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命契真貌,谁才是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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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霄宫的地面震颤得更厉害了,像有头沉睡的巨兽在掀动脊背。 命书官残魂那团虚浮的身影突然凝实几分,枯瘦的手指凌空一勾——半空中便浮起张泛着幽蓝微光的绢帛,边角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像是被谁用指甲生生从命书里撕下来的。 安燠的金线"唰"地绷直了,狐尾尖在身后不自主地卷起个小毛球。 她盯着那绢帛上歪歪扭扭的契约条文,喉结动了动——这哪是她之前在南海龙王书房里偷看到的"妖族臣服天庭"的屈辱条款 分明是另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共守九幽封印天机阁掌因果录违者魂销魄散"等字样,最末尾那枚朱砂印子红得刺目,印文是"天机阁封九渊"。 "这、这是......"她指尖发颤,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被闺蜜推入乱葬岗时的风声突然灌进耳朵——那姑娘当时脖颈上挂的,正是枚刻着"天机"二字的银锁。 原来不是巧合,原来所谓"闺蜜"的背叛,早被写进了这张契约里的某个墨点。 程砚的钉耙"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本来还在逗老参玩,红果串上的小果子正往他耳朵里钻,这会子却猛地站直了身子,熊耳在头顶抖了抖:”夫人你手怎么凉成这样"他粗粝的掌心覆住她手背,守山印的暖光顺着指缝钻进去,"那印子咋回事天机阁不是专管算卦看相的么" 命书官残魂的面容又模糊了几分,像是被水浸了的画。 他望着那枚血印,沙哑的声音里竟带了丝冷笑:"封九渊三十万年前天机阁最疯的预言师。"他枯指虚点契约,绢帛上突然渗出暗红血线,"他算出九幽封印要裂,算出妖族会被当成填缝的泥——偏生他算出自己能当那个拿泥的人。" 安燠的金线突然缠住程砚手腕。 她望着血线在契约上爬成锁链形状,想起前世断气前看见的最后一幕:闺蜜举着银锁冲她笑,锁上的"天机"二字泛着冷光。 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银锁,是契约的钥匙。 原来闺蜜早被天机阁洗去了真心,所有的"姐妹情深",不过是为了让她这个"青丘遗孤"更心甘情愿地当块泥。 "那他现在人呢"程砚攥紧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虎口的薄茧——这是她上次为了给他酿桂花蜜,剥栗子时刮破的。 他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该把山脚下那片栗子树全圈进守山印里,省得她动手。 "被逐出师门,成了命外之人。"命书官残魂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但命外之人哪能真跳出因果他用这张契约锁了东海龙王,锁了北地妖王,锁了所有能当泥的妖......"他忽然转头看向安燠眉心的金线,"也锁了本该被抹去的你。" 老参的红果串"啪"地掉在地上。 最底下那颗果子滚到安燠脚边,突然"吱"地叫了声——像极了去年她在山洞里救的那只被猎户网住的小狐狸。 她蹲下身捡起果子,指尖触到果皮上细细的绒毛,突然想起老参总说"最甜的果子要留给懂珍惜的人"。 可现在这果子,甜得发苦。 程砚蹲下来帮她捡红果串,却见老参的藤蔓缠上了他手腕,红果串上的小果子正拼命往他手心里塞。 他低头一看,果子上竟浮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骗妖的。" "所以他们是拿我们当泥,去堵九幽那个窟窿"安燠捏着果子站起身,金线在眉心烧得发烫。 她望着契约上的血印,忽然笑了——前世被推下乱葬岗时她也这么笑过,不过那时是疼的,现在是气的,"好个天机阁,好个封九渊。" 程砚把红果串重新揣进怀里。 老参的藤蔓在他衣襟里拱来拱去,像在找安全感。 