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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银杏叶扫过洞口时,那道声音又响了。 这次不再是模糊的低叹,倒像有人搬了张檀木椅坐在云端,摇着折扇慢悠悠开腔:"你们这群人,吵吵闹闹几千年,结果呢还不是困在这命契里打转" 程砚的钉耙立刻攥得更紧了。 他本就因方才的裂痕事件紧绷着肩背,此刻熊耳"唰"地竖起来,眼尾泛红——这是熊妖动了真格警惕的征兆。 钉耙齿尖在地上划出半道深痕,他护着安燠往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喝问:"谁在说话别装神弄鬼!" 安燠却没跟着后退。 她盯着头顶翻涌的银光,狐尾尖在身后轻轻扫过程砚的手背——这是安抚的小动作。 自方才那声"终于有人敢说不"起,她就察觉到这声音里没有恶意。 像老狐仙当年给小狐狸们讲古,说到酣畅处会敲敲烟杆笑骂"你们这些小没良心的",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亲昵。 "你是谁"她仰头,眼尾泪痣在霞光里忽明忽暗,"既知命契,总不是天庭那些念惯了'劫数'的神仙。" 虚空中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像是被她的直白逗乐了:"小狐狸倒是精得很。" 程砚的熊爪突然抖了抖——他方才运起本源感知遍寻四周,可那声音像游在云里的鱼,明明近在耳畔,偏生连半丝气都捉不住。 更让他焦躁的是,安燠竟松开他的手腕,往前踏了半步,狐毛耳坠晃得他心慌:"夫人!" "别怕。"安燠回头冲他笑,指尖悄悄勾住他钉耙上垂的红缨,"你闻闻看,这声音里有桂花香。" 程砚一怔,用力吸了吸鼻子。 果然,风里不知何时漫开股清甜,像他藏在树洞最深处那坛十年桂花蜜,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极了老参精生前总往他酒坛里撒的灵草末子。 他的熊耳慢慢耷拉下来,钉耙也松了些:"真...真有。" "当年昆仑山药园的老参精,总说我这把老骨头该化成泥了。"那声音突然低下来,像是在回忆什么,"结果呢他守着药园三千年,最后为护个小狐狸魂飞魄散。倒比那些捧着'天命'装正经的神仙,活得像个人。" 安燠的狐尾"唰"地全炸开来。 她想起老参消散前,那抹像极了青丘老狐仙的眼神——原来不是她记错了,是这声音在说,老参本就该有更鲜活的命数 程砚的钉耙"当"地砸在地上。 他突然想起半月前在山脚下救的瘸腿兔妖,那小崽子哭着说"土地公说我该被老虎精吃了凑劫数",而他当时抄起钉耙就把老虎精揍出了三十里。 此刻再回想土地公吓得发白的脸,他突然懂了安燠总说的"这破剧本该改改"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是来看热闹的"安燠歪头,尾尖卷住程砚的小拇指轻轻拽了拽——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还是来...帮我们掀桌子的" 虚空中传来折扇展开的轻响。 这次的声音带了点促狭:"小狐狸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么..."那声音突然拔高,震得几片银杏叶从枝头簌簌落下,"上回有个猴子掀了八卦炉,把三十三重天砸出个窟窿;这回有个小狐狸不肯当刀下鬼,倒把命契砸出条缝——" 程砚突然瞪圆了眼。 他想起方才裂痕里的银光,像极了他在不周山典籍里见过的"变数之光"——传说只有真正跳出命数的存在,才会在天地间撞出这样的痕迹。 "所以你是..."安燠刚要追问,那声音却轻笑一声,话题陡然转了:"你俩上月在山下买糖葫芦,为抢最后颗山楂闹得掀了摊子" 程砚的耳尖"腾"地红到脖颈。 他偷摸往安燠身后缩了缩——上回确实是他嘴馋,非说"夫人吃甜的,我吃酸的",结果两人抢得太凶,连糖葫芦担子都给撞翻了。 "还有回你躲在树后给我扎狐狸毛耳坠,针戳到手疼得直甩手,偏要嘴硬说'这是仙子该有的手作'。"那声音越说越乐,"小狐狸嘴硬,大狗熊装傻,倒比那些板着脸的神仙有趣多了。" 安燠的脸也热了。 