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仙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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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风月无限，人间处神仙不渡 惊轲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尸堆旁的木头，黑烟袅袅，裹杂着腥臭味，将这些本不属于清河杂鱼臭虫带走。 离人泪好像真的有某种魔力，比得上天上神仙的琼浆玉露，伊刀猛猛灌了几口后，眼神都明亮了几分。“他娘的，终于啊，日思夜想的这一口，喝到了，哈哈哈哈哈。”惊轲看着刀哥的笑脸，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伊刀突然凑近，“你小子，还有多少库存” 惊轲故意吊胃口：“那，那可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我不告诉寒姨而且帮我做件事。” 伊刀摩挲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到底是跟着寒香寻跟江宴长大的娃，你是一点亏不吃啊。” 惊轲拉起红线，朝柴王庙外走去。“那刀哥你自己看嗷，琢磨琢磨利弊。” 伊刀也快步赶上，这身高快两米的大汉如今累的连刀都不想提了，长刀裹着方才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布匹，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唉，我真是欠你们的。说吧说吧，什么条件。” 惊轲突然松开红线的小手转身就朝伊刀行了个大礼。“刀哥，我从不羡仙出逃已经很久，怕是惹寒姨生气了，你帮我说说情呗。” 伊刀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嘴角抽了抽，苦笑道：“不是不帮你，是我这次恐怕也自身难保。”伊刀在说话的时候，惊轲身后那道小小的身影已经挪动着步子慢慢后退了。 惊轲转身就看到红线已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远，笑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跑什么，咱俩有难同当。”惊轲几个大跨步追上红线，揪住后衣领，“别跑，你得帮我，不然你就没有老大了。” 红线戳戳手指，“老大，我爹让我抄的书我还没抄完，前两天去寒姨店里帮忙我还偷跑去丹崖找时一墨玩。后来回来就被劫了。” 惊轲一脸死相，“那算了，此去生死未卜，听天由命吧。” “老大，你别太担心了，寒姨跟我说等你回来就让你抄书，我知道老大最不喜欢抄书，已经提前帮你抄了两遍了。” 惊轲两眼放光，掐着红线的小脸一顿乱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老大的。走了，我们先去旁边的村子，我有俩朋友还在那边。” 三人的脚步走的轻快，惊轲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彻底把自己融入进这个世界了，彻底把清河当作了自己的家。三人边走边聊，红线也对高大汉子放下了戒备，许是这个小女孩过于讨人喜欢，刀哥竟直接将长刀丢给惊轲，把红线架在肩膀上。 三人抵达村子的时候，小十七正扛着自己的巨剑在村头来回踱步，看到惊轲回来，小十七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惊……轲，你……终于回……来了。” 惊轲朝他点头，“辛苦了十七，昨晚应该没什么事吧。”小十七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柳……姐姐。” “走，我们这就去看她。”村子里的门户本来都还紧闭着，听到村口的动静，村头的那几户人家先有人走了出来，“少东家回来了，想来是那些盗匪都清理干净了。” 惊轲咧嘴朝汉子笑笑，“是的叔，就是柴王庙被糟蹋的脏脏的，还得劳烦乡亲们收拾一番了。” “哪里的话，少东家真是我们的福星。” 在一句句的夸赞里，惊轲差点迷失了自我，“叔叔婶婶就别夸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更何况我也不是一个人，有人帮忙的。” “都是我们的恩人。” …… 围绕在村子上空的阴霾散去了，大家也都恢复了日常，该去忙活的男人已经带着工具走出家门。惊轲四人也来到了柳衔蝉给那两位江湖游侠治病的地方。柴门被推开的时候柳衔蝉根本没有察觉，还靠着墙角熟睡，脸上有几分憔悴。温逸绪的伤口比较深，还需要更进一步的治疗，不然整只手都要废掉，公孙樆川伤的也不轻，不过在柳衔蝉的帮助下，今天的气色明显比昨日好的不只一星半点。 温逸绪：“谢少东家的救命之恩。”一旁的公孙樆川也抱拳道谢。 