绝道韵，但那金色光尘如同跗骨之蛆，源自法则层面的渗透，根本无从隔绝！ 瓶内的死寂感越来越重。那奔腾的光河几近干涸，深邃的河床变得浅薄，五行根基的复苏彻底停滞，甚至开始蒙尘。瓶壁之上，原本的裂痕泛起微弱的金色光晕，仿佛被圣洁的力量“感化”，有了重新崩裂的趋势。 阴阳二气开始流出，苻文玉慌张地说：“没有容器，我们快吃了它吧！” “什么都吃，你这只大馋鱼，怪不得越来越…啊” 慕容冲话还没说完，苻文玉就吃了阴之气。 “冰冰凉凉的好好吃啊！”苻文玉兴奋道。 慕容冲心想，便宜可不能让苻文玉一个人占了，就一口吞了阳之气。嗯，也挺冰凉的。可是过了一会儿，诶，怎么开始热起来了 我勒个豆，玉虚宫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们在人间当皇帝的老同志！ “昂——！！！” 三声穿金裂石、饱含无上威严与暴虐的龙吟，如同九天惊雷，悍然炸响！玉虚宫方向，三道通天彻地的赤金火柱撕裂云海，裹挟着焚灭万物的恐怖威压，直扑归墟隙！火柱前端，是三颗由纯粹太阳真火凝聚、大如山岳的狰狞龙首。龙目赤金，喷射着焚天煮海的怒焰；龙吻开合，喷吐的龙息将空间都灼烧得扭曲变形！其庞大的龙躯隐于沸腾的火云之后，每一次摆动都带起焚城灭国的热浪！此乃玉虚宫镇守天维的三阳戮仙真火炎龙！ 火龙未至，那焚尽八荒的恐怖高温已先一步降临！归墟隙边缘翻涌的混沌云霭如同沸水般剧烈蒸发，露出下方被灼烧得赤红的山岩。慕容冲的衣服如同薄纸般瞬间消融，皮肤传来刺骨的灼痛！连他掌中的天青玉瓶，瓶壁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轻响，莹白与天青的光晕在高温下剧烈波动。 “文玉！开瓶！”他厉喝出声，声音在狂暴的龙吟与热浪中却清晰无比地穿透。 无需多言！就在慕容冲喝声落下的刹那，一道幽蓝的空间裂痕在他身侧无声展开！苻文玉的身影先一步踏出，死死锁定那三条焚世炎龙，她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急速舞动，一道道繁复玄奥的符文凭空凝结，瞬间烙印在天青玉瓶的瓶口。 界门洞开！ 嗡——！ 瓶口处，那由玄阴真水本源构筑的太极虚影瞬间逆转、放大，化作一个直径丈许、幽深旋转的漩涡，漩涡中心并非吞噬一切的黑洞，而是呈现出一种包容万象的混沌灰蒙之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扯之力！瓶内，那新生的坤元大地轰鸣震颤，仿佛在为新来的“住客”腾挪位置！ “孽畜！进来！” 慕容冲怒吼一声，双手虚抱玉瓶，将其瓶口对准那已近在咫尺的三条炎龙，他周身真元不顾一切地燃烧，化作无形的巨手，强行改变着炎龙冲击的轨迹，将其庞大的焚世之力，导向那洞开的混沌漩涡！ “昂吼——！！！” 那三条火龙扭曲变形，径直往瓶中进发。苻文玉掐诀，那块撞到她的昆仑玉石，强硬地封闭了瓶子。 呼—— 是风声。 天地寂静了，苻文玉拉着慕容冲跑到昆仑山顶的小溪，上头有一只小船。 她叫道“我们快走！” 那小船好像有灵性似的，载着他们二人飞也似的朝东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