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昆仑禁地,梦魇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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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裹着崖边松针的清苦味漫进石殿时,安燠的指尖在玄真子眉心又压深了半分。 守山令的暖光从两人相触处溢出来,像根金丝线,将现实与幻境串成了双生茧——外面的程砚正和石俑傀儡较力,里面的玄真子却被困在二十年前那夜的雷光里。 "定身桃粉撒第三层了。"她对着识海轻声嘀咕,系统小懒虫的电子音立刻弹出来:"本次签到耗时十九分二十七秒,奖励已存入空间——宿主你再摸鱼,玄真子的神识要啃穿锁链了!"安燠睫毛颤了颤,幻境里的雨突然下大了。 前世的记忆碎成了玻璃渣。 她看见十五岁的自己缩在青丘树洞最深处,怀里的玉牌还沾着母亲心口的血。 洞外是玄真子的道袍角,绣着的八卦纹被血泡得发暗;再远些,是她最信任的小师妹阿棠,正举着淬毒的匕首往狐族长老心口捅,发间那支她送的珍珠簪子闪着冷光。 "阿棠说你去天庭领赏了。"安燠的虚影突然开口,声音像被泡在冰水里。 幻境里的雨幕瞬间凝住,玄真子的虚影猛地转头——他眉心那颗红砂痣正泛着妖异的紫,"她说你是替天行道的上仙,说青丘藏着祸乱三界的妖典。" 玄真子的指甲在虚空中划出火星:"那妖典本就该被销毁!你娘......" "我娘说那是《青丘天机卷》,记的是上古妖仙共主的传承。"安燠打断他,幻境里的雨又开始下,这次砸在玄真子肩头,竟变成了他当年斩妖剑上的血珠,"可阿棠上个月还捧着我的狐毛说要做护心帕,怎么转头就成了你的眼线" 玄真子的面皮突然裂开道缝,底下青灰色的鳞片渗了出来:"小丫头懂什么当年我是被贬下凡的堕仙!若被人知道我曾偷看过妖典......"他突然住嘴,喉结动了动,"总之,青丘必须死!" "所以你让阿棠骗我去采灵草,自己带人屠了青丘"安燠的虚影慢慢站起,怀里的染血玉牌突然发出金光——那是系统在幻境里激活了"头铁签到终焉觉醒"的隐藏效果,"所以你怕《天机卷》泄露你堕仙的秘密,怕我娘说的'妖仙共主'动摇你现在的道统身份" "住口!"玄真子的虚影扑过来,指甲变成尺长的毒钩,却被突然出现的锁链缠住手腕。 锁链上的光纹正是程砚熊爪的形状,每道纹路里都嵌着安燠穿书后撞树时的闷哼、程砚给她捂手时的温度,还有那次她被雷劈时他用熊背替她挡下的焦糊味。 现实中传来钉耙撞石的闷响。 安燠睫毛上的汗珠颤了颤,听见程砚低喝:"燠儿,左边石俑要冲过来了!"她不用睁眼也知道,那家伙肯定又在咧嘴硬扛——熊妖打架时总爱把虎牙露出来,说是"吓唬敌人",实则每次被震得虎口发麻,都要偷偷甩手腕。 "定身桃核阵还能用三次。"她在心里给程砚发信号,系统立刻把这句话翻译成熊语传到他识海里。 果然,外面的打斗声顿了顿,接着是程砚闷笑:"媳妇放心,这俩石头人还没我去年揍的熊瞎子结实。" 幻境里的玄真子突然发出尖叫。 安燠循声望去,只见那卷被狐母藏在树洞的《天机卷》正缓缓展开,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画着个青面獠牙的仙人——和玄真子现在裂开的面皮一模一样。 "原来你当年根本不是来除妖的。"安燠看着纸页上的文字浮起,"你是来抢《天机卷》里的'堕仙复活术'的。我娘不肯交,你就屠了青丘,还让阿棠骗我,好让我以为她是无辜的......" "够了!"玄真子的神识开始扭曲,青灰色鳞片爬满整张脸,"你以为困着我就能赢等我破了这幻境......" "程砚。"安燠突然出声,现实中的手指在玄真子眉心轻轻一转。 守山令的光突然暴涨,将两人笼罩成金色茧房。 程砚的钉耙声停了,她听见他踩着碎石像走过来,熊爪的温度隔着衣袖烫在她后颈:"我在。" 幻境里的雨停了。 安燠的虚影走到玄真子面前,举起染血的玉牌——那是母亲临死前塞给她的,"我娘说,玉牌里藏着《天机卷》的钥匙。"她指尖按在玉牌上,"现在我要打开它了。" 玄真子的瞳孔剧烈收缩,锁链突然收紧,勒得他鳞片簌簌掉落:"你不能......这是天道......" "天道管不着我。"安燠的虚影笑了,眼角的泪在幻境里闪着光,"我只信我和程砚守的道。" 现实中,程砚的熊爪悄悄覆住她手背。 两人交叠的手底下,玄真子的眉心开始渗出黑血——那是他神识被锁链啃噬的痕迹。 