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窥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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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更深露重。 废院耳房内，小六子缓缓睁开双眼，混沌真气在体内运转一周天后归于沉寂，修为稳固在练气初期9%。 无处不在的监视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变强的渴望。 孟玉楼那边联络李瓶儿的进展，必须尽快确认！ 他再次化身暗夜幽灵，敛息术运转到极致，轻车熟路地避开外围监视，翻越高墙，潜入内院。 比起昨夜，他的动作更加流畅迅捷，对混沌真气的运用也多了几分心得，潜行匿踪愈发得心应手。 内院比外院更为寂静，只有风吹过花木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梆子声。 小六子如同融入夜色的薄烟，沿着阴影快速向孟玉楼的暖阁靠近。 就在他即将穿过一片假山石林，接近暖阁所在的偏僻角落时，【能量扫描】骤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两股高强度气血能量高速逼近！】 【能量属性：气血狂暴、充满杀意、锋锐无匹！】 【境界评估：气血境（武者高阶！）x2】 【威胁度：极高！极度危险！】 小六子心脏猛地一缩！想也不想，身体瞬间做出反应！ 他如同受惊的狸猫，猛地缩身钻入假山底部一个极其狭窄幽深的石缝之中！ 敛息术催发到前所未有的极致，整个人瞬间进入一种近乎龟息的假死状态，连思维都仿佛冻结，只留下最本能的感知，透过石缝死死盯向外界！ 就在他藏好的下一刹那！ 两道黑影如同鬼魅，又如同扑食的夜枭，悄无声息地掠过他方才所在的位置，带起的劲风吹得地面落叶盘旋！ 速度快得惊人！ 这两人皆是一身紧束的夜行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充满刻骨仇恨和决绝杀意的眼睛！ 他们身形高大魁梧，肌肉贲张，即便隔着夜行衣也能感受到那爆炸性的力量！ 周身气血澎湃运转，如同两座熊熊燃烧的火炉，在冰冷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 正是那两名系统警报中的，气血境武者！ 他们没有丝毫停留，目标明确至极，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刃，直刺向内院核心。——西门庆所在的正房大院方向！ 那凛冽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 然而，内院的守卫并非全然无用。就在两名刺客即将穿过一片开阔地带，逼近正房大院外墙时—— “什么人！”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响起！一队巡夜的护卫恰好拐过墙角，手中灯笼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两个不速之客的身影！ 行踪暴露！两名刺客身形一滞，眼中瞬间爆发出决绝的厉芒！ “西门狗贼！拿命来！！” 其中一人压抑到极点的怒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骤然在内院深处炸响，打破了夜的沉寂！ 紧接着，便是护卫的惊呼、兵刃出鞘的铿锵声、以及狂暴的气劲碰撞轰鸣！ 战斗瞬间爆发！而且异常激烈！ 小六子屏住呼吸，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全力感知着远处的战斗。 他能“听”到拳脚破空的爆鸣、刀剑砍中硬物的刺耳摩擦、以及护院们受伤倒地的惨哼！ 那两名气血境武者显然是搏命而来，招式大开大阖，刚猛无匹，气血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闻讯赶来的普通护院和几个锻骨境队长打得人仰马翻！ 惨叫声和建筑破碎声不绝于耳！ 然而，这场一面倒的屠杀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两名刺客势如破竹，即将冲破最后一道防线，接近西门庆寝房之时—— 一股极其阴冷、邪异、磅礴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猛地从寝房深处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一种深入灵魂的阴寒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内院！ 激战中的喊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掐断！ “哼！两只不知死活的血食，也敢来本座府上聒噪” 一个阴柔冰冷，带着一丝慵懒和不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正是西门庆！ 话音未落！ 只见一道模糊的黑影，如同没有实质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寝房门口。 正是西门庆！ 他甚至连外袍都未曾穿戴整齐，只着一件暗紫色的丝绸睡袍，衣襟微敞，露出些许胸膛，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扰清梦的不悦和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面对两名挟着狂暴气血之力、如同蛮牛般冲撞而来的气血境武者，西门庆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右手。 他的五指纤细苍白，此刻却缭绕着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 那黑气翻滚蠕动，隐隐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囚禁着无数怨魂！ “咻咻咻——！” 根本不见他有何复杂动作，数道凝练无比、漆黑如毒蛇般的邪气锁链，瞬间自他指尖激射而出！ 这些锁链速度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无视了武者澎湃的气血防护，如同虚幻的影子般，直接穿透了两人轰出的狂暴拳劲和护体血气！ “呃啊！！”