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怒斥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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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英殿宴会。 酒过三巡,气氛渐热,也渐生波澜。 右谏议大夫范宗尹,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喷。 此人自幼专心好学,擅长文辞,经多次升迁至侍御史、右谏议大夫,素有“清流”之名。 尤其他年纪尚轻,不过二十七岁,已身居要职,更让他有了一丝年轻人的锐气与自负。 靖康元年,金军南下,要求割让太原三镇时,范宗尹曾力主舍弃三镇以缓解祸患,其“和议”之主张,在朝中亦有不少附和者。 他本对官家重用武将的作风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其守城之功和君威赫赫,不敢直言。 但眼下这般“失礼”的场面,终究让他忍无可忍。 范宗尹起身离席,手持酒杯,向崇祯拱手:“陛下圣明,东京得保,实乃社稷之福,然臣观陛下今日赐宴,却有一事不明,斗胆请教。”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范宗尹身上。 武将们心中一紧,知道要坏事。 文臣们则面露期待,有人甚至暗自窃喜,觉得这吕学士终于敢说出他们心中所想。 崇祯微眯双眼,脸色如常,心中却冷笑。 这群“老顽固”,果然耐不住性子。 他放下酒杯,语气平淡道:“范卿有何不明,但说无妨。” 范宗尹得到首肯,胆气更壮,他环视四周,目光在宗泽和岳飞身上一扫而过,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轻蔑: “陛下重用忠勇之士,臣等皆心悦诚服,然今日殿上,武将与文臣杂坐,甚至有末职裨将与宰执同席之举,此乃违背祖宗旧制,亦有损我大宋文雅之风。” “古语有云,‘肉食者鄙’,武人素来粗鄙,岂可与清流同列陛下如此厚待武夫,恐生骄纵之风,亦令天下士子寒心哪!” 范宗尹一番话,虽未指名道姓,却字字诛心,直指崇祯今日的安排“有违祖宗之法”、“有损国体”。 殿中文臣中,不少人暗自点头,甚至有人面露赞同之色。 不愧是才华横溢的老喷子啊!勇气、口才皆是上佳! 崇祯听完,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 那双原本深邃的眸子,此刻如同两团燃烧的冰冷火焰。 他“砰”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案几之上。 “放肆!”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炸响在集英殿中,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帝王之怒吓得一颤,鸦雀无声。 范宗尹更是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崇祯霍然起身,没有理会范宗尹,猛地向前走出几步,目光如刀,扫过殿中所有面带不屑、窃窃私语的文臣。 “范宗尹!” 崇祯怒道:“你方才之言,所为何意是说朕今日之举,乃自甘堕落是说这些浴血奋战的将士,是粗鄙武夫,不配与你等清流同殿” 他走到范宗尹面前,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右手猛地抬起,直指向范宗尹的鼻尖。 “守城之时,金人攻城如蚁,城头火光冲天,将士浴血厮杀,尸横遍野!那时,朕在城头,与将士同袍,与百姓共苦!” “朕问你,你范宗尹在何处!你这满口仁义道德的清流,又在何处!是躲在深宅大院中吟诗作赋,还是在酒楼茶肆中高谈阔论,空言和议!” 崇祯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刀锋般的锐利,狠狠地刮在范宗尹和在场所有文臣的脸上。 “尔等文官,素来自诩为大宋之栋梁,口口声声祖宗之法,可你们的祖宗之法,是教你们弃城而逃是教你们对金贼叩首求和是教你们眼睁睁看着京师被围,而无一人敢于挺身而出!” 他指向那些面面相觑、羞愧难当的文臣,声音充满了蔑视:“京城危难之际,是谁以血肉之躯,筑起新的城墙是这些被你等称作粗鄙武夫的将士!是谁千里奔袭,直插金军腹心,将金贼逼退” “是岳飞,是宗泽!是这些你等不屑一顾的忠勇之士!” “朕今日厚待武将,正是要告诉天下士子,大宋的脊梁,不是靠你等口舌之利支撑,而是靠将士的血肉铸就!” “若无将士在前方浴血,你等何来这殿堂清谈之所!何来这安稳富贵之身!” 崇祯的目光又重新落在范宗尹身上,眼中杀意毕露:“你口口声声肉食者鄙,好啊,朕今日便告诉你何谓鄙!鄙者,乃是身居高位,却鼠目寸光,畏敌如虎,贪生怕死之辈!” “鄙者,乃是只会清谈误国,却不能解国家危难之人!今日尔等能坐在此处饮酒作乐,享受太平,全赖将士浴血奋战!若无他们,你等此刻只怕已成了金人的刀下之鬼,或是阶下之囚!” 就在范宗尹吓得瑟瑟发抖之时,御史中丞秦桧,忽然起身,躬身奏道: “陛下圣明!臣闻范宗尹侍御史,往日便常有此等割地求和之言论,此番更是公然抵毁奋勇将士,实乃罪无可恕!” “臣弹劾范宗尹,主张舍弃三镇,割地求和,其心可诛,其言误国!请陛下严惩!” 秦桧与范宗尹素有嫌隙,此番见官家雷霆震怒,范宗尹又被当众揭露旧账,正是落井下石,排除异己的绝佳时机。 秦桧深知,御史台便是天子手中的“恶犬”,其职责便是替皇帝撕咬那些不合时宜、阻碍君权的绊脚石。 他一番话,不仅将范宗尹死死钉在“求和”的耻辱柱上,更是顺应了崇祯重用武将、反感清谈的主旨,显得其“忠君体国”,又助官家铲除异己,一举三得! 崇祯瞥了一眼秦桧,心中冷笑。 这个老狐狸,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算计。 不过,这条“狗”驯得极好,也用得极顺手。 秦桧的弹劾,无疑是给范宗尹的“罪状”又加了一块重磅砝码,也给了自己一个顺理成章处置范宗尹的由头。 “善!” 崇祯冷哼一声,看向殿下那群噤若寒蝉的文臣:“此等言语误国之辈,当除之而后快!谁若再敢以文武之别挑拨离间,以祖宗之法阻挠国事,以清流之名行畏敌苟安之实,休怪朕手中之剑,不认人!” “来人!将范宗尹拉下去,廷杖五十!革去一切官职,永不录用!”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范宗尹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叩头求饶。 但禁卫已然上前,将其拖了出去。 殿外很快传来皮肉与木杖交击的闷响,以及范宗尹的惨叫声。 殿内,鸦雀无声。 所有文臣皆是战战兢兢,冷汗涔涔。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崇祯皇帝,也从未料到他会如此果决,毫不留情地处置一位当朝学士。 这道廷杖,打的不仅仅是范宗尹的肉体,更是打碎了他们心中“重文轻武”那根深蒂固的傲慢与偏见。 崇祯再次扫视全场,目光最终落在宗泽和岳飞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许。 他重新坐回御座,拿起另一只酒杯,朝着武将们的方向,遥遥一敬。 “今日之后,大宋再无清谈误国之人!只有精忠报国之士!” 这杯酒,武将们饮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们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在大宋,已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