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憨熊审问我不成,反被我套出昆仑旧事
狸花妹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安燠跟着他往黑熊寨走,狐狸耳朵尖儿被风撩得发痒——这是她紧张时的老毛病,前世被闺蜜堵在巷子里要抢设计稿,耳朵也这么不受控制地抖过。 "到了。"程砚突然停步,钉耙往山壁上一磕。 安燠抬头,只见斑驳的岩壁上嵌着块半人高的黑岩,岩缝里爬满野葛,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是道暗门。 他屈指叩了叩岩面,三长两短的节奏,岩块"咔嗒"一声陷进石壁,扬起的灰尘里飘出股陈年老霉味。 "你藏东西的地方比我埋糖葫芦的坑还隐蔽。"安燠捂着鼻子后退半步,系统猫在她怀里甩了甩尾巴,肉垫拍了拍她手腕——这是在提醒她别光顾着吐槽,注意程砚的表情。 程砚没接话,弯腰钻进密室时后背蹭掉片葛叶,草屑沾在他发间。 青石板地面泛着潮气,石床角落结着蛛网,程砚扛着钉耙挤进来时,肩甲差点蹭掉墙皮。 烛火亮起的刹那,安燠看见石壁上挂着半幅残卷,案几上堆着些泛黄的符纸,最显眼的是块青玉镇纸,刻着她再熟悉不过的九尾狐纹——那是青丘狐族的族徽,她前世在族谱上见过。黑熊寨的密室比安燠想象中更小些。 他反手推上石门,"咔嗒"一声落了锁,山风立刻被隔绝在外,只剩石壁渗水的滴答声撞在两人中间。 "说吧。"程砚把钉耙往地上一杵,金属尾齿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他耳尖还带着刚才爬山的红,可眼底的认真却像淬了冰——这是安燠第一次见他用这种眼神看自己,像在看一块藏着玉的顽石,非要敲开了看个究竟。 安燠往石床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晃了晃脚尖:"山神大人这是要审妖怪可我记得上个月您还说,我被雷劈得焦黑的模样比化形好看。"她指尖轻轻叩着石床沿,藏在袖中的木簪硌得掌心发疼——那行小字正抵着她的生命线,像在提醒什么。 程砚没接她的茬。 他蹲下来与她平视,熊族特有的热息裹着松木香扑过来:"土地公前日见你,喊了声'青丘仙子'。"他喉结滚动,"你是妖,不是仙。" 安燠心头一跳。 系统猫的虚影突然从她肩头冒出来,尾巴卷成问号:"宿主,您上个月给土地公塞了三筐蜜橘当封口费,现在穿帮了哦"她不动声色用鞋尖踢了踢系统猫的虚体,面上却笑出七分无辜:"许是老人家眼花我不过是青丘旁支的小狐狸,连狐火都使不利索。" "那这呢"程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摸出块泛黄的绢布。 展开时,安燠倒抽冷气——那是她前日换洗衣服时掉出来的符咒,本该被系统自动收进空间的! "系统!你是不是又偷懒没收拾东西"她在心里咬牙。 系统猫舔了舔爪子:"宿主您昨晚非说'今天肯定用不上符咒',本喵就没帮您收嘛" 程砚的拇指抚过符咒上的云纹:"这是昆仑隐符,我在不周山古碑见过拓本。"他声音发闷,”很多年前,有个穿月白裙的小丫头被人追杀,躲进不周山脚的破庙。她身上也带着这种符,被砍得支离破碎。" 安燠的心跳声突然大得震耳。 "听上去像某个倒霉蛋的故事。"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指尖悄悄勾住程砚的衣摆——这是她最近才养成的习惯,紧张时拽住他,就像抓住块会发热的熊皮毯子。 程砚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体温透过皮肤烫得她发抖。 她望着程砚泛红的眼尾,想起前晚他醉酒时嘟囔的"小毛团",想起他酿的桂花蜜总比旁人甜三分——原来不是巧合。 "所以呢"她故意歪头,"难不成我是那小丫头转世" 程砚突然攥紧符咒,指节发白:"她的血滴在我钉耙上,我闻得到。"他凑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你身上有和她一样的味道,像...像青丘老林子晨雾里的白梅。" 系统猫"噗嗤"笑出声:"宿主,您上周偷喝他的桂花蜜,还说'熊瞎子的酿蜜手艺比我差远了',现在打脸不"安燠踩了它虚体一脚,面上却装出困惑:"山神大人莫不是被山精迷了眼我不过是个……” "够了。"程砚突然打断她,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 安燠瞳孔微缩——那是她前日替受伤的小松鼠疗伤时用的药,瓶身还沾着她亲手画的狐狸标记。 "你给山脚下王二家的傻儿子治过疯病。"程砚把药瓶放在她掌心,"那孩子中了摄魂术,普通大夫治不好。你用的法子,和当年那小丫头给我治箭伤的手法一模一样。" 安燠的指尖在药瓶上轻轻颤抖。 