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凤羽现世,她是谁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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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裹着晨露灌进岩缝时,凤羽女子已踏过第三朵云。 她每一步落下,云层便翻涌着镀上金边,像有人用金丝在天幕上绣了条通天路。 安燠的掌心被系统震得发麻,"轮回签到"的光印忽明忽暗,烫得她想起昨夜程砚烤的山芋——那山芋糊了皮,此刻掌心的灼痛倒比山芋烫多了。 “夫人往俺身后缩缩。"程砚的钉耙在石地上划出火星,熊耳朵紧紧贴着脑袋,护心镜上的熊毛炸成小簇,活像被踩了尾巴的大熊。 他后腰抵着安燠的腰,把人往岩缝里挤了挤,却又怕碰疼她,护在她身侧的手臂绷得像根铁杵,"你这神仙架子摆得倒足,可俺程砚守了三百年不周山关,管你是凤是凰,要动俺夫人半根汗毛——"他钉耙尖儿"当"地磕在山石上,"先过俺这钉耙关。" 凤羽女子的目光扫过程砚时顿了顿,又落回安燠脸上。 她眼尾的朱砂红得妖异,却不似寻常胭脂鲜活,倒像浸透了岁月的血珠。 安燠忽然想起记忆碎片里那道被雷劈碎的身影——同样的眼尾朱砂,同样的,在刑柱上笑得分外肆意。 "你终于觉醒了。"女子开口时,山涧里的流泉突然凝住,连老参粘在须子上的栗子渣都定在半空。 她掌心浮起枚凤凰印记,金纹流转的模样,竟与安燠前月在龙宫里见过的龙符如出一辙,"三百年前我布下分魂时,算到了雷劫,算到了轮回,却没算到..."她指尖的金芒晃得安燠睁不开眼,"你竟能带着系统穿书。" "系统"安燠下意识摸向心口——她的系统平时总爱装死,此刻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在识海里上蹿下跳。 程砚的熊毛扫过她手背,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他的袖口,指节发白,"我...我什么时候觉醒了 我昨天还在洞里睡过头,系统说我签到超时,扣了半块桂花糕呢。" 老参的参须"唰"地绷成直线,戳得安燠手腕生疼:"傻丫头!你当那雷刑柱上的记忆是白来的你掌心的轮回印,你总说'躺赢'的系统——"他的根茎抖得像被霜打了的韭菜,"那是上一世的你,给这一世留的生路!" 程砚的钉耙突然沉了几分。 他盯着凤羽女子掌心的凤凰印,又低头看安燠发顶——那里不知何时浮起缕若有若无的金芒,和女子裙裾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轻得像怕惊着谁:"你...也是她的转世" 老参的参须"啪"地断了一根。 这千年精怪急得在石地上打滚,须子上沾的泥土簌簌往下掉:"不可能!传说里那位女仙只有一道分魂化身,还是投了龙族当龙子...除非..."他突然僵住,须子尖儿颤巍巍指向凤羽女子,"除非她早料到会有今日,把轮回道的局,布了三重!" 凤羽女子终于露出些微表情。 她眼尾的朱砂晃了晃,伸手要碰安燠的额头。 程砚的钉耙"嗡"地鸣响,抢在她指尖落下前横在两人中间。 安燠却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她望着女子眼底的关切,那眼神像极了前世母亲哄她喝苦药时的模样。 "你是谁"她声音发颤,却没躲,"是...是我吗" 女子的指尖悬在钉耙尖儿前三寸。 她望着安燠发顶的金芒,又看了看程砚炸毛的熊耳朵,忽然笑了:"我是你,也不是你。"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三百年前,我被钉在雷刑柱上时,对着轮回道发过誓——"她抬手指向天际,那里不知何时聚起团青云,"下一世若能重来,定要掀了这神仙画的圈。如今你带着系统来了,带着他来了..."她的目光扫过程砚,"我布的局,该由你结了。" 程砚的熊耳朵动了动。 他偷偷用小拇指勾住安燠的小拇指——这是他们私下里的暗号,意思是"别怕,俺在"。 安燠回勾了两下,意思是"我知道"。 老参的须子终于不抖了,他凑到安燠脚边,用根茎戳了戳她的鞋尖:"那凤凰印...