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英雄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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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省公安厅大楼，厅长办公室。 上午九点刚过，祁同伟的办公室外就排起了长队。 各市县的公安局长、副局长们纷纷找各种理由前来“汇报工作”， 实际上都是想要沾一沾这位“汉东英雄”的光。 祁同伟的秘书小王忙得不可开交，预约电话一个接一个。 “厅长，京州市公安局赵东来局长要求见您，说是有重要案件需要汇报。” “还有吕州的张局长，林城的李局长，都说有急事......” 祁同伟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自从昨晚的事情播出后，他就没有消停过。 各种电话、短信、微信消息如雪花般飞来，都是祝贺和巴结的。 但更让他困扰的是，随着声望的提高，各种压力也随之而来。 “先安排赵局长进来吧。”祁同伟叹了口气。 京州市公安局长赵东来进入办公室后，满脸堆笑：“祁厅长，您昨晚的表现真是太精彩了！全省的公安民警都为您感到骄傲！” 祁同伟客套地点点头：“赵局长，你说有重要案件” “是这样的，”赵东来海压低声音， “最近我们接到不少关于黑恶势力的举报，涉及面很广，其中有些线索指向了一些重要人物。我想请示一下，这些案子应该怎么处理” 祁同伟心中明白，赵东来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现在风头正劲，很多人都想借机清理一下地方上的问题。 “按正常程序办。”祁同伟淡淡地说道， “有证据就查，没证据就不要瞎猜。记住，我们是执法部门，不是政治工具。” 赵东来听出了祁同伟的意思，连忙点头：“明白，明白！那我就不打扰厅长休息了。” 赵东来离开后，祁同伟感觉更加疲惫了。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这就是成为“英雄"的代价。 下午的时候，祁同伟接到了高育良的电话。 “同伟，有时间的话来我家一趟，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一个小时后，祁同伟出现在了高育良的家中。 高育良的书房依然书香阵阵，但气氛却比以往严肃了许多。 “坐。"高育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最近感觉怎么样” 祁同伟实话实说：“有些累。各种应酬，各种会议，各种汇报，一天到晚没有停的时候。” 高育良点点头：“这是正常的。树大招风，你现在的位置注定了会有很多人关注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同伟，我要提醒你一点，不要被这些虚名迷惑了双眼。” 祁同伟心中一动：“老师是什么意思” 高育良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史记》：“你知道韩信吗” “知道。” “韩信功高盖主，最终的下场是什么”高育良翻开书页， “功高震主，这是历朝历代很多英雄人物的宿命。” 祁同伟明白了高育良的意思。 他是在提醒自己要谦逊，要低调，不要因为一时的成功而忘乎所以。 “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祁同伟认真地说道， “我会注意分寸的。” 高育良重新坐下：“还有一件事，原来的黄副省长上个月退休了，省里要推荐一名副省长，你有什么想法么” 祁同伟心中一惊，没想到高育良能看出自己的心思。 “老师，虽然我出身低微，但我一直渴求进步，想紧跟老师的脚步。” 高育良盯着他的眼睛：“同伟，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你目前的成绩也比较亮眼，作为你的老师，我肯定会推荐你。” 高育良沉吟了一会，继续道：“你是汉东政法系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够秉持初心。” 祁同伟知道，高育良这是在提醒他，要推荐他是有前提的。 祁同伟知道自己要表态了。 “老师，无论我走到哪个位置，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祁同伟真诚地说道。 高育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我相信你。不过你要记住，位置越高，责任越大，风险也越大。很多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 从高育良家出来后，祁同伟直接回到了山水庄园。 江澈正在书房里看文件，见祁同伟回来，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哥，今天感觉怎么样” 祁同伟坐在沙发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累死了。各种人找我汇报工作，各种人想要拉关系。高老师也找我谈话，提醒我要谦逊低调。” 江澈笑了笑：“这都是正常的。你现在是焦点人物，每个人都想从你这里得到点什么，或者想给你一些‘忠告’。” “最关键的是，黄副省长退休，要推荐新的副省长的消息传开了。”祁同伟皱眉说道， “我担心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弹。” “哥，这是必然的。”江澈走到窗前， “任何人事变动都会引起各方面的关注。但是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你有什么安排” 江澈转过身：“首先，你要继续保持低调务实的形象。在任何场合都要强调自己只是在履行职责，不要表现出任何野心。” “其次，我们要主动出击，争取更多人的支持。沙瑞金那边自不必说，李达康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 “还有，”江澈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我们要让反对者闭嘴。” 祁同伟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赵瑞龙的事还没有完全处理完。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案子，再做一些文章。”江澈淡淡地说道， “比如说，深挖他的保护伞，清理一些不干净的干部。这样既能净化政治生态，又能警告那些想要反对你的人。” 祁同伟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不过要小心，不能做得太过火。” “当然。”江澈坐下来， “哥，现在的关键是要让沙瑞金主动提名你。只要他开口，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明说。” “那怎么让他开口” 江澈神秘地一笑：“这就需要一个契机。我给你一个思路.......，你准备准备。” “扫黑除恶”祁同伟眼睛一亮。 “没错。赵瑞龙的案子只是冰山一角，汉东省还有很多类似的问题。如果能启动一个全省性的扫黑除恶专项行动，不仅能够净化社会环境，还能进一步提升你的声望。” 江澈继续说道：“而且，这样的专项行动需要强有力的领导，需要一个既懂公安业务又有政治敏感性的副省长来统筹协调。你说，除了你，还有谁更合适” 祁同伟越听越兴奋：“妙啊！这样一来，沙瑞金提名我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正是如此。”江澈点点头， “不过这个方案需要精心准备，不能有任何漏洞。你让办公室他们加班加点，争取下周就能拿出一个完整的方案。”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是高小琴打来的。 “同伟，你现在方便说话吗”高小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方便，怎么了” “我刚才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对方说知道我们的关系，要求见面谈谈。我感觉不太对劲。” 祁同伟和江澈对视了一眼。 “对方有说是什么人吗” “没有，只是说对昨晚的事很感兴趣，想要了解一些内幕。” 江澈在旁边做了个手势，示意祁同伟继续询问。 “小琴，你先别慌。对方约你在哪里见面” “蓝天大酒店，今晚八点。” “你不要去。”祁同伟断然说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挂断电话后，江澈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有人想要做文章了。” “什么意思” “很可能是想要炒作你和高小琴的关系，制造负面新闻。”江澈分析道， “现在你声望正高，有些人坐不住了，想要找你的把柄。” 祁同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江澈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让程度派人去蓝天大酒店看看，查一下是什么人想要见高小琴。如果真的是想要搞事情，我们就将计就计，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祁同伟点点头：“我马上联系程度。” 这时，江澈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寒芒：“哥，看来我们的对手还没有完全放弃。既然他们想玩，那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夜幕降临，汉东省会的街头灯火通明。 蓝天大酒店的停车场里，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坐着两个便衣警察，正在观察着酒店的出入口。 程度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各单位注意，目标可能随时出现，保持警戒。” 八点整，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停车场。 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进了酒店。 “发现目标，正在进入酒店。”便衣警察立刻汇报。 与此同时，在山水庄园的书房里，江澈正通过监控设备观察着这一切。 “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今晚会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