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这是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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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皇后，为了今日觐见太后，又想着许久未曾得见皇帝，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身着一袭烟霞色绣折枝玉兰花的织金褙子，领口、袖口皆滚着一圈累丝嵌东珠的镶边。 每一颗东珠都圆润饱满，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腰间系着赤金镂空凤凰佩，下坠着长长的珍珠流苏，走动时流苏轻摇，发出细碎悦耳的声响。 下身是月白色绣海棠的马面裙，裙摆用银线绣出缠枝藤蔓纹样。 层层叠叠的裙摆垂落，衬得她身姿愈发端庄挺拔。 鬓边插着赤金点翠镶红宝的凤钗，耳坠是一对鸽血红的珊瑚珠。 与裙摆的海棠色遥相呼应，整个人既有中宫皇后的雍容华贵，又透着几分精心装扮后的明艳动人。 皇帝看着她身上的华服，眼神亮了亮，几步走到皇后面前，伸手就要去碰她的褙子： “还是皇后你这衣服好看，料子看着也软和。” 皇后惊得浑身一僵，忙往后退了半步，屈膝行礼： “陛下恕罪，恕罪！实在是恕罪！” 她心头又惊又疑——陛下今日的言行实在太过怪异，先前的震怒与嘲讽还历历在目。 此刻竟像个孩童般惦记起她的衣物。 难道这是惩罚吗 惩罚自己没照顾好这些公主。 一旁的德福吓得魂都快没了，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躬身道： “陛下，慈宁宫真的不能再等了！” “太后娘娘近日身子不爽快，若是见您迟迟不到，怕是要忧心。” 他一边说，一边给皇后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帮着劝劝。 皇后娘娘怎么劝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都不知道哪根神经惹到皇帝了。 多说多错，少说少错，如今只好不说。 我不说话，总找不出错来吧 如今此刻，皇帝的目光黏在皇后的华服上，一瞬不瞬。 眼神直白得毫无遮掩，带着孩童般的好奇与向往。 皇后则如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身姿端挺地立着，指尖攥紧绢帕，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陛下这般灼热的注视，让她既窘迫又不安，只能强装镇定，不敢有半分挪动。 周遭的皇子公主们早已是各态纷呈。 几位戴面纱的公主肩头仍在轻颤，轻纱下的啜泣声虽压得极低，却难掩心底的恐慌与委屈； 二皇子面色青白交加，双手负在身后紧紧攥着，眼底满是焦虑与不甘，只盼着这场闹剧赶紧收场； 心里还在怨恨自己的母妃，怎么跟个木头撞死一样，傻了。 其余几位皇子或垂首掩去眼底的戏谑，或用余光偷偷打量，分明是等着看后续的热闹。 最张扬的当属十八皇子。 此刻更是眉眼弯弯，眼睛都笑出了花，小脚丫在青石板上轻轻打着节拍，心里的歌儿差点蹦出来： “我们的家里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娃哈哈娃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大姐姐你呀快快来” “小弟弟你也莫躲开” “手拉着手儿唱起那歌儿” “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娃哈哈娃哈哈……” “我们的生活多愉快……” 他晃着脑袋跟着节奏换了调子，又哼起了那首朗朗上口的《小苹果》，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红红火火！” 一边心中唱歌，一边东瞧瞧西望望。 小眼神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昨儿个他就是在这儿被打了。 今儿就能站在这儿看这场大戏，可不就得好好乐呵乐呵 他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的花丛，昨儿逃跑时慌不择路踩倒的几株月季还歪歪扭扭趴在地上，显然没来得及修复。 这更让他憋不住笑——真是风水轮流转，我不哈哈谁哈哈！ “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 “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 身旁十七皇子听得一脸诧异，悄悄凑到十八皇子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问： “老大！你说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皇后娘娘看啊” 十八皇子正唱到兴头，闻言斜睨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撇嘴： “能怎么了没看见父皇跟皇后娘娘看对眼了” “没听到天上萧琳儿唱吗‘生命虽短爱你永远，不离不弃’！” 十七皇子眼睛一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凑得更近了些： “老大，这是……因为‘爱情’吗” 他最近听宫里的小太监私下说过这个新词，此刻活学活用，还颇有些得意。 “噗嗤——” 十八皇子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差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他拍着十七皇子的肩膀，憋笑道： “你小子倒是机灵！算你说对了，就是那什么爱情！” “父皇跟皇后娘娘爱情上了。” 十二皇子被他笑得一脸茫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挠了挠头往后退了退。 怎么觉得有点诡异呢 你这么说父皇不会挨揍吗 实在摸不着头脑，索性站着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前方慈宁宫的朱红宫门忽然“吱呀”一声缓缓敞开，解了众人的困局。 “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太后娘娘已在殿内等候，请移驾。” 清脆却恭敬的声音传来，薛明珠身着一身烟灰色暗绣兰草的素缎褙子，领口滚着一圈浅墨色锦边。 既合伺候太后的端庄规矩，又不显沉闷。 下身配着同色系绫罗裙，裙摆绣着几缕隐现的银丝缠枝纹，走动时才透出几分雅致。 她腰间只系了一枚简单的白玉平安扣，鬓边插着一支素银簪子。 未施粉黛的脸庞遮在一层薄如蝉翼的素色轻纱后。 唯有一双清亮的眼眸露在外面，透着几分世家小姐的温婉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