她想起系统任务里总出现的"青丘隐世狐族"提示,想起木簪内侧的刻字,想起前世被闺蜜推下悬崖前,脑海里突然闪过的白梅香。 原来那些不是系统乱发的提示,是她本就该记得的。 "程砚。"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把药瓶按回他掌心,"你当年救过一个小女孩,是不是" 程砚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望着她眼底的星子,像看见十年前那个雨夜里,缩在破庙角落的小丫头——她浑身是血,却硬撑着用符咒给他止血,说"大哥哥你别怕,我阿爹是青丘隐世狐仙,等我伤好了,给你酿最好喝的桂花蜜"。 “你……你怎么知道"他声音发颤,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安燠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忽然笑了。 她抽回手,指尖悄悄勾住他垂在身侧的小指:"因为……” 石门突然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程砚猛地站起,钉耙已经攥在手里,却听外头传来小狐狸符灵的尖叫:”主人!不好啦! 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风刮到后山了,您种的糖葫芦树要被吹飞啦——" 安燠"唰"地站起身,刚才的紧张全被抛到九霄云外:"我的冰糖葫芦!那可是系统签到送的灵种,结的果子吃一颗能抵三天法力!"她拽着程砚的袖子往门口跑,发间木簪在晃动中露出内侧的刻痕,被程砚眼尖地瞥见——"青丘隐世狐族,安燠"。 程砚望着那行小字,喉结动了动。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渗进来:"等救完糖葫芦树,我们接着说。"他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这次,不许躲。" 安燠望着他后颈翘起的呆毛,突然觉得眼眶发酸。 她反手攥紧他的手,系统猫的虚影在两人头顶转了个圈,懒洋洋道:"宿主,您这谎越撒越大,小心哪天被熊瞎子连人带秘密一起抱走哦" 她没理系统猫。 她望着程砚因为着急而微微发抖的耳朵,忽然想起前世临死前,有人在她耳边说"我找你很多年了"。 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 石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山风卷着甜丝丝的糖葫芦香扑进来,程砚的钉耙已经扛在肩上,安燠的木簪在发间晃啊晃。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有些秘密,藏不住了。 救糖葫芦树的过程比想象中狼狈。 程砚的钉耙本来是用来劈芭蕉扇风的,结果被安燠拽着往树底下跑时,钉齿勾住了她的裙角,两人差点摔进刚浇过灵泉的泥坑里。 系统猫蹲在她肩头笑出猫叫:"宿主,您这叫'英雄救美不成反被树救'" "闭嘴!"安燠红着脸扯回裙角,仰头望着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的糖葫芦树——那串还挂着糖霜的红果正"啪嗒啪嗒"往下掉,每掉一颗她都心疼得抽抽。 程砚倒是淡定,扛着钉耙往树旁一立,熊族天生的巨力震得地面都颤了颤,芭蕉扇风撞在他身上像撞进棉花堆,"簌簌"散成几缕青烟。 "稳住了。"他回头冲她笑,额角沾着片枫叶,"你去接果子,我撑着风。" 安燠手忙脚乱地掏乾坤袋,接住最后三颗糖霜果实时,指尖还沾着亮晶晶的糖渣。 等风彻底平息,糖葫芦树歪着枝桠晃了晃,倒像是被哄乖的孩子。 她捧着温热的果子转身,正撞进程砚怀里——他不知何时收了钉耙,掌心还攥着片被风刮下来的红叶,"给你,比糖葫芦好看。" 安燠盯着那片红得透亮的叶子,喉间突然发紧。 很多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破庙里漏雨的瓦缝,裹着她伤口的粗布,还有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举着半块烤红薯说"这个比糖葫芦甜"。 她捏紧叶梗,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原来不是系统随机给的记忆闪回,是她真的,在程砚的生命里,留过痕迹。 "程砚。"她轻声唤他。 程砚正弯腰给糖葫芦树培土,闻言抬头,发顶翘起的呆毛在晚风里晃了晃。 他沾着泥的手在衣角擦了擦,又恢复成那副要审人的严肃模样:"去我房里说。" 黑熊寨的客房飘着松木香。 程砚点燃烛台,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动,把他耳尖的红照得更明显了。 