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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的山风裹着松脂香灌进来时,程砚正蹲在石案前拍掉《山祀旧典》封皮上的虫蛀碎屑。 安燠凑过去时,他后颈的熊毛被风掀得翘了半寸——这是他犯蠢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像被踩了尾巴的笨熊。 “‘每逢岁末,山神须于界碑挂守岁灯七盏,以照幽途,慰无主孤魂’。”程砚用指甲刮开被霉斑糊住的字迹,声音里藏着点刻意压下的兴奋,“你说巧不巧上个月给山脚下老猎户治腿伤,他说巡山时见三岔路口的界碑底座有个石龛,正好能塞灯座。” 安燠的狐狸耳朵在发间抖了抖。 她想起三天前程砚扛着半袋蜂蜡回来,说是去百花谷换蜜时顺的——原来那不是为了给她烤蜂蜜松饼,是早就在盘算这个。 “显隐墨汁要掺影蜕衣的碎片对吧”她踮脚戳了戳他后背,“上回你说在不周山遗址捡到的蛇蜕,是不是就藏在山神庙梁上那个破陶罐里我前日翻找桂花酿时碰倒过,还被你凶了一顿。” 程砚的耳尖腾地红了。 他慌忙把旧书往怀里一拢,假装去拨弄案上的烛台:“那、那是怕你碰着灰……”话没说完就被安燠揪住了狐狸尾巴尖——这是她识破他说谎的惯用手段。 “程大笨熊。”她歪头笑,尾巴尖在他掌心蹭了蹭,“我欢喜你藏这些小心思。” 夜色渐深时,山后林子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 程砚召集来的小妖们蹲在树杈上,用竹片挑着融化的蜂蜡往模子里倒。 安燠裹着程砚的熊皮大氅坐在石头上,看他举着块半透明的灯壳子对月光:“影蜕衣的碎片要融在蜡里,白天看是普通红灯,夜里灯油一热,墨汁写的字就显出来了。” “那这盏写李靖调动诛妖令符的时间线。”她捏着另一块灯壳子,指尖拂过内壁用显隐墨汁画的小楷,“这盏抄文殊童子的经卷比对图……还有这盏……”她的声音突然轻了,“写佛骨虫卵幻象的。” 程砚的钉耙“咚”地戳在地上。 他伸手把她冻红的指尖塞进自己掌心焐着,声音粗哑:“那日你说被灭口前,看见金符上有托塔李天王的印,我就去查了所有诛妖令符的发放记录——”他指腹蹭过她腕间那道淡粉色的旧疤,“每一道时间都对不上,除了这盏灯里的。” 安燠突然扑进他怀里。 熊毛蹭得她鼻尖发痒,却比任何仙法都暖。 她听见他心跳如擂鼓,混着远处小妖们的窃笑:“山神大人又被夫人拐跑啦!” “笑什么!”程砚吼了一嗓子,耳尖却更红了,“都给我把灯油里的迷心蜜和劫火烬掺匀了!迷心蜜要三滴,劫火烬半钱——多一滴甜得发腻,少半钱烧不出记忆!” 小妖们吐着舌头缩成一团。 安燠憋着笑抬头,正撞进他眼底的温柔:“等灯挂起来,凡靠近的人都会想起被掩盖的真相。就像……”他摸出块温热的杏饼塞进她嘴里,“就像你咬这杏饼,第一口是甜,第二口就品出里面藏的杏仁香。” 天刚蒙蒙亮时,七盏红灯已经挂在了三岔路口的界碑上。 每盏灯下垂着木牌,字是安燠用狐狸爪子蘸朱砂写的,歪歪扭扭却格外醒目:“此光照见被焚之真言”“此光照见被换之经匣”“此光照见被钉之魂”。 程砚后退两步,用钉耙比量灯串的高度。 安燠蹲在他脚边数灯笼:“第一盏对南天门,第二盏照雷池,第三盏……”她突然顿住,指着最末那盏灯,“最后一盏灯油里多掺了我半根狐毛。” “做什么”程砚凑过来。 “让他们梦见我收租啊。”她眨眨眼,“上回土地公说神仙也怕欠账,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李靖的诛妖令符钱,文殊的经匣修补费,连当年打我的那棒,都得算利息。” 程砚愣了片刻,突然仰头大笑。 山雀被惊得扑棱棱飞起来,撞得灯笼晃了晃,暖黄的光映得他眼角发亮:“我夫人真是天生的账房先生。” 变故是从晌午开始的。