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要做个冲师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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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那张帅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到世外高人的样子。 “仙儿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期待。 古仙儿小小的身子依旧跪伏在地，闻言，怯生生地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被泪水洗过，却依旧澄澈明亮的大眼睛，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敬畏，望向苏夜。 “师……师尊” 小丫头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 苏夜心中暗道：嗯，孺子可教也！ 这声师尊叫得，比刚才那句宗主大人顺耳多了！ 他故作高深地点了点头，用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缓缓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为师这就带你……返回宗门。” “宗……宗门” 古仙儿闻言，小脑袋瓜里顿时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宗门 青云宗 师尊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 可是……她从小在大楚王朝长大，怎么从没听说过附近还有什么青云宗 难道是那种传说中的隐世宗门 越想，古仙儿那双大眼睛就越亮。 哇！ 自己这是拜入了一个隐世大宗门，还成了大帝强者的亲传弟子！ 这……这简直是天降奇遇，一步登天啊！ 苏夜可不管自家便宜徒弟此刻内心戏有多么丰富。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便宜徒儿带回宗，然后开始徒儿薅羊毛！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把她薅秃 不过。 话说，她这个年纪估计也没毛。 话音未落，苏夜那只刚刚还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激动的手，就那么随意地一伸。 然后，轻轻一抓。 目标，古仙儿那瘦弱的小手儿。 “啊！” 古仙儿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道传来，小小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被提了起来，就像拎小鸡崽儿似的。 不，是大鸟叼小鸡！ 嗯，这个比喻比较有仙气！ 还没等她惊呼出声，或者想明白师尊要干嘛—— 苏夜另一只手，对着面前的虚空，随意那么一划拉！ “刺啦——！” 一声仿佛锦帛撕裂，又像是空间悲鸣的刺耳声响骤然炸开！ 就跟撕块破布似的，眼前的空间，应声而裂！ 一道漆黑深邃，边缘闪烁着不稳定银芒的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裂缝之中，是混乱翻涌的空间乱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 古仙儿：“！！！！” 她的小嘴，瞬间张成了“o”型，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这……这是什么！ 手……手撕虚空！ 妈妈咪呀！ 师尊……师尊他……他居然徒手把空间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还是人能办到的事吗！ 这比刚才那什么大帝威压，天地异象，还要来得更直观，更震撼人心啊！ 苏夜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拎着还没从石化状态中反应过来的古仙儿，一步迈了进去。 “走你！” 下一刻，斗转星移，乾坤颠倒！ 古仙儿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便是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种感觉，比她自己偷偷爬上山顶看日出，结果不小心滚下山坡还要刺激一百倍！ 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或者说，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 当古仙儿感觉脚下重新踩到实地时，耳边传来了苏夜那依旧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声音： “到了。” 古仙儿：“” 到……到了 到哪儿了 她小嘴微张，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又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股强烈的眩晕感。 刚刚……发生了什么 撕……撕碎虚空！ 瞬息之间，就从山脚……回到了宗门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伟力！ 她那被挖去圣骨后，本就虚弱的小脸，此刻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大眼睛里写满了震撼与茫然。 师尊……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种手段，别说见了，她连听都没听说过啊！ 简直神乎其技，匪夷所思！ 然而，当她终于定下神来，努力睁大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 小脑袋瓜上，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黑人问号脸表情包。 只见眼前—— 断壁残垣，蛛网密布。 几根歪歪扭扭的柱子，顽强地支撑着一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的破烂牌匾。 牌匾上的字迹，更是模糊不清，依稀能辨认出“青云”二字，至于最后一个“宗”字，已经只剩下一半了，看上去凄凉又好笑。 几座看上去曾经应该颇为气派的殿宇，如今也是东倒西歪，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嗯，怎么说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别说仙气缭绕，钟灵毓秀了。 