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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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打算加快脚步找个地方把身上的装扮换下后回家，可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的一幕吸引住了。 只见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和一个瘦弱的小孩，吃力地推着一车西瓜往坡上走。 老人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车把，手背上青筋暴起，由于用力，指节都泛白了;小孩也不甘示弱，小小的身子前倾着，双脚使劲蹬地，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与倔强。 杭景枝见状，毫不犹豫地快步走过去，想要帮忙。 可还没等她伸手，那破旧的车轱辘像是不堪重负，突然一歪，整辆车猛地趔趄了一下。 “不好!” 杭景枝惊呼出声。紧接着，满车子的西瓜如同脱缰的野马，纷纷滚落下来，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鲜红的瓜瓤和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二楼窗边，本就一直没有收回目光的沈砚坻也随着杭景枝的目光注意到了这一幕。 老人看着那满地破碎的西瓜，眼神中满是绝望，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蓄满了泪水，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他那布满沟壑的脸颊滚落下来。 他无助地蹲下身子，双手颤抖着想要捡起那些破碎的西瓜，可破碎的瓜瓤在他手中根本无法拼凑起来，他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一声声悲切的呜咽。 小孩站在一旁，眼眶也红通通的，小手紧紧拽着衣角，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里小声嘟囔着：“爷爷，这可怎么办呀……” 杭景枝心疼极了，她赶忙蹲下身子，和老人一起试图抢救那些还未完全破碎的西瓜。 她小心翼翼地将稍微完整一些的西瓜一个个捡起，放在一旁，可无奈大部分西瓜都已经摔得稀烂，经过一番努力，最后也只留下两三个完好的西瓜。 老人看着这仅存的几个西瓜，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对着孙子，声音颤抖地说道：“对不起，福娃，今年爷爷又不能送你去上学了……” 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杭景枝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心中猛地一揪，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车西瓜竟然承载着爷爷孙子的学费。 她望着老人和小孩那满是无助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尽管自己现在也捉襟见肘，但此刻，她却也见不得这样的民生疾苦。 于是，她咬了咬嘴唇，走到老人面前，轻声问道：“老人家，这一车子西瓜多少钱?我买了。” 老人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杭景枝，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这车西瓜都坏了，没几个好的了，哪能要你的钱……” 杭景枝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没关系，坏的我也要。” 老人叹了口气，说：“可不能白要你多的钱，这怎么好意思……” 杭景枝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等你下一次收成的时候，再补上给我不就行了?到时候还在这里。” 老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他看了看身边的孙子，想到孩子的学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杭景枝的提议。 杭景枝伸手去掏钱包，可当她打开钱包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今天出来买了些东西，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有些焦急，看着老人和小孩期盼的眼神，她对老人说：“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转身快步跑回茶楼。 此时，沈砚坻和裴纪还坐在二楼窗边。 裴纪是看沈砚坻一直没动筷子，才看向窗外，并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只看到杭景枝又突然折返回茶楼，不禁好奇地说：“霜霜怎么又回来了?” 沈砚坻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茶楼门口，不一会，那道亮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到杭景枝又回来了，裴纪脸上露出一抹调侃的笑容，打趣道：“霜霜，你怎么又回来了?瞧你这跑上跑下的，饭没好好吃，运动量倒是挺大。” 杭景枝气喘吁吁地跑到裴纪面前，急切地说：“表哥，你能借我点钱吗?” 裴纪正想问多少，那边沈砚坻却已经将几张大团结递到她面前，问道：“够吗?” 杭景枝转过头，看向沈砚坻手里的钱，犹豫了半晌，道：“谢谢沈营长，我问我表哥借就好。” 说完，她的目光又转向裴纪。 裴纪却伸手从沈砚坻手里拿过那几张大团结，说：“霜霜，砚坻愿意借你你就先拿着。” 杭景枝看着被塞在手里的钱，她并不想拿沈砚坻的钱，可一想到外面老人和小孩还在等，她估摸着这个年代小学的学费大概是20元左右，只拿了2张大团结，而后将剩下的还给沈砚坻，道：“沈营长，谢谢你，这个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说完，她又急匆匆地跑下了楼。 沈砚坻和裴纪透过窗户，正好看到杭景枝跑到老人面前，将钱递给了他。 老人接过钱，双手颤抖着，眼中满是感激，他拉着孙子，对着杭景枝深深地鞠了一躬。 杭景枝连忙扶起老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老人将几个西瓜递给杭景枝后，杭景枝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老人和小孩推着那辆破旧的车，慢慢远去。 杭景枝提着三个沉甸甸的西瓜，看着老人家和小孩离去的身影有些欣慰但是又有些心疼。 拍摄赚来的钱，就这么被她没几天的，花了不少，她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把钱挣回来。 就在她提着西瓜，边思索着边低着头自顾自往前走的时候，后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沈砚坻和裴纪正从茶楼里走出来。 沈砚坻身姿挺拔，穿着那身干净利落的军装，步伐沉稳有力;裴纪则跟在他身旁，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 沈砚坻快步朝她走来。“裴霜霜同志，我和阿纪已经吃完饭了，你要去哪里，我们送你。” 杭景枝一听，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让沈砚坻送她，她岂不是要露馅。她连忙摆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沈营长，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和我表哥好久没见，肯定还有很多话要聊呢，就不用管我了。” 说着，她疯狂地朝裴纪使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打个圆场。 裴纪看到杭景枝递过来的眼神，心中暗自好笑，却又有些无奈。 原本好好地吃着饭，沈砚坻却突然问他吃饱了没有，然后就匆匆结账买单了。 他也是出来之后，才知道沈砚坻是想送杭景枝回家。 “霜霜表妹啊，砚坻既然都这么说了，就让他送你一程呗，你提着西瓜也重。” 裴纪笑着，故意调侃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