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两名气血境武者，同时发出惊怒交加的惨叫！ 那邪气锁链一侵入体内，他们磅礴如烘炉的气血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变得滞涩、冰寒！ 一股阴毒至极的力量沿着经脉疯狂侵蚀，所过之处，气血冻结，经脉枯萎，生命力被疯狂抽取！ 他们体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黑霜，皮肤变得干瘪灰败，眼神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西门庆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五指轻轻一握！ “噗！噗！” 两名气血境巅峰的武者，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能做出，身体就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朽木，猛地僵在原地，随即轰然倒地！ 摔在地上时，竟发出如同枯柴断裂般的脆响！ 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死不瞑目！ 周身再无一滴鲜血流出，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在瞬间被那诡异的黑色锁链吞噬一空！ 整个内院死寂一片！ 残存的护院们，看着眼前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西门庆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指尖缭绕的黑气缓缓缩回体内，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满足的红晕，仿佛享受了一顿美餐。 他看都懒得看地上的干尸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 “拖下去，喂后院的黑獒。”他淡淡地吩咐了一句，语气漠然至极，随即转身，打着哈欠，重新走回了寝房，仿佛只是起来上了个茅厕。 躲在石缝中远远观望的小六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就是炼气后期邪修的真正实力！ 两名气血境高阶的武者，放在江湖上已算一流高手，竟在西门庆手下走不过一招！ 被那诡异邪法瞬间吸成干尸！ 那邪气锁链的阴毒、迅捷、以及无视气血防御的特性，让他心悸不已！ 自己的阴风咒与之相比，简直是萤火之于皓月！ 强烈的危机感和对力量的渴望，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内心！ 必须更快！更强！ 待到外面彻底恢复寂静，巡护的家丁战战兢兢地将两具干尸拖走，小六子才缓缓从石缝中钻出。 他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再次隐匿身形，向着孟玉楼的暖阁潜去。 暖阁内，孟玉楼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吓得脸色惨白，蜷缩在榻上，看到小六子进来，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声音依旧发颤：“刚…刚才外面…” “两只不开眼的耗子，已经被老爷随手捏死了。”小六子声音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却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寒意。 他不想多谈此事，直接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孟玉楼见他不想多说，也不敢多问，连忙低声道：“已经…已经联系上了瓶儿姐姐。” 她脸上露出一丝后怕和庆幸，“幸好是今日白天就递了话过去，若是晚上…怕是…” 她顿了顿，继续道：“瓶儿姐姐听了…起初是不敢信，但…但实在是被那邪毒折磨得没了活路，说是宁愿死马当活马医…她答应了！ 她说她那里有一株娘家送来的五十年份的‘血参’，最是滋补气血元气，愿意…愿意作为…作为初次见面的‘诚意’。” 血参还是五十年份 小六子眼中精光一闪！这可是好东西！对他巩固修为、壮大混沌真气大有裨益！ 这李瓶儿，果然有点家底！ “她那边情况如何可靠吗”小六子追问。 “瓶儿姐姐住在最东边的‘晚晴阁’，那边比我这还偏僻，平日里除了送饭的粗使婆子，几乎没人去。 看守她的只有一个老嬷嬷，耳背眼花的，早早便睡死了。 她身边只有一个从李家带来的小丫鬟，名叫绣春，心思伶俐，嘴也严实，是绝对信得过的。” 孟玉楼仔细说道，“瓶儿姐姐说，明晚子时，她会让绣春在晚晴阁后窗，挂一盏不起眼的气死风灯为号。 若灯亮着，便是安全，你可从后窗进去。 她…她会在里面等你。” “明晚子时…晚晴阁…”小六子默默记下，点了点头，“做得不错。” 孟玉楼见他满意，稍稍松了口气，眼中又流露出期盼和一丝畏惧，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我…” 小六子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今日目睹西门庆凶威，心中紧迫感更甚，也需要尽快提升实力，便不再吝啬。 这一次，他引导混沌真气与孟玉楼玄阴之气交融时，刻意控制着吞噬的速度，并在最后，将一股更为精纯温和的、经过《九转阴阳混沌经》炼化后的元气，反哺回孟玉楼体内。 孟玉楼只觉得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温暖舒适的气流缓缓注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她亏空的本源。 连日来的疲惫和虚弱感竟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颤音的轻吟。 事毕，小六子感受着体内增长到9.5%的混沌真气，虽然增长幅度因反哺而减小，但根基似乎更加凝练了一丝。 他不再停留，转身融入夜色。 返回废院的路上，西门庆挥手间吸干两名气血境武者的恐怖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 晚晴阁的李瓶儿，和她那株五十年的血参，则成了黑暗中一抹诱人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