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巡天童子小禄——他每日要从三岔路口过三次,给南天门送瓜果。 据他事后跟灶君哭诉,他刚走到第二盏灯底下,就觉得脑门发沉,眼前突然浮现出画面:托塔李天王捏着枚金符,正往个白衣女子心口按,女子脸上的血珠溅在金符上,晕开个“佛”字。 “那女子的眼睛……”小禄捧着茶盏的手直抖,“跟玉面夫人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话正巧被路过的雷部神将听见。 当天傍晚,南天门就炸了锅。 有说小禄中了邪的,有说他故意抹黑仙官的,连值日功曹都被召去查灯笼——可他刚伸出手,那灯“嗡”地一声就升到了树梢,光芒暴涨得他睁不开眼。 更诡异的是,第二日早朝时,玉帝刚端起茶盏就皱了眉:“朕昨夜梦见一张纸,写着‘玉面夫人收租处’,后面还列了长长一串账目……” “臣也梦到了!”增长天王摸着心口,“臣梦里那纸飘在云头,最后一行写着‘雷部拆灯费:黄金三千两,限三日内结清’。” 殿上众神面面相觑。 千里眼赶紧去查三岔路口,回报说七盏灯还好好挂着,只是每盏灯底下都多了块木牌,新写的字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欠债不还者,灯油变苦,梦变刀。” 安燠在洞府里听得直拍大腿。 她趴在程砚背上看小妖递来的密报,尾巴尖把案上的瓜子壳扫得乱飞:“好个小禄,哭得跟被抢了糖人的小娃娃似的——不过那金符的画面是我用‘梦噬因果’改的,他倒演得像真的。” 程砚正在给她温桂花酿,闻言手一抖,酒液溅在密报上:“你、你不是说这技能只能让人梦见半真半假的事要是被查出来……” “所以我选了小禄啊。”她晃着他的手腕,“他上个月偷吃广寒宫的桂花糕被逮住,现在正怕被记过——人一慌,说的话就更像真的了。” 话音未落,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识海炸响。 安燠猛地坐直,狐狸耳朵刷地竖起来:“程大笨熊!系统提示!触发终极成就‘万灯如眼’,奖励是开启‘天机回廊’,能重现重大事件全程影像!” 程砚的酒壶“当啷”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捡,却被安燠拽着胳膊往上提:“你听见没我能让所有人看见,当年那棒到底是谁下的令!” 洞外的山风突然大了。 七盏灯笼的光穿透云层,像七把金剑直指天门。 程砚望着那光,伸手把安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他的掌心还沾着灯油的甜,混着松脂的香:“你说,当年他们要灭口,是怕你看见什么” “现在不用猜了。”安燠摸出腰间的鸣冤幡,幡面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天机回廊能照见真相。等灯油烧到第七层……”她望着程砚,眼睛亮得像星子,“你说,他们敢不敢接这盏照妖灯” 程砚没说话。 他走到洞门口,把九齿钉耙重重插在地上。 钉耙上还沾着昨夜挂灯笼时蹭的蜂蜡,在月光下泛着暖黄的光。 他回头看她,嘴角慢慢翘起来:“这一回,我不拦雷。我等雷来。” 洞外,七盏红灯静静燃烧。 光如利刃,刺破云海,在天幕上割开道裂痕。 安燠忽然想起程砚翻旧典时,书页间飘出张泛黄的纸,上面有行小字:“守岁灯七盏,照天照地照人心。” 她摸出系统新奖励的“天机回廊”令牌,指尖轻轻抚过牌面。 远处传来小妖的呼喊:“夫人!第七盏灯亮时,南天门偏库爆了一声,像是有什么碎了!” 程砚走过来,把她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里。 熊毛蹭得她鼻尖发痒,却比任何仙法都暖。 