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亡命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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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咫尺危情 沉重的脚步声和男人粗鲁的对话，如同死神的丧钟，在铁皮棚屋外敲响。沈清辞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猛地从长凳上弹起，目光急速扫视着这个几乎一览无余的简陋空间。 无处可藏！ 门外的声音近在咫尺，手已经搭上了生锈的门把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清辞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堆散发着浓重腥臭味的废弃渔网上！那是唯一可能提供遮蔽的东西！ 她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一头扎进那堆油腻、湿冷、沾满鱼鳞和污秽的渔网之中，并用最快的速度将周围的渔网拉扯过来，覆盖住全身，连头脸都深深埋入，只留下一点缝隙用于呼吸。 几乎在她完成这一切的瞬间，棚屋的铁皮门被“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开！ “妈的，真他妈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踏入棚屋。 沈清辞蜷缩在渔网下，紧紧捂住口鼻，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不敢有。浓烈的腥臭几乎让她窒息，渔网粗糙的纤维摩擦着她脸上的皮肤，带来刺痛，但她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最缓。 她能感觉到那男人的脚步在棚屋内走动，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每一个角落。脚步声在她藏身的渔网堆附近停顿了一下。 沈清辞的心跳几乎停止。 “这堆破网子有什么好看的还能藏人不成”另一个声音在门口催促，“快点的，去下一间！这鬼地方味道受不了！” 停顿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门口走去。“行了行了，没人！走吧！” 铁皮门被重新带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沈清辞依旧不敢动弹，直到确认外面彻底没有了动静，她才猛地从渔网中挣脱出来，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贪婪地呼吸着虽然浑浊但至少不那么令人作呕的空气。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后怕。 这里不能再待了！林兆龙的人搜查得如此细致，很快就会意识到这片区域已被搜过，可能会杀个回马枪，或者进行更严密的封锁！ 第二节、谜题与生路 沈清辞不敢停留，她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沾满鱼腥的工装，将乱发弄得更乱，脸上刻意抹上更多污渍，然后小心翼翼地摸出棚屋。 港口已经彻底苏醒，晨曦驱散了部分黑暗，但庞大的货轮、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和忙碌的装卸工人，构成了一个充满混乱和机遇的世界。她必须利用这混乱作为掩护。 当务之急，是破解戒指上的线索，找到一个真正安全的藏身之处，并寻找反击的机会。 她躲在一个巨大的集装箱阴影里，再次拿出那枚银戒指，借着逐渐明亮的天光，反复摩挲、审视着那行微小的刻字：「s.q. - l.z.l. 13#」 s.q. 是苏晴，l.z.l. 是林兆龙，这几乎可以确定。关键是「13#」。 门牌号保险箱号仓库编号还是一个代号 苏晴当年主要活动范围就在本市，林兆龙的势力也根基在此。这个「13#」指向的地点，很可能就在本市，或者与林兆龙密切相关的某个地方。 她忽然想起，顾淮之之前的信息提到，苏晴的孕检和生产记录原件在林兆龙手里！那么，这个「13#」会不会就是林兆龙存放这些原件的地点或者，是苏晴生前留下的、指向这些原件或其他关键证据的线索 这个猜测让沈清辞的心跳加速。如果她能找到这个地方，拿到原件，或者找到其他关键证据，那么她就能彻底扭转被动挨打的局面！她可以以此反击林兆龙，甚至……或许能迫使陆寒州坐下来谈判，换回星辰！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种，再次点燃。 但如何找到「13#」她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可以查询，也无法联系顾淮之。她只能依靠自己有限的记忆和对这座城市的了解。 林兆龙名下的产业……他常去的地方……或者，与苏晴有关联的地方 她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忽然，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地名跳入脑海——“云霞路13号”！那是她和苏晴大学时常去的一家很小众的独立书店，书店老板是个很有个性的老爷爷，苏晴很喜欢那里，甚至在那里打过短工。