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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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神色惶急地望向刘耕，盼他即刻传令曹操停战。至于劝降其余抵抗者，他已然成竹在胸。只怕曹军攻势迅猛，届时西线栋梁折损殆尽，悔之晚矣。 刘耕见状不禁失笑："安心，本王这就修书传令。"说罢取来笔墨写好信函。目送白鸽振翅远去，安德烈方长舒一口气。 "主公，劝降之事需卑职亲往......"安德烈欲言又止。刘耕挥手允准，他立即郑重行礼，疾步离开大殿。 安德烈率轻骑星夜兼程赶往西境。每耽搁片刻，都可能痛失良将精兵。大汉军威之盛，他再清楚不过——这些年来，拉脱维亚已用鲜血领教了这支铁骑的恐怖。 飞鸽五日后抵达曹营，而在此期间，汉军又克一城。 《止戈归城》 残阳斜照城垣时，城头已不见几多守卒。 刘耕的军令只道"禁屠百姓"，何曾说过"禁斩兵卒" "孟德兄，主公有何钧示" 孙权振剑血珠飞溅，却见曹操攥着鸽信眉头深锁。接过绢布的刹那，孙仲谋脸色骤变如吞蝇虫。倒是随后归来的刘备览信大笑，惊得曹操按剑诘问："玄德何故发笑眼看得胜在即..." "主公深谋，岂是吾等可妄测"刘备轻拍曹操铁甲，笑意如春风拂过三军帐。这寥寥数语过后，他便再不言语，唯余唇角噙着莫测笑意。 九日后黄沙漫卷处，安德烈率轻骑赍刘耕手谕而至。非为征战，倒是携了招安文书来。 "原来如此。"刘备目送使团远去时抚掌而叹，曹操孙权相视颔首。此刻三人俱已明了——那高坐帐中之人，早将棋局布到了山海之外。 半月流光转瞬过，招抚事竟出奇顺遂。不知是慑于汉军威名，还是厌了刀头舔血。安德烈所到之处，叛将纷纷解甲，倒教这使臣归来时蓬头垢面，活似山林野人。 "安德烈大人..."刘耕倚着鎏金案几轻笑，"此番倒是辛苦你了。" 安德烈略显腼腆地咧了咧嘴，伸手摩挲着自己乱蓬蓬的后脑发丝。 "主公恕罪，实在是政务紧急，这才顾不上整理仪表。" 刘耕浑不在意地挥了挥袖袍："无妨。当务之急是筹划拉脱维亚的建设大计，这可马虎不得。" 虽说刘耕曾主持过埃及的建设工程，但埃及毕竟只是弹丸小国，而拉脱维亚却是实打实的庞大帝国。更棘手的是，这个帝国由数十个大小邦国拼凑而成，其行政体系与寻常帝国存在根本性差异。 确切地说，拉脱维亚更像是个雏形共和国。只是在这时代，世人只知帝国体制，尚未形成共和国的概念。正因如此，拉脱维亚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成立。 但这种邦联体制暗藏隐忧。各邦国沿袭着迥异的行政传统，风俗习惯更是千差万别。加之建国时间尚短，始终未能真正融合。外敌当前时尚能同仇敌忾，一旦外患消除，各邦国间明争暗斗便会死灰复燃，甚而兵戎相见。 如今大汉帝国的威胁刚解除，恐怕很快各邦国又要开始尔虞我诈。这正是安德烈殚精竭虑多年，仍未能将拉脱维亚发展到理想状态的根本原因。 听罢刘耕的分析，安德烈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陈述拉脱维亚面临的困局。 约莫一小时后，安德烈终于将拉脱维亚的现状详尽道来。刘耕轻颔首，沉吟片刻后蹙眉望向这位异国将领。 安德烈对上刘耕凝重的目光，神色间透着踌躇。此刻的拉脱维亚确如风雨飘摇——王国与公国势力蠢蠢欲动，连年与大汉帝国的征战更令国力衰微。更甚者，三成军队已倒戈挪威帝国，昔日荣光岌岌可危。若无外力驰援，"帝国"之名恐将沦为史册尘埃，这片土地终将退化为寻常王国。若想重铸辉煌，怕是要耗费数百年光阴，纵使世代拼争也未必能如愿。 "卿以为当如何破局"刘耕终是发问。安德烈略作思忖道："如今疆域缩水，军力衰竭，当务之急须提振民生。百姓安居乐业，复国大业方有根基。"他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这位执政者素以民本为念，正因如此才深得拉脱维亚民众拥戴。 刘耕未置可否，唇角噙着莫测的笑意侧首："西西隆里，汝以为此策若何"被点名的谋士从容施礼，却语出惊人："禀主公，臣以为此乃扬汤止沸！"见刘耕挑眉示意，他深吸一气肃然道："纵使民生复苏，强敌环伺之危仍在。当以雷霆手段..." 听到西西隆里的话，安德烈的眉头深深皱起，目光阴沉地看向对方。 他原本就对西西隆里没什么好印象，此刻这番话更是让他心生厌恶，甚至隐隐升起了敌意。 西西隆里想表达什么，安德烈当然清楚——王国与公国之间的矛盾，始终是他最头疼的问题。只是苦于一直找不到妥善的解决方案，事情才一拖再拖。 而如今，战争过后，民众早已陷入水深火热。看着国民饱受煎熬，安德烈心如刀绞，这才提议刘耕先恢复拉脱维亚的生产力，改善民生。 刘耕默默观察着两人的神情，却并未表态，只是轻轻抬手，示意西西隆里继续。 得到许可后，西西隆里直接无视了安德烈的敌视，接着说道：“陛下，拉脱维亚的根本问题在于 。” “不同于其他帝国，拉脱维亚是由公国与王国联合而成，建立迅速，实力尚可。” “但多年来，各公国与王国之间的冲突始终未能妥善调解。”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因此，许多城池缺乏凝聚力，尤其那些历史悠久的老王国，更不愿与拉脱维亚共进退！” 