和你系统里的'轮回签到'光印,纹路能合上。" 凤羽女子的掌心突然泛起金光。 安燠看见自己的影子映在那团光里,身后站着程砚,肩上落着老参的须子,远处的山涧重新流淌,泉声叮咚。 她听见系统在识海里喊:【检测到轮回节点!是否触发签到奖励:上一世女仙的完整记忆。】 "等等——"安燠刚要开口,程砚突然把她往怀里一带。 原来凤羽女子的指尖已穿透钉耙的空隙,离安燠的眉心只剩半寸。 程砚急得耳朵直抖:"要动她先过俺!俺、俺就算被劈成熊毛毯子,也不让你碰她!" 女子的指尖停在半空。 她望着程砚泛红的眼尾,又看了看两人交勾的小拇指,忽然笑出了声。 那笑声清越,震得山涧里的桃花簌簌落下,落了程砚一后背。 "傻熊。"她轻声说,"我若要伤她,三百年前就不会布这局了。"她收回手,凤凰印记缓缓消散在云层里,"记住,七日之后,雷音寺后崖。"她转身时,裙裾的金纹突然化作万千金蝶,扑向安燠的掌心。 系统的光印"轰"地炸开,安燠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雷刑柱上的血,龙符与凤印交叠的光,还有个穿熊皮坎肩的身影,举着钉耙冲进雷阵。 "她到底是谁"程砚望着女子消散的方向,钉耙还紧紧攥在手里。 老参的须子沾了两瓣桃花,正凑在安燠掌心研究金蝶留下的纹路:"许是上一世的她,许是未来的她...但有一点错不了——"他突然抬头,须子亮得像通了灵,"她刚才没否认转世的话。" 山风卷着桃花掠过。 安燠望着掌心淡去的金芒,又抬头看程砚——他的熊耳朵还竖着,护心镜上沾了片桃花,活像块会动的绣绷。 她突然笑了,伸手把桃花别在他耳后:"管她是谁,反正现在...我有你,有老参,有系统。"她晃了晃掌心的光印,"掀圈就掀圈,大不了...大不了我多睡几觉签到,你多砸几个仙府。" 程砚的耳朵尖儿红了。 他咳了两声,把钉耙往肩上一扛:"成,俺听媳妇儿的。"他弯腰把老参抱起来,须子上的桃花被他小心理到一边,"走,回洞吃蜂蜜糕去。老参你可不许偷吃,上回你把俺藏的蜜罐啃了个洞!" 老参的须子立刻蔫了:”我就舔了一口...就一口!" 安燠跟着笑。 她望着天际残留的金芒,忽然想起凤羽女子说的"七日之后"。 系统在识海里叮咚作响,提示她"轮回签到"已完成,奖励正在发放。 她摸了摸程砚的护心镜,熊毛暖乎乎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七日之后的雷音寺后崖,会有什么在等他们 她望着程砚的背影,忽然不那么怕了。 山涧的桃花还没落尽,凤羽女子的裙裾却已褪成一缕金烟。 她眼尾的朱砂在消散前又晃了晃,像是特意留给安燠的最后一记眼风:"我是她留在人间的另一重身份——曾是天庭司命官,也是她最初的自我。" 安燠的指尖还残留着系统光印炸开时的麻痒,闻言睫毛颤了颤。 程砚的手掌正覆在她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狐毛小褂渗进来,像根定魂针。 老参的须子悄悄绕住她脚踝,平时总爱扎人的根须此刻软得像团棉花——这千年精怪怕她受不住冲击,正偷偷输着灵气。 "你若想真正掌控九印,就必须接受她的全部记忆。"凤羽女子的声音裹着山风钻进耳朵,安燠忽然想起昨夜程砚翻出的旧话本。 话本里说,凡人要接仙缘总得咬咬牙,她摸着程砚手背上凸起的骨节,那是常年握钉耙磨出的茧,"好。"她闭眼前冲程砚弯了弯眼睛,"要是我晕过去,你可得把老参看好了,别让他偷喝你藏的桂花蜜。" 程砚的熊耳朵"唰"地竖起来。 他刚要应"俺夫人说啥是啥",就见安燠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阴影——系统的光印裹着金芒钻进她眉心,像颗小太阳在她识海里炸开。 老参的须子"啪"地弹起来,戳得程砚护心镜叮当响:"傻熊别看呆啦!她魂魄这会儿正泡在记忆海里呢!" 程砚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蹲下来把安燠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腿上。 他的掌心悬在她额头半寸处,既想摸摸看烫不烫,又怕扰了她,最后只能用指节蹭了蹭她发顶——那撮总爱翘起来的狐毛今儿倒是乖顺,软乎乎贴着他虎口。 "她、她不会有事吧"他声音发闷,像被人攥住了喉咙。 老参的须子探进安燠袖管,又很快缩回来:"系统在护着魂呢,你闻闻这味儿——"精怪抖了抖须子上的金粉,"是轮回道特有的桂花香,上回俺在昆仑山见西王母喝的轮回茶,就这味儿。" 程砚抽了抽鼻子,果然有股甜丝丝的香气钻进鼻腔。 他这才敢低头看安燠的脸——她的睫毛还在颤,像有蝴蝶在眼皮底下扑棱翅膀,唇色却比刚才红润了些。 他悄悄把自己的熊皮坎肩往她身上拢了拢,护心镜上那片桃花被压得更扁了,倒像朵绣上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燠的睫毛忽然止住了颤。 她睁开眼时,瞳仁里浮着两簇碎金,像把千年古镜擦去了尘,照得程砚心口发慌。 “夫人”他试探着唤了声,手指轻轻碰了碰她手背。 安燠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程砚刚要问"是不是疼",就听她哑着嗓子说:"原来如此……她是被整个三界联手封印的。" 老参的须子"唰"地绷成直线,根须上沾的泥土簌簌往下掉:"怎么个联手法是佛道两家还是连妖界都掺了一脚" "佛道要她的命,妖界要她的骨。"安燠松开程砚的手,指尖轻轻按在自己心口,"她本是凤族最后一息神脉,替天司命时改了太多因果——替被雷劈的散仙续了命,给被剥丹的妖修留了根,连取经团里该被打死的小妖怪,她都悄悄改了生死簿。"她忽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她从前没有的冷冽,"后来他们说她'乱了天道',雷刑柱上的雷劈了七七四十九日,龙宫里的锁魂链勒断了她半根脊骨,连青丘的老祖宗都亲自来剜她的凤丹——" "放屁!"程砚的钉耙"当"地砸在地上,震得山涧的流泉溅起老高,"那些神仙口口声声说普度众生,自个儿倒先成了缩头乌龟!"他的熊耳朵紧紧贴着脑袋,护心镜上的熊毛炸成小刺猬,"俺这就扛着钉耙上凌霄殿! 看他们谁敢再动俺媳妇儿半根汗毛——" "程砚。"安燠伸手按住他的钉耙,指尖还带着记忆里的余温,"她早把局布好了。"她的拇指蹭过程砚手背上的茧,声音软下来,"那些伤她的人,最后都被自己定的规矩反噬了。现在轮到我们……" 话音未落,凤羽女子的金芒突然从安燠掌心腾起。 程砚还没来得及举钉耙,那光就温柔地裹住了他的手腕——金芒里有张模糊的脸,像极了记忆里冲进雷阵的熊皮坎肩身影。 "从今往后,你们才是真正的命运之子。" 金芒消散时,安燠的掌心多了枚淡金色的凤凰印,和程砚护心镜上的熊纹竟隐隐有些契合。 老参的须子颤巍巍凑过去,刚要戳,就被程砚拍开:"老参你消停点,这是俺夫人的宝贝!" "俺就看看纹路……"老参的根须蔫了半截,忽然又支棱起来,"哎你们瞧!" 众人抬头,就见原本湛蓝的天际浮起道黑色裂痕,像块被撕开的破布。 裂痕里渗出腥风,卷得桃花打着旋儿往崖下坠,程砚的熊毛被吹得东倒西歪。 安燠的鼻尖突然泛起股铁锈味,那是她记忆里雷刑柱上的血味—— "燠儿"程砚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他把安燠往怀里带了带,钉耙在头顶划出个半圆,"可是有危险" 安燠望着裂痕里忽隐忽现的猩红眼睛,喉结动了动。 她摸了摸程砚护心镜上的桃花,那花瓣被风吹得有些发干,却依然倔强地黏在熊毛上。 "可能是些老怪物。"她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不过没关系——" "有俺在。"程砚立刻接话,熊耳朵抖了抖,把落在她发顶的碎桃花扫开,"就算来的是十万天兵,俺这钉耙也能给你砸出条路。" 老参的须子突然缠上两人的脚踝,精怪的声音难得严肃:"先回洞。 俺把压箱底的避魂草泡上,再让程砚把蜜罐都搬出来——"他偷偷瞄了眼程砚的脸色,"就搬三坛!就三坛总行吧" 程砚刚要应,就听安燠"噗嗤"笑出声。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掌心的凤凰印,那里还残留着凤羽女子的温度。 山风卷着腥气吹来,却怎么也吹不散程砚怀里的暖意。 黑色裂痕缓缓扩张,腥风扑面而来。安燠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