他望着安燠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她上次发狠时的模样——为了救被雷劈伤的小鹿,她顶着系统"反向努力惩罚"的警告,硬用《睡仙诀》给小鹿渡了半宿法力,结果第二天发现发间那支程砚送的玉簪子不翼而飞,气得叉着腰骂系统"小抠门"。 “夫人。”他伸手揉了揉她炸毛的狐耳,"等会要是要去掀了天机阁的摊子......"他把钉耙往肩上一扛,守山印在掌心烧得通红,"我给你扛梯子。" 安燠噗嗤笑出声,狐尾卷住他的钉耙齿:"先别急着扛梯子。"她低头看向老参,红果串上的小果子正集体朝契约方向蹦跶,最顶上那颗甚至撞出了个小坑,"你看老参都急了。" 老参的藤蔓突然从程砚怀里窜出来,红果串"哗啦啦"抖成一片红雾。 最中间那颗最大的果子"砰"地炸开,溅出的甜汁在虚空中凝成几个大字:"锁妖封疯" 命书官残魂的身影彻底散了,只余下一句低语飘在风里:"他们要封的,从来不是九幽......" 紫霄宫的地面突然裂开道细缝,有腐臭的风从底下钻出来。 程砚立刻把安燠往身后拉,钉耙横在两人中间。 安燠却盯着那道裂缝,金线在指尖缠成小蛇,她听见老参的藤蔓在她耳边簌簌作响——这次不是红果串的响动,是愤怒的,要把什么东西绞碎的响动。 "程砚。"她摸出怀里那串被系统惩罚掉的玉簪子——上次渡法力后,这簪子不知怎么又自己跑回来了,"等会要是老参要骂人......" "我给你捂耳朵。"程砚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熊毛坎肩蹭得她鼻尖发痒,"不过我猜......"他望着老参炸成红雾的果串,突然笑了,"他要骂的,肯定比你上次骂系统还难听。" 裂缝里的腐臭更浓了。 安燠却闻见程砚坎肩里飘出的桂花蜜香——那是他今早特意给她留的,说等看完命契就泡蜜水喝。 她抬头看他,晨光从裂开的穹顶漏下来,照得他眼睛里全是星星。 "先喝蜜水。"她踮脚亲了亲他鼻尖,"喝完......" "去掀摊子。"程砚替她把话说完,守山印的金光裹住两人,"我扛梯子,你揪尾巴。" 老参的红雾突然聚成个小红果,"啪"地砸在契约上。 血印被砸出道裂痕,露出底下一行更小的字:"妖族血,封疯魔。" 红果在裂痕里滚了两滚,突然"咔嚓"咬碎了自己。 程砚怀里的藤蔓猛地收紧,他低头一看,老参的根须上冒出了细细的红刺——像极了被踩疼的小兽,要咬人了。 老参的藤蔓突然如被抽打的蛇群般剧烈震颤,红果串上最后几颗未炸开的果子"噼啪"爆成甜浆,沾在紫霄宫青石板上像血珠。 他原本蔫巴巴的根茎陡然拔高三寸,参须上的红刺根根竖起,连叶尖都泛着妖力暴走的紫:"所以你们就是为了封锁一个疯子,牺牲整个妖族"他的声音不再是从前慢悠悠的沙哑,倒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带着破音的尖锐,"三百年前我守昆仑药园时,见你们拿青丘小狐当试药童;五十年前北地雪狼族被屠,说是'命数该绝'——合着全是给那个疯预言师填坑" 程砚的钉耙在掌心攥得发烫。 他能感觉到老参藤蔓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像要把骨头捏碎。 转头看安燠,她狐尾尖正一圈圈绞着他坎肩的绒毛,显然也在强压情绪。 他悄悄用拇指蹭了蹭她虎口的薄茧——那是上次她非说要亲手剥栗子给他做蜜饯留下的,现在这茧子倒成了安抚彼此的暗号。 命书官残魂的身形在老参的妖力震荡中忽明忽暗,像被风吹的烛火。 他望着老参炸开的红雾,枯瘦的手指虚按两下,却连风都拢不住:"九幽之门一旦开启,不只是妖族,三界都将陷入混乱。"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冷峭,倒像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老学究,"三十万年前封九渊算出,唯有以妖族精血为引,才能将那疯魔永远锁在九幽。我们只能选择牺牲一部分,以保全整体......"他的目光突然凝在安燠眉心的金线上,"你体内有青丘遗脉,又与命契有牵连——你愿意成为新的命书官吗" 安燠的金线"嗡"地弹起三寸高,在她指尖绕成小蛇形状。 她盯着命书官残魂泛着幽蓝的眼,忽然笑了,梨涡却没像往常那样漾开:"你们要的不是命书官,是要一个替你们背锅的'观命者'吧"她想起前世闺蜜举着银锁时,锁上"天机"二字映着月光的冷,想起系统提示音在她被推下乱葬岗时突然响起——原来所谓"天命",不过是一群人躲在幕后,把别人的命当算盘珠子拨。 程砚的熊耳在头顶抖了抖。 