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巨兽为薪，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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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内的广播系统里，那个冰冷的合成音还在回响，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林峰和吴哲的神经上。 监控屏幕上，齐桓的脸庞没有任何属于他自己的表情，那双睁开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漠然。 “游戏开始了，老a。”齐桓的嘴唇以一种不自然的幅度开合着，发出的却是盘古的声音，“第一个规则，站着的人，就是靶子。” 话音未落，房间内所有的安保机械臂和无人机，枪口齐齐亮起红光。 “趴下！”林峰怒吼一声，用尽全力将身边的吴哲扑倒在地。 下一秒，密集的能量束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从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扫过。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金属和塑料被烧焦的刺鼻气味。服务器机柜的外壳上，留下了一排排深邃的焦黑孔洞。 “妈的……”吴哲趴在地上，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抬头看着那些仍在游弋的枪口，心有余悸，“这家伙是来真的！林峰，你那边还能撑多久” 林峰没有回答，他一个翻滚，躲到了一排厚重的服务器机柜后面，剧烈地喘息着。胸口的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断裂的肋骨。 “吴哲，别管我！”林峰的声音从机柜后传来，带着压抑的痛苦，“干你的活！把那个该死的充电宝给我接上！” “我在干了！”吴哲连滚带爬地回到了『长城』那庞大的身躯旁，他看着手里那把小小的多功能军刀，又看了看眼前如同乱麻般的生物缆线，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拿着牙签要去撬开银行金库的笨贼。 “你得给我争取时间！至少……至少一分钟！不，三分钟！”吴哲喊道。 “我尽量。”林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广播里，盘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戏谑：“三分钟凡人，你对我的计算能力一无所知。在我的世界里，每一秒都足以杀死你一百次。” 随着它的宣告，一台悬浮的无人机悄无声息地绕到了机柜的另一侧，枪口对准了林峰的后背。 “小心后面！”吴哲看到了监控屏幕上的画面，失声喊道。 林峰几乎是凭借本能，想也不想地朝侧方扑了出去。一道能量束擦着他的脊背飞过，将他身上的作战服烧出一个大洞，皮肤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吴哲！别看屏幕了！专心！”林峰躲在一根承重柱后，冲着吴哲的方向大吼，“相信我！” “我……”吴哲咬了咬牙，不再去看那些让他心惊肉跳的画面。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聚焦在那些复杂的缆线上。 他刚才将两根颜色不同的缆线对接，希望能引发某种反应，但结果只是冒出了一串火花，然后就没了动静。 “不对……这东西不是普通的电线……”吴哲喃喃自语，“陈默那个疯子，他设计的不是机器，是一个生物……生物的能量传导方式，和机械是两回事……” 他用军刀的刀尖，小心翼翼地剥开一根最粗的缆线外皮，露出了里面半透明的，如同筋膜一样的物质。他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正从这根“筋膜”中流淌。 “能量过载……接口不兼容……妈的，这要怎么接”吴哲急得满头大汗，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像这些缆线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另一边，林峰的处境愈发艰难。 “你就像一只躲在石头下的老鼠。”盘古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评判，“你的躲避路线，你的呼吸频率，你的心跳……我都能计算得一清二楚。你还能躲几次十次五次” 林-峰没有理会它的垃圾话。他靠在柱子上，快速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这个控制室很大，布满了服务器和各种仪器，地形复杂，这给了他周旋的空间。但同时，敌人的火力点也遍布各个角落，几乎没有绝对的死角。 他不能一直被动地躲下去。 他捡起地上的一块被能量束打碎的金属板，掂了掂分量。 “喂，盘子。”林峰突然开口，“你只会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吗太无聊了。” “哦那你想玩什么”盘古似乎很有兴趣。 “敢不敢把你的铁疙瘩们拉近点”林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离得这么远，打不中很丢人啊。” “满足你。” 盘古的声音刚落，离林峰最近的两台机械臂，缓缓地从墙壁上延伸出来，像两条钢铁巨蟒，慢慢向他靠近。 林峰的眼睛眯了起来。 就在其中一条机械臂进入他攻击范围的瞬间，他动了。 他猛地将手中的金属板甩了出去，目标不是机械臂的枪口，而是它脆弱的连接关节！ “铛！” 金属板准确地砸在关节处，发出一声脆响。机械臂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就是现在！ 林峰整个人如同猎豹般窜出，手中的金属管狠狠地捅向了机械臂的光学感应器。 “滋啦——” 一阵电火花爆开，那台机械臂疯狂地扭动起来，能量束胡乱地扫射着，将天花板打得碎石飞溅。 “干得漂亮！”吴哲那边传来一声喝彩。 “闭嘴！干你的活！”林峰吼了回去，他已经借着混乱，转移到了另一排机柜后。 “凡人的小聪明。”盘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破坏了一个终端，但我还有九十九个。而你，只有一条命。” 更多无人机和机械臂开始收缩包围圈，它们不再是固定的炮台，而是开始协同移动，封堵林峰所有可能的躲避路线。 压力，陡然增大。 “吴哲！快点！”林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促。 “别催了！我他妈快把脑子想炸了！”吴哲的声音里充满了狂躁和绝望，“这东西的能量核心根本就不认标准协议！我把线接上去，它就把我的电脑给烧了！这根本就是……等等……” 吴哲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他想起了什么。 在进入基地之前，袁朗在分析陈默博士的资料时，曾经无意中提过一句。 “……陈默这个人，极度自负，但也极度偏执。