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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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在前往大礼堂吃早餐的路上，哈利压低声音对罗恩和赫敏说：“我们得把昨晚的事告诉格林格拉斯教授。” “什么” 罗恩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惊讶，“可是哈利，我们昨晚不是答应过穆迪教授，一个字也不对别人说吗” “罗恩，”赫敏也语气平静地接话，“情况特殊……” “我还以为那是个承诺！”罗恩坚持道，眉头紧锁，“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转眼就反悔” 赫敏扬起眉毛：“那我们还向麦格教授保证不再违反校规呢但你上周才因为顶撞斯内普被扣了二十分。” “好像也是。”罗恩随即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向格林格拉斯教授告密” “这不是告密，”赫敏涨红了脸纠正，“这叫汇报！” 三人急匆匆地找到了萨格莱斯的办公室，将昨夜在地窖的遭遇和盘托出。 萨格莱斯面色平静地听完他们语无伦次的叙述： 巴蒂克劳奇深夜出现在斯内普的储藏室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三个孩子焦急的神情，默默端起茶杯，思绪飞速运转。 斯内普此前对他说起过储藏室失窃的事，丢失的物品是非洲树蛇皮、草蛉虫。 而在萨格莱斯所知晓的魔药配方中，同时出现这两种材料的药剂只有一种——复方汤剂。 一个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为何要冒险在霍格沃茨偷取这些材料 难道他不能留下任何官方采购记录 赫敏在一旁小声补充着细节，萨格拉斯的目光扫过她忧心忡忡的脸，又落到哈利和罗恩身上。 至于穆迪拿走了活点地图…… 他暗忖，说是调查倒也合理。 但是…… “教授，”哈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觉得穆迪教授他……” 萨格莱斯看了哈利一眼，平静地说，“阿拉斯托穆迪是个经验丰富的傲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但他没有说出后半句——也正因如此，他的一些举动显得有些奇怪。 办公室里短暂沉默。 萨格莱斯的目光投向窗外，城堡在晨光中静谧安详，但他清楚地感受到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卡卡洛夫与斯内普的深夜密谈、巴蒂?克劳奇的诡异行径、穆迪难以捉摸的态度……无数线索在脑海中交织。 太多人带着各自的目的聚集于此了。 他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这件事我会留意。” 他最后开口，“你们现在要做的，是集中精力准备比赛。” 他的目光在哈利身上停留片刻，“第一个项目近在眼前，不要为其他事分心。” 看着三人仍带着忧虑的神情，萨格莱斯在心里暗暗摇头。 这些重担本不该由他们来承担。 待三人离开后，他缓步走到窗前，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他得亲自确认一些事，在合适的时机，利用摄神取念或许能揭开克劳奇反常行为背后的真相。 至于穆迪……他想起那双锐利的魔眼，或许也该找机会试探一下。 城堡的钟声在远处响起，萨格莱斯转身拿起教案，离开了办公室。 …… 接下来几天，霍格沃茨的图书馆成了哈利、罗恩和赫敏最常驻留的地方。 他们蜷缩在书架边缘的一张长桌旁，面前堆满了厚如砖块的大部头书籍，《常见龙类及其特性》《驯龙指南》《当你不幸遭遇火龙时的一百种应对方法》……这些书名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我们需要找到最薄弱的地方，”赫敏压低声音，手指在一张绘制精美的火龙解剖图上滑动，“眼睛通常是最佳选择，但风险也最大……” 哈利正试图理解一段关于匈牙利树蜂龙尾刺毒性的复杂描述，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些动静。 他抬起头，恰好看见布斯巴顿的勇士芙蓉德拉库尔和菲琳达?洛瑞尼亚正从邻近的书架间轻盈地走过。 芙蓉修长的手指从“魔法生物—危险种”分类中抽出了一本《地中海火龙的习性研究》，脸上罕见地带着一丝忧愁。 哈利与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疑。 没过多久，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威克多尔克鲁姆也阴沉着脸，在平斯夫人警惕的注视下，借走了三本与火龙相关的厚重典籍。 他甚至在经过他们桌旁时，目光短暂地与三人相遇，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全神贯注的备战意味。 紧接着，他们发现其余所有学校的勇士都开始往图书馆里钻，在有关火龙的书架里来回穿梭。 “他们都知道了。” 赫敏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知道了。” 罗恩张大了嘴巴，看着克鲁姆离开的背影，喃喃道：“不可能吧……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海格应该不会……” 他突然顿住，不说话了。 “显然，秘密的传播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 赫敏抿紧了嘴唇，眼神里混合着失望与焦虑，“校长们为了自己学校的勇士，他们才不会在乎什么公平竞争。” 一股烦躁与愁绪爬升上了哈利的心头。 