他能闻到安燠发间玉簪子的淡淡檀香——那支被系统惩罚掉又自己跑回来的簪子,此刻正别在她狐耳后,像朵蔫了又开的花。 他把钉耙往地上一杵,挡在她身前半步:”夫人的命,轮得到谁来算"他守山印的金光从掌心漫开,裹住两人交握的手,"再说了,她要是当什么命书官......"他低头看安燠,见她眼睛亮得像刚偷到鸡的狐狸,"估计能把命书翻个底朝天,再拿红笔把破规矩全圈了。" 老参的藤蔓突然"唰"地抽向半空中的契约绢帛。 那红刺擦着命书官残魂的衣角划过,在绢帛上刮出道焦黑的痕迹:"当年我守药园时,有个小仙童偷摘人参果,我追了他三千里;现在你们偷了整个妖族的命......"他的根茎猛地扎进地面,紫霄宫的青石板"咔"地裂开蛛网纹,"我追你们三万年!" 命书官残魂的身影又淡了几分。 他望着老参暴起的妖力,忽然低笑一声:"你以为封九渊真被逐出师门 他早把自己炼成了......"话音未落,安燠眉心的金线突然刺痛,她眼前闪过片段——血月之下,一座倒悬的楼阁里,有人对着命书大笑,银锁上的"天机"二字正滴着血。 "够了。"安燠打断他的话。 她抽回被程砚攥着的手,指尖抚过他钉耙上的齿痕——那是上次他为她挡雷时劈出来的。 系统提示音在她脑海里"叮"地响起:【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触发隐藏签到:'怒发冲冠',奖励:洞察术(可看破伪装命数三刻)。】她勾了勾唇角,对着命书官残魂扬了扬下巴,"我阿娘说过,青丘狐族的骨头,是拿烈酒泡大的——想让我当泥"她狐尾一甩,带起一阵风卷走半空中的契约绢帛,"先问过我家程砚的钉耙答不答应。" 程砚立刻把钉耙往肩上一扛,熊毛坎肩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揣着的半块桂花糕——那是今早安燠非说"扛梯子得垫肚子"硬塞给他的。 他冲安燠挤挤眼:"夫人说掀摊子,咱就掀;夫人说砸招牌,咱就砸。"他顿了顿,又挠挠头,"不过砸完......"他指了指怀里鼓囊囊的红果串,"老参的果子还没吃完呢。" 老参的藤蔓突然蔫了半截。 他瞅瞅程砚怀里的红果串,又瞅瞅安燠手里的契约绢帛,参须抖了抖:"那串最甜的留着......等掀完摊子再吃。" 命书官残魂的面容突然骤变。 他望着紫霄宫穹顶裂开的缝隙,那里渗出的腐臭突然浓重十倍,连空气都泛着青灰色。 他张了张嘴,却只来得及说出半句:"小心......"便彻底散成了光点。 "轰——" 紫霄宫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有座山被拦腰斩断。 程砚立刻把安燠护进怀里,钉耙在头顶划出金光屏障。 安燠抬头,见穹顶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墙壁上的镇妖符文扭曲成蛇形,连青石板都在往下掉碎屑。 老参的藤蔓"唰"地缠住两人脚踝,把他们往旁边拽了三步——那里的地面正裂开一道指宽的缝,隐约能看见底下翻涌的黑雾。 "程砚。"安燠贴着他胸口,能听见他心跳得像打鼓。 她摸出怀里的契约绢帛,见那血印正在渗出黑丝,"那声音......" "像封印碎了。"程砚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守山印的金光更盛了几分,"别怕,我在。" 老参的藤蔓突然簌簌发抖。 他望着越来越大的裂痕,参须上的红刺根根竖起:"那黑雾......"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是疯魔的怨气。" 紫霄宫的震动突然加剧。 安燠感觉脚下的青石板在往下沉,程砚的坎肩蹭得她鼻尖发痒——那上面还沾着今早她蹭的蜜渍。 她望着穹顶漏下的天光,突然笑了:"程砚。" "嗯" "等会要是真掀了天机阁......"她勾住他脖子,把脸埋进他颈窝,"记得给我留块招牌当镇宅石。" 程砚的熊耳"唰"地红到根。 他拍了拍她后背,掌心的守山印烫得像团火:"留两块。"他顿了顿,又补了句,"一块刻'程府',一块刻'安宅'。" 紫霄宫的墙壁发出最后一声呻吟。 符文彻底断裂的瞬间,安燠看见黑雾里有双猩红的眼睛一闪而过——那眼睛里的疯狂,比前世闺蜜举着银锁时更盛十倍。 她攥紧程砚的手,金线在指尖跃跃欲试。 系统提示音又响了:"检测到宿主即将开启新地图,触发签到:'破局者',奖励:待解锁......" 而在他们脚下,裂痕正以令人胆寒的速度扩大,仿佛要把整座紫霄宫都吞进那团黑雾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