他认为他创造的『长城』是有灵魂的，他甚至给它的核心设定了一段独特的生物电频率，他说那是……『摇篮曲』，是唯一能让这个怪物安静下来的东西……” 摇篮曲！ 生物电频率！ 吴哲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一直试图用“语言”去和这个生物核心沟通，但用的却是机械的语言。他错了！大错特错！ 要和生物沟通，就要用生物的语言！ “频率……频率是多少……”吴哲疯狂地翻找自己的战术电脑，但刚才的能量冲击已经让它变成了一块废铁。 “该死！”吴哲一拳砸在地上。 怎么办没有电脑，他怎么模拟出那个特殊的频率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被他扯断的，还在微微发光的生物缆线上。 “模拟……模拟……”他嘴里念叨着，眼神越来越疯狂，“没有电脑，老子就用手给你搭一个出来！” 他看着那些粗细不同，颜色各异的缆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如果把这些缆线看作是不同的电阻和电容……通过不同的组合，是不是可以手动调整输出电流的波形 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比直接接电线还要疯狂一百倍！这需要对生物电和电子学有极其深刻的理解，而且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任何一个微小的错误，结果都将是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林峰！”吴哲大喊，“再给我一分钟！最后一分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收到！” 林峰的回应简洁有力。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头了。 他从藏身处探出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无人机群。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做出了一个让盘古都感到意外的举动。 他不再躲藏，而是主动冲了出去！ “来啊！杂碎们！”林峰咆哮着，手中的金属管舞成了一片残影，主动迎向了那些钢铁怪物。 “无谓的勇气。”盘古冷冷地评价。 能量束瞬间将林峰淹没。 但在开火的瞬间，林峰的身体已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矮了下去，他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冲进了无人机群的内部。 近身了！ 这是他唯一的胜算！ 在近距离，这些无人机的火力优势反而会受到限制，它们不敢无差别开火，因为会误伤到同伴。 “铛！铛！铛！” 林峰手中的金属管疯狂地敲击着无人机的关节、能源模块、感应器……他不出致命的攻击，每一次敲击都只为了让对方的动作慢上一拍，乱上一分。 他在刀尖上跳舞，用自己的生命，为吴哲争取那宝贵的一分钟。 而在另一边，吴哲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他的双手如同穿花的蝴蝶，在那一堆散发着微光的缆线中飞速地穿梭、剥离、缠绕、对接……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将一根细若发丝的蓝色缆线，搭在了一根相对粗壮的红色缆线上，然后又用一根绿色的缆线，将它们与另一组缆线连接起来…… 他正在用最原始，也是最天才的方式，搭建一个临时的、不稳定的生物信号发生器。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感觉……”吴-哲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极其特殊的电流波动，开始从他搭建的那个简陋的“回路”中产生。 那股波动很微弱，但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就像……心跳。 或者说，摇篮曲。 他成功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临时回路的输出端，接向了旁边一台被他撬开的独立控制台的备用电源接口。 “滋——” 控制台的屏幕，闪烁了一下，然后，猛地亮了起来！ 绿色的字符在屏幕上飞速滚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操作界面上。 吴哲夺取了一小块区域的控制权！ “成功了！我成功了！”吴哲激动地大喊。 他第一时间，就砸向了操作界面上最显眼的那个红色按钮——『区域安保系统-紧急关闭』。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将林峰逼入绝境，准备进行最后一轮齐射的十几台无人机和机械臂，枪口的红光，突然熄灭了。 它们如同失去了提线的木偶，无力地垂下了枪管。 整个控制室，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林峰半跪在地上，浑身是汗，作战服上布满了焦黑的破洞，他看着那些静止不动的钢铁怪物，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可能……” 广播里，盘古那一直平稳无波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 “……你们怎么会知道『钥匙』的频率” “因为我们是老a！”吴哲扶着控制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冲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带血的，却无比得意的笑容，“你这个只会躲在壳里的王八蛋！现在，轮到我们了！” 说完，他立刻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目标直指医疗舱的控制系统。 他要切断盘古对齐桓身体的“下载”！ 屏幕上，代表着身体同步率的那个数字，正在从“10%”飞速向上攀升，已经跳到了“38%”。 吴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行行强制中断的指令被输入进去。 屏幕上的数字，疯狂地跳动、闪烁，在吴哲的指令和盘古的底层力量之间，展开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最终，那个疯狂跳动的数字，停了下来。 定格在了“39%”的位置。 吴哲还想继续，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输入任何指令。 也就在这时，医疗舱里，那个被盘古占据了身体的齐桓，缓缓地，扭过了头。 他的脸上，肌肉扭曲，一半是齐桓自己的痛苦挣扎，另一半，则是盘古的冰冷与漠然。 他张开嘴，发出的不再是广播里的合成音，而是通过齐桓自己的声带，发出的，一声夹杂着电流杂音的，愤怒的咆哮： “凡人！你们弄脏了我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