安燠坐在木凳上,系统猫蜷成毛团趴在她膝头,尾巴尖却偷偷竖着——这是它准备吃瓜的标准姿势。 "你怎么知道"程砚突然开口,声音比山涧的冰泉还凉,可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酒葫芦——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安燠早发现了。 她故意歪头:"知道什么知道你很多年前救过个小丫头知道她总偷喝你酿的桂花蜜知道你藏在树洞最深处的蜜罐,其实是留给她的" 程砚的耳朵"唰"地红到脖子根。 他猛地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往下淌:”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还知道,"安燠往前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她现在就在你面前。" 系统猫"喵"地炸成毛球,符灵从窗台上"嗖"地窜进来,炸着毛喊:"老大你疯了!她是妖怪!是要被取经队打的反派!"程砚反手把符灵按进猫窝,眼睛却死死盯着安燠:"你说。" 安燠摸出发间木簪,内侧的刻字在烛光下泛着淡金:"青丘隐世狐族,安燠。"她把木簪放在程砚掌心,"我阿爹是青丘最后一位隐世狐仙,很多年前被仇家追杀。我躲进不周山脚的破庙,遇到个举着钉耙的傻大个——他自己中了箭伤,却非要先给我包扎。" 程砚的手在发抖。 他指尖抚过"安燠"两个字,像在确认什么,突然低笑出声:"怪不得你总说我的桂花蜜太淡。 当年那小丫头喝了半罐蜜,叉着腰说'大哥哥的蜜没有我阿爹酿的甜'。" 安燠的眼眶酸得厉害。 她想起前世被闺蜜推下悬崖前,最后闻到的白梅香——原来那不是幻觉,是程砚寻了她十年,连风里都沾着他的气息。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程砚仰头望着房梁,像是在翻找最珍贵的记忆:"穿着青衫,眼睛很亮...笑起来有小酒窝,喜欢偷喝我酿的桂花蜜。"他突然低头看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安燠心口一颤。 她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总出现的"白梅香线索",想起程砚酿的桂花蜜总比旁人多三分甜——原来都是命运埋下的伏笔。 她刚要开口,符灵又从猫窝里钻出来,爪子扒拉她的裙角:"老大你干嘛跟一个女妖怪聊这么多 上次土地公说她是青丘仙子,我就觉得不对劲!" 程砚瞪了符灵一眼,符灵"吱溜"钻回猫窝,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 他又看向安燠,声音放得很轻:"你到底是谁" 安燠避开他的视线,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我只是个想活命的妖怪。" "可你是青丘隐世狐仙的女儿,"程砚伸手碰了碰她的发顶,像在碰什么易碎的宝贝,"你本该是仙。" "仙又怎样"安燠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仙会逼死我阿爹,仙会追杀我十年,仙会把我写成要被孙悟空打死的反派。 程砚,我现在只是个想活着的小狐狸。" 烛火"噼啪"炸了个灯花。 程砚望着她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摸出个小布包放在她手边:"这是新酿的桂花蜜,比去年的甜。"他站起身,钉耙扛在肩上,影子被拉得老长,"夜色深了,我先走。 如果你真是那个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 安燠望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吱呀"一声关上。 她摸开布包,蜜香混着松木香涌出来——和十年前破庙里的味道,分毫不差。 她把布包贴在胸口,轻声道:"我会的...总有一天。" 系统猫跳上窗台,尾巴尖指着东边的天空:"宿主,你看。" 安燠抬头。 夜色里,东边的山尖浮着层淡青色的雾,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墨盏。 那雾很慢很慢地翻涌着,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威压——像是...仙术的气息。 她攥紧布包,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而东边的云雾,还在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