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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一日三惊，土木堡之变才过去一百多年，曾经的记忆还在。京城每天都有大量马车出城南下，商贾士绅跑的比谁都快，相比普通百姓，他们的选择更多，毕竟有钱行天下，何况南方早就囤有土地和商铺。 “陛下，蓟州总兵兵败战死，敌人已经快到三河附近。” 晴天霹雳的消息传进大殿，朝臣们慌作一团，明显建奴的目标就是京师。至于沿途守军在后金兵威下溃不成军，一触就散。 “这就是你们耗费百万民脂民膏弄出来的军队”天启一发怒火，地上立马跪倒一片。 关键时刻，一个挺身而出的人都没有，商议商议，议到最后什么结果都没有。大明畸形的配置，精锐都在边镇，京畿等腹地能征善战的没几个。这就造成敌人一旦突破防线，就像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 “陛下，建奴来势汹汹，如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守护京城，以待各地勤王之师。”兵部尚书张瑞图说道。 “诸位爱卿何意” 平常都是能说的主，这会儿没有人愿意发声，好不容易有人出了一个主意纷纷赞同。 “谁人领兵谁负责”朱由校又抛出一个疑问。事关紧急，总不能每一件事情都要御前讨论商议。 可惜天启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才是他们一直出不了结果的症结所在。面对后金大军，谁都不想当个出头鸟，实在是万历以来，大明对后金就没有像样的胜利。 跪着的众位大臣，没人抬头，没人起身，意思很明显，大殿中死一般沉静。 “皇上，微臣愿领兵坚守城楼，人在城外。”声音郑重而严肃。 朱由校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会是范阳，看着满朝的朱紫贵，内心赤裸裸的讽刺。 “好！擢范阳兵部侍郎兼文渊阁大学士统领京城内外兵马，各部皆听其调度。” 内阁几位相互看了几眼，这样就轻松入阁了不过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有人愿意当背锅侠，属实救了他们的命。因为一个处理不好，事后肯定会遭到清算，看似风光，实则危险至极。 提案很快通过内阁和司礼监，圣旨甚至当天就下达，并通报全程。 范阳上任伊始，就调集锦衣卫戒严全城，毕竟他的锦衣卫指挥使还在，然后就是以雷霆之势清理守军中的贪官污吏，该抄家的抄家，该抓的抓。 最后提拔家世清白，能征善战的人充任各级指挥官，当然出征前补足欠饷，发足粮饷，短短三日士气刮目相看。大战当前，那些侥幸的人，还以为这个读书人会遵循，临阵换将的大忌。 谁能想到，他不仅换了，还是大换血，不仅没有哗变，反而大快人心，提振士气。至于申冤、告状者，压根没有敢于理睬，消息灵通之人，早就知道天启皇帝当天的火气有多大，有些人自身都难保，陛下没有株连就谢天谢地。 皇宫中的朱由校看到那些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和房契地契，眼睛红的吓人。可是身为皇帝，他明白现在不是深追的时候。为了京师的安危，他下令锦衣卫将人员移交刑部和大理寺尽快处理。 结果不出意外，两部门效率高的出奇，第二日就结案。 天启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折子，内容刺眼又好笑，但他还是拿起朱笔御批同意，但纠结的眉毛诉说他心中憋屈。 远在宁远的袁崇焕一番抉择后，还是决定南下，并带领祖大寿等人昼夜疾驰。建功立业在此一举，几年不动的官位也该动一下。 