西西隆里说完，安德烈本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因为对方说的全是事实，他根本无从辩驳。 “主公，若想振兴拉脱维亚，必须从行政层面入手，彻底解决这一问题！” 这番话正中刘耕下怀。 他此前已从安德烈的汇报和搜集的资料中大致了解了拉脱维亚的现状，心里早有了打算，只是暂时没点破，想看看安德烈会如何应对。 寒冬中的抉择 这些投靠挪威的势力大多是传承数代的古老王国与公国。当初组建拉脱维亚联盟本就是为了共同抵御外敌，如今保护伞已经残破不堪，盟友们的背叛不过是时间问题。 求生存是生物本能，蝼蚁尚且如此，何况是掌握着城邦命脉的贵族们。剩下那些仍在坚守的，也未必是真心效忠——有些是受地理所限，有些则是舍不得经营多年的领地根基。 议事厅内的烛火已经换了三遍，刘耕、安德烈和西西隆里的争论仍在继续。西西隆里突然拍案而起："不如杀一儆百！挑个最跳脱的祭旗，就算不能让他们归心，至少能震慑......" "不可！"刘耕抬手打断，"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民心会毁于一旦。"他眼前仿佛浮现出 冲击王宫的场景，即便有大汉帝国撑腰，失去民心的君主也只会沦为傀儡。 西西隆里颓然坐回席位，安德烈见状轻声道："主公，这些积怨非一日之寒。眼下不如先解决 ......" "你就只知道百姓！"刘耕忍不住呵斥。他望着这位仁厚的君主，既欣赏其爱民之心，又恼恨其优柔寡断。乱世中的明君，究竟该以仁德服人，还是以铁腕治国这个问题如同窗外飘落的雪花，在众人心头盘旋不去。 在这纷乱的时代中，安德烈那套做法根本行不通。这个世界就像丛林，不是你吞噬别人，就是被别人吞噬。 奥德列夫事件就是明证。他对付安德烈的谋划，恐怕酝酿已久，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安德烈，本王明白你想解决民生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拉脱维亚当前的首要危机，是这些割据的王国和公国。" "若不解决这个问题，就算你改善了民生，拉脱维亚也难逃分崩离析的命运。" 刘耕的话语冷酷而犀利，却字字切中要害。大汉帝国的事变后，不少王国和公国都开始动摇，有的甚至已经在暗中谋划退路。 刘耕深吸一口气，锐利的目光扫过西西隆里和安德烈。 "必须彻底废除王国和公国的称号。可以保留他们的侯爵头衔，但必须解除兵权！" 按照刘耕的设想，这些统治者都将降为侯爵或伯爵，成为没有实权的藩王。这种策略在东方很常见，但通常藩王仍保有军队，这也是历代君王的心病。 每次削藩都会引发 ，严重时甚至可能导致 。 安德烈和西西隆里陷入沉思。"藩王"对他们来说很陌生，但"侯爵伯爵"却很熟悉。通常这些贵族都拥有少量私兵，但要说服那些统治者接受爵位绝非易事。 王爵之间的差别，连最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 "可是主公，这样做恐怕会引起叛乱..."安德烈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权衡利弊后只能放弃。 刘耕听罢，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哦西西隆里不是已经给你解决方案了吗" 说完，刘耕径直离开大殿。 空荡的大殿里只剩西西隆里和安德烈。两人对视一眼，已然领会刘耕的深意。随后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大殿。 拉脱维亚迎来一场重大变革 西西隆里与安德烈秘密筹划半月之久，终于启动了这项足以改变拉脱维亚格局的计划。这场被称为"立藩"的变革，在首都各处张贴告示后引发了广泛讨论。 安德烈派出专员连续三天向民众解释新政要义：通过设立藩王制度来削弱地方领主的权力。民众反应热烈，许多人表示支持这位年轻领袖的决定。毕竟，这项改革意味着百姓不必再承受双重赋税的重担。 然而在贵族议事厅里，七八位领主正愤怒地拍案而起。"这完全违背了先祖的约定！"一位白发领主抖动着手中的羊皮纸，那是当年立国时签署的协议。根据这份文件，各公国在自己的领地上享有绝对自治权。 "必须阻止安德烈这个狂妄的年轻人！"另一位领主捶着桌子吼道。但议事厅很快陷入沉默，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应对之策。年轻的安德烈这次突袭般的改革，确实打了这些传统势力一个措手不及。 战事方歇，安德烈便雷厉风行地整顿拉脱维亚政权，快得令对手措手不及。 若是往常，他们总能提前嗅到些风声。 可这回局势特殊，谁都没料到会如此。 良久静默后，一位满脸凶相的猛然拍案，震得全场侧目。 "哼！管他安德烈耍什么花招，我绝不答应立藩！大不了再干一仗！" 有人带头，余者纷纷附和，很快便结成同盟 立藩。 "没错，看他安德烈敢胡来！" 众达成共识后，联名奏章很快送到了安德烈手中。 安德烈盯着那份签满反对意见的文书，脸色阴沉。 "怎么了"刘耕佯装不知，笑着发问。 安德烈双手奉上文书："主上请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