她想起程砚蹲在树底下,捧着半盒银线和狐毛,鼻尖沾着木屑的傻样,耳坠在风里晃得更急了。 程砚突然梗着脖子吼:"你...你偷窥我们!" "天地为眼,众生为耳。"那声音倒半点不羞,"再说了,若不是你们有意思,谁乐意看那些按剧本哭哭笑笑的提线木偶" 安燠突然抓住程砚的手腕。 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厉害——这声音知晓他们最琐碎的日常,却又能看透命契的枷锁。 老参的消散、系统的签到、甚至程砚藏在树洞的蜂蜜,原来都不是偶然 "你到底..." "我是谁不重要。"那声音突然轻了,像月光漫过青石板,"重要的是——" 山风突然卷起满地银杏叶,在两人头顶旋成金伞。 安燠的狐毛耳坠被吹得蹭过程砚的下巴,她听见那声音尾音带着笑意,混在簌簌叶响里:"有人要掀更大的桌子了。" 程砚下意识抱紧安燠。 他望着漫天金叶,突然发现每片叶子上都浮着细如蚊足的金线,像张看不见的网,正顺着他们的衣摆、发梢,轻轻往更远处蔓延。 安燠仰头看天。 她想起系统新手礼包里那包辣条的油香,想起程砚给她揉脚时掌心的茧,想起老参消散前那句"小丫头,该活成自己的样子"。 风里的桂花香更浓了,她突然笑出声,把脸埋进程砚怀里:"管他掀什么桌子——" "咱们先去把你藏的蜂蜜偷光。" 程砚的熊爪在她后背拍了拍,闷笑震得她耳朵发痒:"夫人都开口了,藏的那坛百年野蜜,明儿就挖出来煮甜羹。" 虚空中,那道声音又低低笑了一声。 这次混着点欣慰,像看两个孩子终于摸清了自家院子的门在哪儿:"很好。" 山雀的叫声比先前更亮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程砚的钉耙尖挑着片银杏叶,叶底用金漆写着个"局"字,被风一吹,便化做点点金光,往三十三重天的方向飘去了。 山风裹着银杏叶打着旋儿掠过安燠发梢时,那道声音又开了口,这次没了先前的促狭,倒像春水煮茶般清冽:"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尾音微扬,"你刚才那句话说得不错,命,不该由别人替你定。" 话音未落,安燠后颈的狐毛突然根根竖立。 她望着老参胸口那道泛着青黑的锁链——那是前日命书官残魂强行烙下的"命契锁",专锁精怪寿数,本应在三日后彻底绞碎老参元灵——此刻正腾起刺目的白光。 程砚的熊爪瞬间扣住她腰肢,将人往石崖后带了半步,钉耙横在身前时带起破空声:"夫人小心!" "是...是救老参的"安燠攥住程砚手腕,指尖发颤。 她看得见锁链上的裂痕在白光里噼啪作响,像枯枝遇春般寸寸崩解。 老参本因命契反噬蜷缩成团的身体突然绷直,浑浊的眼珠骤然泛起青芒——那是千年精怪本源之力被压制时才会有的惨色。"谁...谁在解我的锁"他嘶哑的嗓音里混着惊惶,枯树皮似的手掌死死抠进泥土,指缝里渗出暗绿汁液。 白光"唰"地凝聚成道身影。 说是身影,倒更像团被月光浸透的雾,眉眼模糊如蒙着层薄纱,唯喉结滚动时能窥见点人间烟火气。 程砚的熊耳抖了抖——这气息比他在不周山见过的所有上仙都要清冽,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亲切,像老参用灵泉水泡的野山茶,苦后回甘。 最奇的是命书官残魂,那团裹在黑雾里的怨灵此刻正疯狂翻涌,原本狰狞的半张脸扭曲成哭嚎状,发出类似指甲刮石板的尖叫:"是你! 是你当年撕了我的命书——" "嘘。"雾中身影抬手,指尖点在虚空中。 命书官残魂的嚎叫戛然而止,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夜枭。 安燠注意到他指节上有道月牙形淡疤,突然想起程砚藏在树洞的那本《山海异闻录》——书里画过"掌命司"的司主,说那尊神"指节带疤,是当年为救凡人硬撕命书时被天规所伤"。 她猛地拽了拽程砚衣角,狐尾尖在他手背快速扫过三下——这是他们约好的"有重大发现"暗号。 程砚立刻绷紧了背。 他运起熊妖本源感知去探那身影,却像拿竹篮打水——明明近在咫尺,偏生摸不着半分仙力波动。 反倒是老参,此刻正抖着枯枝似的手臂,浑浊的眼珠里滚出两粒绿莹莹的泪:"是...是您当年我在昆仑山药园偷喝灵酒,被雷劈得只剩半口气,是您用草叶给我裹伤...说'草木有灵,不该被天条当药渣子碾'..." 雾中身影低笑一声,那笑声像春风吹过竹笛:"你这老参精,记仇记得比谁都清,倒把救命的恩人忘了。"