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黑水沟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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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鲁伊特率领的十艘战列舰，小心翼翼地驶入黑水沟时，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条海峡，比从远处看起来，要狭窄得多。两侧是陡峭的悬崖，海流在这里变得异常湍急和混乱，巨大的风帆战舰，在这里的转向，变得异常困难。 他们就像一群闯入了狭窄胡同的巨象，笨拙而脆弱。 “快！加快速度，冲过去！”德?鲁伊特大声命令道。 然而，就在他的旗舰“乌得勒支”号，行驶到海峡中段时。 异变陡生！ “轰！轰！轰！” 海峡两侧的悬崖上，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火光！ 施琅预先埋伏的二十门18磅加农炮，在伪装被掀开的瞬间，同时发出了怒吼！ 这个距离，不到三百米！ 对于加农炮来说，这几乎是抵着脸射击！ 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尖锐的呼啸，以一个近乎平射的角度，狠狠地砸在了荷兰战舰高大的船身上！ “噗！噗！噗！” 厚实的橡木船壳，在这种距离的炮击下，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一颗颗炮弹，轻而易举地撕开了船体，带着无数致命的木刺，横扫了拥挤的炮甲板。 “敌袭！是埋伏！” “乌得勒支”号上，瞬间乱成一团。水手们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甲板。 德?鲁伊特惊骇欲绝，他想下令还击，但两侧的悬崖上，根本看不到敌人的炮位！ 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战舰，被困在了狭窄的水道里，根本无法转向，无法将侧舷的火炮，对准山上的敌人！ 他们成了一群被固定在靶位上，任人宰割的活靶子！ “撤退！快撤退！”德?鲁伊特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已经晚了。 施琅的炮火，一轮接着一轮，精准而致命。 一艘荷兰护卫舰的弹药库被引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整艘船被炸成两截，迅速沉入海底。 另一艘战列舰的主桅杆被数发炮弹同时命中，巨大的桅杆带着燃烧的船帆，轰然倒塌，砸死了甲板上数十名水手。 黑水沟，瞬间变成了荷兰舰队的屠宰场。 …… 海峡外，范?迪门通过望远镜，目瞪口呆地看着海峡内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自己的战舰，一艘接一艘地起火、爆炸、沉没，却无能为力。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冰冷。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掉入了施琅精心设计的圈套。 “全舰队！转向！去支援德?鲁伊特！”他疯狂地吼道。 然而，就在他的主力舰队，刚刚开始笨拙地转向时。 在他的后方，东北方向的海天线上，出现了一幕让他永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一片……由黑色浓烟组成的“森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他逼近！ 在那片浓烟之下，一艘巨大到超乎想象的钢铁巨兽，正破开海浪，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向着战场冲来！ 它的身后，还跟着十几艘同样冒着黑烟的、稍小一些的铁甲战舰。 “那……那是什么……” “七省联盟”号上，一名荷兰水手，指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怪物，声音颤抖地问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都被那头钢铁巨兽的雄姿，震慑得失去了言语。 它没有风帆，却比他们最快的战舰，还要快上一倍！ 它的船身上，没有一根木头，全是冰冷的、闪烁着死亡光泽的钢铁！ 两座巨大的炮塔，如同巨兽的犄角，缓缓转动，锁定了荷兰舰队的旗舰——“七省联盟”号。 “是……是定远号！” 范?迪门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他最恐惧的噩梦，成真了。 …… “报告将军！距离荷兰人旗舰，八千米！” 定远号的舰桥上，周大勇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笑容。 “好！不等了！” 他一把抢过传声筒，对着炮术指挥室，发出了怒吼。 “全舰注意！主炮，目标，敌旗舰‘七省联盟’号！” “使用穿甲弹！” “一轮齐射！” “给老子，把它钉死在海面上！” 命令下达，定远号前、后两座主炮塔，四根305毫米的巨炮，微微上扬。 下一秒。 “轰——！！！” 比雷鸣更恐怖的巨响，再次响彻云霄！ 四颗重达三百多公斤的穿甲弹，带着死神的呼啸，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跨越了八千米的距离，狠狠地砸向了“七省联盟”号！ 范?迪门，只看到四个小黑点，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然后，他脚下的甲板，猛地一震！ “轰！轰！” 两发炮弹，精准地命中了“七省联盟”号的船身中部！ 五十毫米厚的装甲钢锻造的穿甲弹，以恐怖的动能，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七省联盟”号那看似坚固的橡木船壳，就像热刀切黄油一样！ 炮弹穿透了数层甲板，一路向下，最终，在船舱的底部，轰然爆炸！ “七省联盟”号的龙骨，这艘一级战列舰的脊梁，被当场炸断！ 船体，从中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海水，疯狂地从巨大的破口中涌入。 这艘曾经让范?迪门引以为傲的海上堡垒，在定远号的一轮齐射之下，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宣判了死刑。 它开始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中间，缓缓折断，沉入大海。 范?迪门，被巨大的爆炸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正在沉没的旗舰，看着那些在海水中挣扎哭喊的水手，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而这，仅仅是开始。 周大勇的铁甲舰队，像一群冲入羊群的鲨鱼，对着已经阵型大乱的荷兰舰队，展开了毫不留情的屠杀。 定远号的主炮，每一次怒吼，都意味着一艘荷兰战舰的毁灭。 而那些152毫米的副炮，则像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荷兰战舰的上层建筑和甲板上的有生力量。 这是一场跨越时代的降维打击。 风帆战舰，在蒸汽铁甲舰的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无力，如此的可笑。 黑水沟，这条原本默默无闻的海峡，在今天，成了荷兰东印度公司远征舰队的……集体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