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哄抢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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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墨家书坊的后院，灯火彻夜不熄。 在三倍工钱和奖金的刺激下，所有人都爆发出惊人的干劲。 雕版在飞速制作，印刷机在连轴运转，一摞摞印着精美插图的书册被整齐地码放在一旁，等待装订。 钱掌柜脚步匆匆地走进墨怀仁的书房。 “东家，第一批……第一批五百本，已经全部装订好了！随时可以开售！” “好！”墨怀仁霍然起身，“就明天！” 他走到钱掌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伙计们，把这批书，摆在书坊最显眼的位置！门口那两根大柱子，给我用红纸包起来，把两张插图的印样放大，挂上去！” “是！”钱掌柜领命，转身就要走。 “等等。”墨怀仁又叫住他，“再去找个戏班子，明天一早，就在书坊门口给我敲锣打鼓地唱！动静越大越好！再放两挂五千响的鞭炮！” 钱掌柜眼睛一亮，心领神会：“明白！东家，这是要造势啊！” “不。”墨怀仁摇了摇头，“我们不是造势，我们是要让整个青州城，都为我们疯狂！”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墨家书坊门前就炸开了锅。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长街，震得人耳膜生疼。 硝烟还未散尽，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戏班子就敲锣打鼓地唱起了最热闹的《天官赐福》。 这阵仗，比过年还热闹。 一时间，整条街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书坊门口，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墨家书坊今天是有什么大喜事” “不知道啊，这又是放炮又是唱戏的，难道是东家嫁女儿” “去你的，你看那柱子上挂的画！” 众人顺着指引看去，只见书坊门口的两根朱红大柱上，各挂着一幅巨大的画。 一幅是媚骨天成的狐女，眼含秋波，仿佛随时会从画中走下来。 一幅是俊朗不凡的书生，凭窗远望，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思。 画风奇特，冲击力极强！ “这画的是什么真好看！”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忍不住赞叹。 “是啊，跟庙里的神仙画完全不一样，感觉……感觉这画里的人是活的！” 人群中，一个穷酸秀才撇了撇嘴，不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话本小说，内容为王。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想必内容定是粗鄙不堪。” 他身边几个读书人也纷纷点头，附和道：“正是。我辈读书人，当以圣贤经典为要，岂能沉迷于此等艳俗之物” 就在这时，钱掌柜带着几个精神抖擞的伙计，从店里走了出来。 他们人手捧着一本崭新的书册，满面红光地站到台阶上。 “诸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今日，我墨家书坊推出旷世奇书——《诡话奇谈》！” 钱掌柜运足了气，声音洪亮。 “此书由青州才子宋河所着，文笔华美，故事曲折，感人至深！” 底下的人群一阵骚动，但大多是看热闹的，没几个人动心。 “切，又是话本小说。” “是啊，这年头谁买得起闲书看一本最便宜的都得几十文钱，够我买好几斤白面了。” “就是，读书人的玩意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对于这些反应，钱掌柜和伙计们早有预料，脸上没有半点慌乱。 他们相视一笑，齐齐将手中的书册翻开，将那两页精美的插图展示给所有人看。 “各位，我知道大家觉得书贵，舍不得买！” 一个伙计高声喊道：“但是，大家可以不买，却不能不看！大家看看这书里的画！这可是咱们大雍朝从未有过的画法！” “这狐女，这书生，是不是跟活的一样告诉大家，这书里，每一回都有这样的画！” 这一下，人群彻底炸了。 之前离得远，只能看到柱子上的放大版。 现在看到书里实实在在的印样，那种精致感和冲击力，瞬间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我的天！这真是印在书里的”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太美了……这狐女画得，比戏台上的角儿还好看！” 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挤到最前面，指着那书生插图，眼睛都直了： “这……这书怎么卖” 伙计精神一振，高声道：“不贵！为了让大家都能领略宋才子的文采与画技，东家特意下令，此书只卖……一百文钱一本！” 一百文！ 这个价格一出，原先还觉得贵的普通百姓，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虽然还是不便宜，但咬咬牙，也不是买不起。 关键是，这书里有画啊！就算不识字，光看画也值了！ 这买的不是一本书，是十几幅精美的画！拿回家给孩子看，给婆娘看，多有面子！ 而对于那些读书人和富裕人家来说，一百文钱，简直跟白送一样！ 一本制作如此精良、还带着前所未见插图的书，居然只卖一百文 疯了吧！ “给我来一本！”那华贵妇人第一个掏出钱袋。 “我也要一本！” “别挤！给我拿两本！我一本自己看，一本送人！” “店家！店家！我要五本！” 一个穿着绸缎的商人扯着嗓子喊，生怕别人抢了他的。 人群瞬间失控！ 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向书坊门口，手里攥着铜钱、碎银，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排队！大家排队！” 钱掌柜和伙计们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们预想过会火，但没预想过会这么火！ 他们很快被淹没在人潮里，收钱收到手软，递书递到胳膊发酸。 “售罄了！各位！售罄了！” 不到一个时辰，五百本书就被抢购一空。 钱掌柜不得不让人挂上那块他早就准备好，但以为至少要到下午才能用上的“售罄”牌子。 可即便如此，没买到书的人群依旧不肯散去，围在门口大声嚷嚷。 “怎么就没了你们墨家就印了这么点” “掌柜的！下一批什么时候到我先预定！” “对！我加钱！一百二十文一本！给我留一本！” 街对面的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 墨怀仁端着茶杯，手却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他看着对面那如同暴动现场一般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