他抬手指向老参心口,锁链"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砸出个浅坑。 老参突然弓起背剧烈咳嗽,吐出口黑血——那是被命契锁腐坏的精元。 他颤抖着捧住胸口,抬头时眼里的青芒淡了许多,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谢...谢上仙救命。" "我可不是什么上仙。"身影说着,抬手在虚空中划出道银线。 安燠看见那线缠上老参指尖,像根会呼吸的光绳,"不过是个看够了天规摆弄人命的老东西。"他转头看向安燠,雾蒙蒙的眉眼似乎弯了弯,"小狐狸不是总说要掀桌子么我来帮你们搭把手。" 程砚突然感觉脚下的山石在震颤。 他低头,看见石缝里的青苔正随着震动泛起银纹,像有人在大地里埋了串闪光的鞭炮。 安燠拽着他往旁边躲,却见那身影抬手往东边虚点——紫霄宫方向突然传来"轰隆"闷响,像是有巨手在掰扯琉璃瓦。 她瞳孔骤缩:"那是...命书官的老巢" "紫霄宫的命书阁压了八百年的因果。"身影的声音里带了点冷意,"你们那小系统撞出的裂痕,不过是掀了块瓦。"他指尖银线突然收紧,老参周身腾起淡绿色光雾,那是精怪本源复苏的征兆,"现在,我来掀房梁。" 命书官残魂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里伸出无数骨指,疯了似的往身影抓去。 程砚刚要挥钉耙,却见那身影反手一抓,黑雾瞬间像被抽干了水的抹布,瘫软着缩成团。"当年你仗着命书欺辱草木精怪时,可曾想过有今天"他声音陡然冷如霜刃,"滚回你的残卷里哭吧——" 话音未落,紫霄宫方向传来更剧烈的震动。 安燠看见远处天际腾起金色烟尘,像有人在云端摔碎了金漆盒子。 程砚的钉耙尖不受控制地嗡嗡作响,熊耳因为震动而微微发颤:"夫人,这动静比当年孙悟空砸蟠桃园还大..." "该。"安燠望着那道身影,突然笑出了声。 她想起系统新手礼包里那包辣得她直吐舌头的辣条,想起程砚偷偷往她粥里塞的桂花蜜,想起老参消散前那句"活成自己的样子"——原来那些"偶然",都是有人在命运的缝里撒的种子。 她攥紧程砚的手,指尖发烫,"程砚,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准备点瓜子" "准备瓜子作甚"程砚被她突然的笑闹弄得发懵。 "看天规塌房啊。"安燠歪头,眼尾泪痣在霞光里闪得像颗小火星,"总不能白看人家掀房梁。" 雾中身影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混着紫霄宫方向传来的震动,像首跑调却热闹的山歌。 他抬手冲安燠比了个"请"的手势,周身雾气开始缓缓消散:"记住了——"他的声音渐轻,却清晰地撞进两人耳中,"命运不是契约,是选择。" 程砚突然抓住安燠的手腕。 他望着那身影消散处飘起的银芒,发现每粒光尘里都裹着个极小的"局"字,像星星落进了风里。 紫霄宫方向的震动还在加剧,远处传来命书官残魂的嘶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可能!天命不可违——" 安燠望着那片翻涌的金光,突然踮脚亲了程砚的熊耳尖。 程砚的耳尖"腾"地红透,钉耙"当啷"掉在地上。 她凑在他耳边轻声道:"程砚,等紫霄宫的灰尘落了——" "咱们去买十串糖葫芦。"她眨眨眼,"我要最酸的山楂,你吃最甜的。" 程砚的熊爪慢慢环住她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山风卷着银杏叶从两人身侧掠过,叶底的"局"字在霞光里忽明忽暗。 紫霄宫方向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琉璃瓦碎裂的脆响,混着命书官残魂的哭嚎,像首跑调的丧歌。 而在更远处的云端,那道消散的身影重新凝聚成点白光。 他望着紫霄宫方向翻涌的金色烟尘,抬手摸了摸指节上的月牙疤,低笑出声:"小狐狸,大狗熊——" "这局,该你们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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