这特么连一点人气都没有啊！ 安静得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了！ 如果不是那块破牌匾上还顽强地挂着“青云”二字，再加上已她早就见识过实训服的实力，她甚至以为自己碰到了人贩子。 “……” 古仙儿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又眨巴眨巴。 她伸出小手，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然而，眼前的景象，依旧是那么的……真实且残酷。 小丫头懵了。 彻底懵了。 这跟她想象中的隐世大宗门，画风好像……不太一样啊 说好的仙山楼阁呢说好的祥云瑞彩呢说好的仙鹤飞舞，灵鹿奔走呢 就算没有这些标配，至少……至少也得有点人烟吧 哪怕只有一个扫地老爷爷呢！ 她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用一种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弱弱地问道： “师……师尊……” “嗯”苏夜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 听到古仙儿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歪嘴一笑。 “何事” 古仙儿被他这和蔼的笑容看得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忍不住指了指周围那堪比灾后重建现场的宗门，小声问道： “您……您不是说，青云宗是……是隐世宗门吗” “是啊。”苏夜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气壮地点头。 “那……”古仙儿的小手指头，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圈住了眼前的所有破败景象，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浓浓的困惑，“这……这看着……怎么跟……跟被土匪洗劫过的狗窝似的” 小丫头很努力地想找个委婉点的词，但词汇量实在有限，只能想到这个最贴切的形容了。 苏夜：“……” 好家伙！ 这便宜徒弟，眼神还挺犀利！ 一针见血啊！ 他能说自己刚接手这个烂摊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吗 不能！ 绝对不能！ 大帝的逼格，宗主的威严，不能掉！ 苏夜老脸微微一绷，随即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一点颜面。 “咳嗯！” 他负手而立，语气也带上了一丝只有活了亿万年的老怪物才有的沧桑与淡然。 “仙儿啊，你有所不知。” “真正的强者，从不以外物为凭，更不屑于表面的浮华。” “宗门之强，在于传承，在于底蕴，在于人，而非殿宇之华美。” 古仙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感觉师尊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苏夜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青云宗的强者们，皆是看破虚妄，追求大道之辈。” “他们，或云游四海，于红尘俗世中体悟万法自然，或闭关苦修，于九幽绝地中冲击更高境界。” “他们，都在等待一个万古难遇的……时机。” “时机一到，他们自会破关而出，显露峥嵘，届时，诸天万界，都将为我青云宗之名而颤抖！” “至于这山门嘛……”苏夜指了指那破败的景象，语气一转，“你还太年轻，不懂其中深意，低调，低调懂不懂”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这，才是我青云宗真正的……底蕴所在！” 古仙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感觉师尊说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就有点听不太明白了。 但不明觉厉啊！ 师尊不愧是师尊！ 这境界，这格局，简直了！ 原来这破破烂烂的景象，竟然还蕴含着如此高深的哲理！ 是她太肤浅了！ 苏夜见小丫头被自己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然后抛出了一个重磅信息： “而你，仙儿。” 他的目光落在古仙儿身上，带着一丝郑重。 “便是为师于这沉寂了无数岁月之后，于这一代，所收的……第一个弟子！” “第……第一个弟子” 古仙儿的大眼睛里，先是茫然。 随即。 她的小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第一个……弟子！ 那……那我岂不是……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微微发颤，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青云宗……这一代的大师姐！” 哇！ 这个身份，听上去就好牛逼啊！ 从一个被挖去圣骨，修为尽失，差点被黑衣人虐杀的孤苦伶仃小可怜，摇身一变，成了传说中隐世大宗门宗主座下亲传大弟子，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大师姐！ 这身份的转变，未免也太梦幻，太刺激了吧！ 古仙儿的小脸蛋，瞬间就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之前被挖骨的痛苦，被追杀的绝望，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给冲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荣誉感和……小小的虚荣心！ 她，古仙儿，以后就是青云宗的大师姐了！ “弟子古仙儿，拜见师尊！” “扑通！” 小丫头再次跪倒在地，这一次，是心甘情愿，满怀激动与孺慕。 “弟子定不负师尊厚望，努力修炼，将来一定为师门争光，光大师门！” 此刻！ 她决定要做一个冲师逆徒！ 不是。 是充满孝心，尊师重道的孝顺徒儿！ 苏夜看着小丫头那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 很好，忽悠……啊呸，是成功激发了她的上进心！ 不愧是未来的仙凰大帝，这觉悟就是高！ 亿倍资质返还，我苏夜，来了！ 他心中美滋滋地想着，脸上却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缓缓抬手： “起来吧，我的胯下……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