晨雾被金光冲散,露出崖边刚抽芽的山杏树,程砚前几天偷偷给她种的,现在正结着青绿色的小果子。 "夫人,他的神识在抖。"程砚凑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是不是快撑不住了" 安燠闭着眼点头。 她能感觉到,玄真子的神识正在锁链里疯狂挣扎,像条被剥了鳞的毒蛇。 而《天机卷》的纸页还在缓缓展开,每一页都在往玄真子的识海里扎,像把把小匕首。 "再等等。"她轻声说,"等他彻底慌了......" 话音未落,幻境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安燠转头望去,只见阿棠那支珍珠簪子正躺在泥水里,碎成了八瓣——那是前世她发现阿棠背叛时,亲手摔碎的。 玄真子的神识突然发出一声尖啸。 安燠感觉到锁链猛地一震,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他要挣脱了。 但下一刻,程砚的熊爪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捏,锁链上的光纹立刻亮得刺眼,将玄真子的神识重新捆成了粽子。 "别怕。"程砚的声音像座山,压得所有雷咒都失了声响,"我守着你。" 安燠的心跳和守山令里程砚的心跳,正合着同一个节奏。 她能听见玄真子的神识在锁链里嘶喊,但声音越来越弱,像被潮水淹没的碎纸片。 晨光照进来时,她终于睁开眼。 玄真子的脸上还维持着道骨仙风的假象,但眉心那抹黑血已经渗到了下巴。 程砚的钉耙尖正抵在他后心,九齿上还挂着石俑的碎渣。 "醒了"程砚咧嘴笑,虎牙在晨光里闪了闪,"刚才那俩石头人被我揍成石粉了,你猜我用了几招" 安燠刚要笑,突然感觉到识海里的锁链又震了震。 她低头看向玄真子,正撞进他发红的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道貌岸然,只剩疯狂的不甘。 "你以为这样就赢了"玄真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梦魇锁魂我早看穿了......" 他的话没说完,安燠的指尖在他眉心重重一按。 守山令的光瞬间淹没了他的声音,只余下他扭曲的嘴型:"等我......" 程砚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玄真子:"他说啥" "没什么。"安燠收回手,嘴角勾起抹冷笑,"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风卷着晨雾掠过,吹起她额前碎发。 那点用蜂蜜混朱砂点的"旧伤",此刻在晨光里红得像团火。 而识海里的锁链还在轻轻震颤,仿佛在提醒她——玄真子的神识,还没彻底服软。 玄真子的神识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青灰色鳞片下渗出黑血,像条被剥了皮的毒蛇在锁链里扭曲。 安燠指尖的守山令突然发烫,识海里传来系统的警报:"宿主!目标检测到幻境是记忆重构,正在用堕仙术逆推逻辑链!" 她睫毛猛地一颤——前世被背叛的画面在幻境里开始扭曲,阿棠的珍珠簪子碎片突然悬浮起来,在虚空中拼成完整的簪子,小师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师姐,我是被迫的......是玄真子用狐族血脉咒威胁我......" "假的。"安燠的虚影捏碎那支簪子,碎珠溅在玄真子脸上,"你上个月还在我房里说要给我绣并蒂莲肚兜,转头就捅了三长老。"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程砚说过,真话里掺着假话最毒,但你骗我时眼睛会往左飘——和现在一模一样。" 玄真子的鳞片突然炸开,露出底下惨白的人皮:"你以为用回忆锁链就能困我 我堕仙时受的雷刑比这疼十倍!"他的指甲刺穿锁链,黑血滴在《天机卷》上,"等我破了这幻境,就把你和那只笨熊的魂魄......" "睡仙诀回溯之镜。"安燠打断他,玉牌在掌心泛起青光。 系统的电子音突然欢快起来:"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签到——'以痛破妄',奖励《睡仙诀》终极秘法启动权限!"幻境里的雨幕倒着飞回云层,玄真子的虚影被扯进时光逆流里。 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他还是天庭新晋的巡天御史,道袍雪白,腰间挂着御赐的斩妖剑。 