后来那条街拆迁，书店好像搬走了，不知所踪。 难道……会是那里这个念头看似渺茫，却是她目前唯一的线索。 她必须立刻返回市区！前往云霞路一探究竟！ 第三节、暗流汇聚的港口 就在沈清辞下定决心、准备寻找方法离开港口时，港口区的气氛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陆寒州的人如同梳子一样，正在配合港口管理部门（陆氏有相关的物流业务），以“寻找重要文件”为由，对各个出入口和重点区域进行盘查，力度明显加大。 而林兆龙手下那批专业搜寻者，在扑空铁皮棚屋后，并未离去，反而像是嗅到了什么，更加隐蔽地潜伏在港区的阴影里，如同耐心的猎豹，等待着猎物自己露出破绽。 更麻烦的是，警方的人也到了。杨警官顶住压力，带着两名绝对信得过的便衣同事，也出现在了港区。她判断，沈清辞一个受伤的、无依无靠的女人，想要快速逃离本市，利用港口错综复杂的环境和货运渠道是最可能的选择。她必须抢在陆寒州和林兆龙之前找到沈清辞，既是保护，也是为了获取关键证据。 三方势力，怀着不同的目的，如同三张无形的大网，在这片繁忙的港区悄然撒开，不断收紧。 沈清辞对此一无所知。她利用自己对底层生存方式的快速学习（来自之前的逃亡经历），找到了一辆准备空车返回市区的冷冻货车。她趁着司机在路边小店吃早餐的间隙，偷偷撬开了车厢门后的安全栓（这种老式货车有时管理不严），再次藏进了冰冷、空荡、带着肉腥味的车厢里。 她不知道这辆车的目的地是哪里，但只要进入市区，她就有机会。 货车缓缓启动，驶离了危机四伏的港口。 第四节、希望与危机并存 冷冻车厢内温度很低，沈清辞紧紧裹着单薄的工装，冻得嘴唇发紫，牙齿打颤。但身体上的寒冷，远不及她内心的焦灼。云霞路13号，这个渺茫的线索，成了她此刻全部的希望。 她必须在警方、陆寒州、林兆龙三方找到她之前，抢先找到那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了下来。沈清辞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城市喧嚣声。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确认四周安全后，迅速跳下车。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大型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外围，这里人流量巨大，车辆进出频繁，确实是很好的隐蔽地点。她混入人群，尽量自然地朝着记忆中南城区的方向走去。云霞路就在南城区。 每走一步，脚底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牙坚持着。她不敢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只能依靠双腿，在城市的脉络中艰难穿行。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和问路（她故意用蹩脚的方言和含糊的表述），她终于远远看到了那条熟悉的、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云霞路。曾经低矮的店铺大多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建设的高楼和围挡。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顺着门牌号找去，终于找到了——云霞路13号。 那里没有书店，没有记忆中的任何痕迹，只有一个巨大的、蓝色的施工围挡，上面印着房地产商的logo和效果图。围挡后面，是已经打好地基、正在向上生长的钢筋水泥丛林。 希望，在这一刻仿佛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沈清辞瘫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那片施工工地，巨大的失落和疲惫几乎将她吞噬。线索……断了 难道戒指上的「13#」根本就不是指这里 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围挡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贴着一张泛黄的、即将脱落的旧通知，似乎是拆迁前某个社区活动中心留下的。 通知的落款地址，赫然写着——“原云霞路13号，‘墨香阁’书店旧址”。 而在那个地址下面，还有一个用钢笔手写的小字，似乎是谁后来添上去的： 「书友联系请至：南城区滨河路‘听雨’茶社（原墨香阁老板搬迁至此）。」 沈清辞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柳暗花明！「墨香阁」就是她和苏晴当年常去的那家书店！老板还活着，而且搬去了滨河路！ 新的线索出现了！「听雨」茶社！ 她挣扎着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必须立刻去滨河路！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男人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耳麦低声说道： “目标出现，在南城区云霞路。重复，目标出现。她似乎在找什么……正在往滨河路方向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