他望着洞外的光,声音很低:“你说那碎的,会不会是……” “是时候了。”安燠打断他,把令牌按在他掌心,“让他们看看,被掩盖的,到底是什么。” 洞外,七盏灯的光突然同时暴涨。 月光被压得淡了,星子被照得暗了,连南天门的金漆都褪了三分。 程砚望着那光,突然笑出了声:“我就说,咱们的计划……” 他没说完。 安燠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像当年在墓前,就像昨夜挂灯笼时,就像此刻洞外的光刺破云层时——他们的计划,该成了。 山风卷着灯油的甜飘进来,裹着点若有若无的焦味。 安燠忽然想起《山祀旧典》里那句被虫蛀了大半的话:“活魂立冢,天规可证。” 或许,真正的天规,从来不是写在仙策上的那些字。 而是—— 有人举灯,有人守灯,有人愿意为一盏灯,撞破天规。 洞外山风裹着松脂香往洞里钻,安燠蜷在程砚铺的熊皮褥子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鸣冤幡的流苏。 这是她第三次听见洞外传来小妖们的窃笑——方才第七盏灯挂上界碑时,那盏灯竟自己转了三圈,灯穗子恰好扫过负责递梯子的胖山猫鼻尖,惹得山猫抱着尾巴满地打滚。 "夫人快看!"小狐狸阿绒从洞外探进半张脸,耳朵尖还沾着灯油,"程郎君又往灯里塞东西了,这次是张画着小塔的黄纸!" 安燠抬眼望去,洞外空地上,程砚正蹲在最后一盏灯前。 他宽肩窄腰的身影被灯笼映得暖黄,粗粝的手指捏着片薄如蝉翼的纸,正往灯罩内壁贴。 那纸是他用"影蜕衣"碎片混着蜂蜡熬了整夜制成的,白天看是普通红灯笼,可等月上中天—— "是文殊菩萨那座藏着假经的浮屠塔。"安燠嘴角翘起,想起昨夜程砚翻《山祀旧典》时的模样。 那本书霉得厉害,他翻一页打三个喷嚏,鼻尖都红了,偏还固执地用袖口护着泛黄的纸页:"旧典说守岁灯要照幽途,我偏要它照照那些神仙藏在幽途里的腌臜事。" 说话间程砚已经直起腰,九齿钉耙往地上一杵,震得石砖都颤了颤。 他转身时,腰间挂的蜜葫芦晃了晃,"啪嗒"掉出两颗山杏——这是今早他偷偷塞进去的,说是"给夫人垫垫肚子"。 安燠望着那两颗山杏,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蹲在悬崖边摘野果,被马蜂窝追得满林子跑的模样,嘴角的笑更深了。 "灯油调好了。"程砚大步走进洞来,身上带着股甜甜的焦香,是"迷心蜜"混着"劫火烬"的味道。 他伸手要摸安燠的头,却在半途停住,指尖蹭了蹭自己沾着灯油的袖口,"等会用'梦噬因果'时,要是累了就捏我衣角。" 安燠没接话,反而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程砚掌心的茧子蹭得她脸颊发痒,像小时候在青丘被老狐狸舔毛的感觉。"你前夜挂第三盏灯时,手都抖了。"她突然说,"是怕灯油没搅匀" 程砚耳尖泛红,脖颈的熊毛跟着颤了颤:"那、那是山风太大。" "骗狐。"安燠笑出声,抽回手时摸出片柳叶,"阿绒说巡天童子卯时三刻会路过三岔口。"她将柳叶按在眉心,系统提示音立刻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目标:巡天童子丙戌|因果线紊乱度+30%|是否启动'梦噬因果'】 "启动。"安燠闭紧眼,意识瞬间被拽入一片白雾。 她看见自己变成丙戌的模样,穿着缀银星的玄色仙衣,正提着灯笼往南天门走。 突然,前方出现道身影:白衫胜雪,眉眼像被水洗过的琉璃,正是原着里本该被剜心的"玉面夫人"。 "佛门清净,不容妄视。" 安燠的声音从白雾里渗出来,混着金铁交鸣。 她看见"丙戌"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浮现金符,正正打入白衣女子心口。 女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嘴角溢出黑血,最后望来的眼神像把刀——那是安燠自己的眼睛。 "啊!" 洞外传来惊呼。 安燠猛地睁眼,额角渗出细汗。 程砚已经蹲在她面前,手掌覆在她后颈,熊毛挠得她痒痒的:"成了" "成了。"安燠喘着气,指节捏得发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杀我的画面。"话音未落,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绒撞开洞门,尾巴炸成毛球:"夫人! 巡天童子丙戌在南天门大喊'我杀了玉面夫人',被值守天将捆去天牢了!" 程砚猛地站起身,钉耙在地上划出火星:"好!"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青铜,"他们越慌,就越容易漏马脚。" 事实比他们预想的更快。 未时三刻,洞外突然响起惊雷。 安燠掀开门帘,正看见七盏灯笼浮在半空,红光将整片山染成血色。 雷部神将韦力站在山脚下,九节雷鞭攥得发白:"大胆山妖! 竟敢用邪术惑乱天庭!" "邪术"程砚扛着钉耙走出来,声音像闷在瓮里的钟,"韦力将军不妨凑近了看看,这灯上写的可是《山祀旧典》里的守岁规条。" 韦力的脸瞬间涨红。 他往前走两步,雷鞭刚要触到灯笼,红光突然暴涨。 安燠看见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那红光里竟映出韦力自己的模样:跪在菩提树下,亲手将一卷经匣塞进佛骨虫茧里。 "不可能!"韦力踉跄后退,雷鞭"当啷"掉在地上,"我、我从未......" "将军这是怎么了" "韦力将军失心疯了" 山脚下突然响起窃窃私语。 安燠眯眼望去,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巡山仙官,个个盯着韦力身后的灯笼。 有个小仙官指着灯笼尖叫:"看! 灯里有张纸! 写着'韦力,佛骨虫卵,三月十五'!" 韦力的脸瞬间煞白。 他转身要跑,却被红光缠住脚踝——那是灯笼里飘出的"显隐墨汁",此刻正化作锁链,将他牢牢捆在原地。 "夫人!"阿绒从树后窜出来,爪子举着片碎玉,"南天门偏库爆了! 这是从碎渣里捡的,像是......像是当年劈你的雷楔!" 安燠接过碎玉,指尖刚触到表面,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电闪雷鸣中,一道雷楔破空而来,劈碎了她的妖丹。 雷楔上刻着的"李"字,正和碎玉上的痕迹严丝合缝。 "李靖。"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抬头看向程砚。 程砚的钉耙已经横在胸前,熊毛根根竖起,像座黑黢黢的小山:"等的就是这一刻。" 洞外的灯笼突然同时爆响。 七道红光冲上云霄,在天幕上织成一张网。 安燠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终极成就'万灯如眼'触发|奖励:'天机回廊'已解锁|提示:使用需消耗'天机引珠'】 "天机引珠......"安燠摸着腰间突然发烫的锦囊,里面有颗珠子正轻轻跳动。 她抬头看向程砚,后者也正望着她,眼里有火光在烧。 "去拿引珠。"程砚说,声音哑得像砂纸,"我守着灯。" 安燠点头,转身往洞深处走。 她能听见洞外的喧嚣:神仙们的惊呼,灯笼燃烧的噼啪声,还有程砚的钉耙砸在地上的闷响。 锦囊里的珠子跳得更厉害了,隔着布料都能烫到她的手。 而此刻,她只需要—— 推开那扇藏着"天机引珠"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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