他站在青丘树洞外,听着里面传来小狐妖的哭声——十五岁的安燠正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尸体,玉牌上的血珠滴在她腕间,像串红玛瑙。 "不......"玄真子的虚影后退半步,"我是来取妖典的,不是来杀人的......" "可你让阿棠引开我,自己砍了我娘的手。"安燠的虚影跟上去,指尖点在他胸口,"你砍第一刀时,我娘说'求上仙放过我女儿';第二刀时,她说'玉牌在阿燠那里';第三刀时......"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她说'阿燠最怕打雷,上仙走时记得关洞门'。" 幻境里的玄真子突然跪了下去。 他看见自己举着斩妖剑,剑尖正抵在狐母心口,道袍下摆沾着血,像朵开败的红牡丹。 狐母的手还搭在他剑鞘上,指甲缝里全是泥——那是她为了护女儿,用血肉之躯扒开树根时蹭的。 现实中,程砚的钉耙"当"地一声磕在石俑膝盖上。 他额角渗着汗,余光瞥见安燠闭着的睫毛在抖,心里立刻揪起来。 石俑的手臂突然伸长,青铜指甲擦着安燠后颈划过,在石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 "奶奶的!"程砚吼了一嗓子,虎牙咬得咯咯响。 他突然想起腰间挂的蜜罐——是上个月偷了百花仙子的蜂房,用熊妖法力酿的桂花蜜。"夫人说甜香能引妖修分神,这石头人总该有点灵性吧"他反手扯下蜜罐,"咔"地捏碎瓶颈。 金黄的蜜浆溅上半空,晨雾里立刻浮起甜得发腻的桂花香。 石俑的青铜眼珠突然转了转,举起的手臂悬在安燠头顶,像根生锈的房梁。 程砚趁机扑过去,钉耙九齿卡在石俑脖颈处,熊妖的蛮力顺着耙柄炸开:"给爷碎!" "轰——"石俑的头颅被掀飞三丈远,碎成八块的青铜里滚出颗鸽蛋大的夜明珠。 程砚踹开石俑残躯,扑到安燠身边,熊爪轻轻托住她后颈:"夫人夫人"他看见她眉心渗着细汗,睫毛上还挂着泪,心尖跟着发颤,"是不是那老匹夫欺负你了等我把他的道袍扒了,拿蜜罐腌他!" 安燠的睫毛动了动,识海里传来玄真子的哭嚎:"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妖典暴露我偷看堕仙术的事......"她咬了咬舌尖,强撑着意识继续施压:"那你杀我族人时,怕过他们的眼泪吗" 就在这时,幻境突然像被人扯了块幕布。 安燠感觉有双无形的手在撕她的识海,疼得她蜷起手指,指甲掐进掌心。 程砚突然被震得向后飞退,钉耙"当啷"落地——他看见半空中裂开道金纹,像块被摔碎的镜子,有个穿金缕玉衣的仙人踏云而来,脚下踩着的莲花泛着冷光。 "大胆妖孽!"那仙人的声音像敲在青铜钟上,震得崖边山杏树的花苞簌簌掉落,"昆仑禁地是尔等撒野之处"他抬手一拂,安燠和程砚同时被抽飞,撞在身后的石墙上。 程砚在半空扭转身子,用熊背护住安燠,闷哼一声:"夫人别怕......" 安燠眼前发黑,隐约看见玄真子的神识裹着黑血钻进那仙人袖中。 她想喊程砚的名字,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最后一幕画面里,程砚的虎牙还挂着血,却冲她咧出个笑:"我在......" 再睁眼时,安燠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 她想动,却发现手脚被半透明的光链捆着。 不远处传来程砚的闷哼:"夫人你醒了"她转头,看见他也被捆在对面的光链上,熊耳朵蔫蔫地垂着,发间还沾着山杏树的花瓣。 雾里突然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有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擅闯昆仑禁地,勾结邪修,你们可知罪" 安燠攥紧手心——那里还留着程砚护她时蹭的血,带着点铁锈味。 她望着程砚蔫巴巴的熊耳朵,突然笑了:"等我先问问,这笼子能点外卖吗我饿了。" 程砚愣了愣,也跟着笑起来,虎牙上的血珠在雾里闪着光:"我兜里还有半块桂花糕,等会偷摸塞给你。" 雾深处,那女声突然顿了顿。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团黑血正顺着光链的缝隙,缓缓渗进脚下的白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