十一月初三，后金大军兵临城下，皇太极嚣张至极，要求朝廷释放其孙子硕讬等众人，可惜迎接他的是红夷大炮。此时皇城中，已经汇聚数支援军，守城根本不在话下。第一个到达的是大同镇的兵马，袁可立经营几年，大同和太原被其经营的风生水起，实力不可同日而语。 参考其登州的经历，这次这位老大人，不再贪图兵员数量的多少，一心走精兵路线。北临草原，手上没有骑兵根本走不远。多亏女婿陆羽赞助的几百女真骑兵，短短几年，他就以木脱为主，打造一支二千人的精锐骑兵。 依托山西丰富的矿产资源，配合陆羽姑父楚南的协助，一水的精钢武器和装备。如此阵容就连天启皇帝都亲自视察，赞不绝口。唯一缺陷就是人数太少，不足以改变大局。 这支强兵的到来，令朱由校底气十足，因为这意味着太原和大同的稳定。赏赐一番后，转头将指挥权交给范阳。其他的援军也一样，统统归属范侍郎调度。 危机时刻，总有些投机分子，居然想着和建奴和谈，释放贝勒硕讬，寻求一时的苟且偷安。朱由校气的当场命锦衣卫拿下，押入大牢。傻子都明白这是一些人在投石问路，试探皇帝的意思。 劳累数日的天启，因此气的卧床不起，无论顾野师徒怎么劝说，年轻的陛下都坚持让锦衣卫每隔几个时辰汇报打探的各路信息。 幼年的皇子朱慈焴满眼不舍的守在床前，看着虚弱的父亲。一旁年迈的魏忠贤随侍左右，就怕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比谁都知道没有皇帝的庇护，下会是什么。 朱由校摸着儿子，对大伴说道：“大伴这段时间，务必守好内宫，断绝一切宵小，特别是慈焴的安全。朕这身体……，皇太子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 “奴才誓死效忠主子，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奴才这就下去办。”魏忠贤知道，皇帝是在维护他，所以才当着小皇子的面说。 魏忠贤离开后，他伸手示意小皇子，坐到身旁。 朱慈焴翻身爬上龙床，乖乖地靠近朱由校。 “皇儿不用担心，朕一时还走不了，现在只是给你定下名分，杜绝后患。” 听到父皇这么说，小皇子反而泪眼婆娑：“儿臣不要名分，就想父皇健健康康的，您还有好多事情没给儿臣讲呢。” 咳嗽两声，天启细心说道：“皇儿休要胡说，太子一事不是儿戏。那些事情父皇以后慢慢讲可好” “儿臣记住了，那父皇可不能食言。”说着泪珠直往下掉。 感受到儿子的赤子之心，朱由校满心欣喜，自小没有父爱的他，此时居然感受到难得父子情深。此时他求生欲望拉满，毕竟皇子年幼，需要他这位父亲的护持。 皇贵妃范氏带走朱慈焴，天启吃下药也深深睡去。 但是皇帝病倒的消息，却不胫而走，而且又传出立太子的讯息，京师一时风云诡谲，令人琢磨不透，牛鬼蛇神都在各自盘算。 城外由于京畿附近已经坚壁清野，皇太极小小试探一番，明朝不上当，仅仅依城据守，不给野战的机会。 他也不逗留，直接率军在顺天府四处扫荡，以战养战被他发挥到极致。凭借强大的机动能力，祸害四方，百姓苦不堪言，遭受无妄之灾，死伤不计其数。 当陆羽率军到达京师时，建奴早已撤离皇城南下。 没想到时隔一年，先生已经位居侍郎，登堂入室一步登天。但是一个不小心，也会跌的最惨。 师徒二人商谈许久，只知道第二天，八千骑兵出城而去，消失在顺天府。这些天范阳并没有闲着，锦衣卫一直密切关注后金大军的动向。 追击的大军并不多，只有大同木脱率领的二千骑兵，以及陆羽抽调的二千精锐骑兵。其余四千人被陆羽偷偷潜藏在通州，就看皇太极是否会原路返回。 这支临时队伍简直是为陆羽量身打造，木脱是小舅子，大同官兵是岳丈管辖，他身为女婿指挥完全没有问题。从上到下，就连官兵都没有意见，毕竟这几年那些烈酒不是白喝的。再说自家总督大人，平常可没少提这位出色的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