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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云层，照亮了省委大楼顶层办公室内彻夜未熄的灯火。 代偿眼中带着血丝，但目光锐利如初。 他面前摊开着陈景安的笔记复印件，林晚团队的初步分析报告，以及“隐客”冒死带回的数据摘要。 “共识锚点……” 代偿指尖轻叩着这四个字。 陈景安的理论指出，任何控制体系，尤其是依赖思想同步的“镜像”网络，都必须建立在某个被广泛（哪怕是潜意识）接受的“共识”之上。 对于“镜中人”而言，这个锚点就是其宣扬的“绝对理性”与“系统效率至上”。 楚风这类高级傀儡，既是锚点的产物，也是锚点的维护者。 “找到它，理解它，然后……动摇它。” 代偿低声自语。 这比单纯的技术对抗更复杂，这是一场发生在意识深处的哲学与逻辑的战争。 林晚的通讯接入，声音带着疲惫与兴奋交织的沙哑： “偿哥，对‘初心镜’原型机的初步逆向工程有进展。 它的核心并非直接对抗‘映射’，而是通过特定频率的谐振，在受试者潜意识中强化其‘自我认知’和‘独立判断’的神经通路，相当于给被覆盖的意识搭建一个‘避难所’。 结合我们优化后的‘混沌谐振’技术，理论上可以对‘镜像’信号进行区域性屏蔽，甚至…… 对低级别傀儡进行‘唤醒’尝试。” “成功率”代偿问到了关键。 “理论模型显示，对映射程度低于30%的目标，唤醒成功率可达47%； 但对楚风那种深度融合体…… 低于3%。而且，‘初心镜’需要近距离、相对稳定的环境才能生效，实战应用难度极大。”林晚如实汇报。 “足够了。” 代偿眼中闪过锐光， “先从我们能动摇的开始。制定一个‘唤醒’计划，目标锁定那些行为出现轻微异常、但尚未完全傀儡化的干部，名单由苏文瑾部长提供。 行动代号…… ‘归途’。” “明白！” 结束通讯，代偿将注意力转向另一条战线。 郑国涛死后空出的发改委副主任位置，经过几番博弈，最终由一位资历较老、作风相对保守但并非赵家余孽的干部接任。 此人虽无大才，但胜在稳定，不会给基金推进带来额外阻力，算是各方妥协的结果。 代偿借此机会，也将几个关键处室的负责人换成了更可靠的人选，进一步巩固了权力基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他处理内部人事时，秘书送来一份紧急报告： 一家背景神秘、名为“星瀚资本”的境外投资机构，正在省内悄然活动，以其雄厚的资金和“先进的投资决策模型”为诱饵，频繁接触几家被纳入基金潜在支持名单的优质民营企业，意图抢先进行控股或深度捆绑。 “星瀚资本……” 代偿立刻联想到顾倾城和楚风。 这手法，与之前楚风试图影响基金决策模型的思路如出一辙，只是从官方层面转向了商业层面，更加隐蔽，也更具破坏性。 一旦让这些代表未来产业发展方向的企业被“镜像”势力控制，基金的战略布局将大打折扣。 他必须反击，但不能再用行政命令直接干预市场。 沉吟片刻，代偿拨通了苏文瑾的电话。 “苏姐，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代偿开门见山， “我记得你有一位学长，是搞风险投资和产业研究的，在海外华人圈子里很有声望，而且…… 对某些打着高科技幌子的资本游戏，一直持批判态度” 苏文瑾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 “你是想请他出面，组织一个高规格的民间产业投资论坛，正面阐述健康、可持续的投资理念，对抗那些歪风邪气” “不仅如此。” 代偿目光深邃， “我希望他能牵头，联合几家有远见的国内资本，成立一个对标‘星瀚’、但根植于本土、服务于战略的产业投资基金。 我们需要在商业战场上，有一支能打硬仗的‘自己人’。” “我明白了。 我这就去联系。” 苏文瑾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布局商业暗棋的同时，代偿没有忘记那个危险的合作者。 他让林晚以极其隐蔽的方式，向顾倾城传递了一个经过处理的信息片段——内容是“隐客”在“云山雾隐”记录的、关于楚风行为模式分析的边缘数据，不涉及核心机密，却足以证明代偿一方掌握了进入并探查其核心地带的能力。 这是一种威慑，也是一种提醒。 信息发出后不久，顾倾城回复了，依旧是通过加密渠道，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棋局有趣，盼续。” 她依旧在观望，在权衡。 代偿放下通讯器，走到巨大的省域地图前。 第一阶段他成功布网，稳住了阵脚。 第二阶段，他必须主动出击，渗透、分化、反击。 “共识锚点”的理论武器已经在手，“归途”计划即将启动，商业暗棋正在落下，对顾倾城的威慑也已发出。 左臂的伤疤不再隐痛，反而传来一种跃跃欲试的灼热。 楚风，以及他背后的“镜中人”，你们依赖“绝对理性”的共识吗 那么，我就从唤醒“人性”开始，一点点凿碎你们的锚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