他环顾图书馆，突然觉得这里不再是一个寻求知识的避难所，而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 每一个角落都藏着竞争对手，每一本被借走的火龙书籍都像是一份战书。 他们辛苦保守的秘密，原来早已不是秘密。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坐在窗边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这位赫奇帕奇的级长正埋首于一堆魔法史论文中，眉头微蹙，神情专注，显然对即将到来的火龙考验一无所知。 邓布利多显然不会像其他校长一样私下告诉对方比赛的内容，塞德里克也没有海格这样的朋友…… 一股更为复杂的情绪在哈利心中翻涌。 塞德里克是他在霍格沃茨的竞争对手，告诉他无疑是在削弱自己的优势。 但是…… “他不该被蒙在鼓里。”哈利突然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罗恩猛地转过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哈利你要告诉他他可是你的对手，你忘了他们学院的人怎么对你的了” “正因如此，”哈利迎上罗恩的目光，“这样才公平。其他人都知道了，只有他不知道。这不对。” 赫敏看着哈利，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但她还是谨慎地说：“哈利，我理解你的想法，这很高尚。但我们必须非常小心。毕竟我们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泄露的，否则海格会有大麻烦。” “我们不需要明说，”哈利已经有了主意，他望向塞德里克孤单的身影，低声道，“只需要一个足够明显的暗示。就像我们‘偶然’发现其他勇士都在看这些书一样。” 在接下来短暂的午后休息时间，哈利在通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走廊上拦住了塞德里克。 秋张和几个朋友刚刚与他分开，此刻他正独自一人，怀里还抱着几本魔法史相关的书籍。 “塞德里克，”哈利出声叫道，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塞德里克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到是哈利时，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惊讶，但很快便化为友善的表情。 “当然，哈利。有什么事吗” 哈利快步走上前，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 “是关于第一个项目，”哈利压低声音，语速稍快，“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了……最近几天，图书馆里关于‘魔法生物—危险种’的书籍，被其他学校的勇士借阅得特别频繁。” 塞德里克微微挑眉，灰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困惑，但他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 哈利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塞德里克怀里的魔法史书本：“尤其是关于火龙的书籍，几乎快要被借阅一空了。其他学校的勇士们似乎都在集中研究那个领域。” 他紧紧盯着塞德里克的脸，希望能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他理解了这隐晦的提示。 塞德里克脸上的困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随即是深深的凝重。 他不是傻瓜，哈利如此明显的指向，加上“其他学校勇士都在研究”这个关键信息，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他沉默了几秒钟，眼神复杂地看着哈利，里面有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 “我明白了……”塞德里克的声音很沉稳，但哈利能听出那平静下的波澜，“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波特。非常感谢。” 他没有没有表现出任何质疑，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会记住你对我的帮助。” 哈利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一阵奇特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道德上的包袱。 “这没什么，”他耸了耸肩，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大家都知道了，只有你还被蒙在鼓里，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好吧，”塞德里克最后说道，嘴角牵起一个十分真诚的微笑，“看来我的阅读清单需要更新一下了。再次感谢，波特。” 他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转身，迅速地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哈利看着对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还以为塞德里克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会和他一样惊慌失措，恐惧不安呢…… “你果然比我更像一位真正的勇士，”哈利心想，“你大概已经想到对付火龙的办法了吧。” 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