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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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血缘，纯靠良心。 萧宝儿知道，人不能去赌良心。 因为…… 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东西。 可温柔的触碰不是假的。 关心的眼神不是假的。 将自己带离绝望的动作不是假的。 他们不是假的。 萧宝儿相信真心，即便真心瞬息万变。 可这一刻，她还是无可救药的沉醉其中。 任由自己清醒的沉沦，好坏都自己背。 娘亲一直都说。 既要有相识的胆子，也要有离开的勇气。 小宝准备身体力行，就这样将自己交到皇后的手中。 温柔的手，像是娘亲。 小宝有些贪恋的将自己的脸往皇后的手中蹭了蹭。 像是一只小猫，让人心生怜惜。 皇后哪里见过这般乖巧的崽崽，她膝下的孩子，哪个不是诡计多端的，一个比一个心眼多 那心眼就跟蜂窝煤似的，一戳一个眼。 还是这娃娃乖巧。 一身红红的，看着就喜庆。 皇后也是开国皇后，那是吃过苦的。 身上没有世家带来的恶习，多的还是乡野间的大气。 是一种旺盛的生命力。 皇后真对这小娃娃爱不释手，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高僧说的“与她有缘”的意思。 她冲一旁儿站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将身上那些有些尖锐的饰品取下。 做完这些才问道：“小宝是在哪里知道季贵人的” “又是怎么知道是季贵人叫三皇孙去湖边的” 萧宝儿抿着唇，她不知道自己说了皇奶奶会不会信。 这幅有口难言的样子，一下子让皇后不再多问。 她想到高僧说的话，说这事他们皇家命定的小郡主，也是唯一的小郡主。 有点不同在身上是很正常的。 她不想逼问。 毕竟这娃娃这可是高僧说的，会给他们家带来好运的“福星”。 所以小宝说什么她都信。 并且深信不疑。 但也知道，这个世道对于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大多都是抱着惧怕的态度。 发现了小宝的不同，也不会说出去。 自家人知道就好。 那些嫔妃不是自家人，不能知道。 见皇奶奶不再问，萧宝儿悄悄的松了口气。 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不是故意想要瞒着皇奶奶的。 只是爹爹说，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知情人。 萧宝儿可不想来之不易的家人因为自己深陷危险。 掌事姑姑就瞧着皇后与小郡主耳语，便下令叫自己去“请”季贵人，头一次觉得有些荒谬。 心里有些不乐意。 这小郡主怎么一回来就搞事，弄得后宫不得安宁。 小宝有些疑惑的抬起头。 一眼就和那位掌事姑姑对视，看见了那还没有收回去的，带着恶意的眼神，觉得身子有些发凉。 而皇后只是带着萧宝儿进了屋，一边走，一边说着：“外边冷，你和本宫一同进去等着。” “小小季贵人，还配不上我们天辰唯一的郡主等她。” 显然，刚刚掌事姑姑的那一眼并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 她说这话，其实就是在警告掌事姑姑，让她不要忘记身份。 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的奴才！ 掌事姑姑一下子低下头，赶忙应承了下来。 再也不敢把自己心里想的表露出来。 皇后殿里的气氛并不比外面的冷雪好。 屋里点着碳，但莫名的就是有了些悲凉。 萧宝儿一进来，皇后就给萧宝儿手臂上别了一块白布，眼神里是浓浓的倦意。 糟心事皇后当然不想说给小娃娃听，可架不住小娃娃主动关心了。 萧宝儿向来懂事，看见皇奶奶露出这样的神色，主动出声关心：“皇奶奶，别皱着眉。” 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看起来就像是心里在下一场大雨。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已风云翻涌，惊涛骇浪。 心乱了。 大概是这间屋子只有萧宝儿和自己，所以在听见萧宝儿问出这句话后，她直接红了眼眶。 “小宝，你少了个哥哥。” 比起小宝回京见他们。 更先知道这事的，其实是在皇宫里的人。 他们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小团子的存在。 并且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小团子的到来。 他们早就给这个小娃娃准备好了礼物，就等着他来，包括意外去世的三皇孙。 本就体弱多病，作为双生子身体弱的那一方从小都是病榻缠绵。 大概是因为在娘胎里就带了病根，所以做事说话都慢人半拍，多的是人说他丢了魂儿。 皇后却瞧见了他最开心的样子。 就是让他知道自己快有一个妹妹的时候，那副开心的模样。 快乐都比旁人要收敛些。 但他们还是从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看出了他的雀跃。 他如此期待，却死在了冰凉的湖底。 连最后一面他都没有见到。 这让人如何不感到遗憾。 萧宝儿伸出手似乎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遮住皇奶奶的眼睛，这样就不会让眼泪掉下来。 那稚嫩的声音里藏着无尽的安抚。 “皇奶奶不要哭了。” “若是三皇兄看见了也会难过的。” 生者痛，仇者快的事可不能做。 小宝一直都记着自己娘亲说的话。 要活着要快快乐乐的活着，要让那些看不惯自己、想让自己跌落谷底的人，大跌眼镜，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皇后听见这安慰自己的话，以及眼睛上放着的手，对小宝说的那件事更是信了几分。 说不定这件事情和那个季贵人真的脱不了干系。 …… 另一边。 季贵人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步，似乎有些焦虑，嘴里还在念叨着。 “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那个傻子肯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旁人。” “他去那儿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都已经退下了。” “肯定不会有人发现这是我们的手笔。” “对吧” 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视线却一直控制不住的飘向某个角落里。 可角落里并没有谁来回答她。 就在季贵人准备歇下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皇后身边那位姑姑的声音。 “季贵人，皇后有请请您移步。” 季贵人的脸色瞬间苍白。 她用求救般的视线看着角落里，而那里却空空如也，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