惊轲：“是柳姑娘救得你们，不过条件有限，还得进一步治疗，不羡仙有个活人医馆，天不收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的，只是可能收的钱可能有些多，不知道二位……” 公孙樆川摆摆手，“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好了，钱不钱的，都是后话了，没钱再赚就是了。”温逸绪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咱们走吧，回！不羡仙！”惊轲叫醒柳衔蝉，几人一起跟村民道别便上了路。 惊轲来到这个世界也有些日子了，也已经适应了每日的奔波打斗，如今才算是真正的放慢脚步，真真切切的感受脚下的土地，风中的花香。不得不说清河的景色是真的很美，放眼望去全是绿意，隐月山顶的太平钟楼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神仙渡口的风筝高高飞起，四月，气温适宜，万物生机勃发，因为离人泪即将产出，去往神仙渡的路上多了许多生面孔，都是冲着寒香寻酿的那壶离人泪去的。 “清河八大！烧鸡……哎！少东家，你回来了！”在神仙渡口不远处摆摊卖八大碗的朱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惊轲。 惊轲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朱老板，还是没碗不让吃啊。” 朱八碗叹了口气：“祖上定下的规矩，不遵守不行啊，那不是不孝吗！” “朱老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惊轲眼睛一转，凑到朱八碗耳边说道：“你跟熊大合计合计，让他找个人在渡口卖碗，利润你俩五五分成，不是还能赚一笔，或者你自己卖碗呗，你祖上又没说不让你卖碗。” 朱八碗眼睛亮了起来：“少东家好计谋啊！只是这价钱多少合适呢。” 惊轲干着急，“神仙渡那边就是烧瓷岭，那么多边角料，随便收点卖个几文就行了。还能帮烧瓷岭的人处理残次品，这不一举多得。” “哎呀！少东家，真是神人啊！神仙渡将来定然会成为天下第一渡口的！这，这，这，你们拿着吃。”朱八碗拿出自己的烙饼和馍馍给惊轲，惊轲自然也不客气，收了东西朝朱八碗摆摆手就走了。 一行人吃着烙饼啃着馍馍很快就来到了神仙渡口，这一路上的接触已经让红线跟小十七打成一片，毕竟都是两个孩子，此时红线正坐在小十七的肩头，两米多的视野果然宽阔，红线突然惊叫：“老大！是妙妙喵！快看，他跟花旋风在玩。” 惊轲本来就很喜欢猫猫狗狗，来到这边更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撸猫撸狗的机会。小十七抱红线下来，惊轲跟红线俩人朝着两只猫猫就跑了过去。 妙妙喵脊背一阵发凉，抬起屁股就准备逃跑，可惊轲的魔爪先他一步到达，妙妙喵就这么被惊轲抓住，独眼的妙妙喵一脸死相，惊轲将它抱在怀里一顿猛吸，“啊！是小猫味！太对了！” 周遭的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红线蹲在花旋风旁边，渡口的路人也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吸猫发癫的惊轲。惊轲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当事人表示那个时候根本没管什么路人，就是很想吸。 突然河边小舟上的预付开了口：“少东家这是猫瘾犯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神仙渡的少东家，有趣有趣。” “这俊俏的后生没想到是个猫奴，实在是可爱。” “看见没，小孩，吸猫要有度，不然你长大了就跟他一样。” 清凉的风将这些话语吹进惊轲的耳朵，红晕顺着他的脸爬到了脖子。惊轲撒开手，妙妙喵眨眼便没了踪影。作为一名资深的i人，这场面直接击溃了惊轲的内心。他起身，如行尸走肉般进入神仙渡。 伊刀朝着红线问道：“这小子一直这样” 红线也是一脸问号：“我不知道老大今天是怎么了，他之前，没这么疯狂的。” 小插曲很快便过去，进入神仙渡后，一声声少东家让惊轲狂跳的的心逐渐平静下来。惊轲也朝着神仙渡里的居民打着招呼。放眼望去，渡口的酒肆里多了不少狂澜打扮的人在喝酒，有几个梨园打扮的弟子在一旁搭起了台子，台下大多是天泉和九流门打扮的人。惊轲心中暗暗想到：这次来的江湖游侠不少啊，得把他们都留着，还是先回家哄寒姨吧，不然我我真得掉层皮被禁足。 神仙渡距离不羡仙还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座小山，这段路对惊轲来说凶险万分，只因这段路上有不少大鹅。惊轲根据原主的记忆来看，自己这一身大成轻功，一半的功劳来自于江叔魔鬼的训练，一半便来自于这些大鹅。小时候为了躲避这些大鹅的围攻，原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原来自己也是个熊孩子来着。 惊轲边走边想，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少东家”说话的人正是神仙渡的樵夫刘老汉。 “是我啊刘叔。” 刘老汉盯着惊仔细瞧瞧，又揉揉眼睛仔细瞧瞧，猛拍一下大腿，“他娘的，有骗子！少东家，前面山涧里，有个跟您长得很像的人，在那里卖瓜，打着少东家的名号，那瓜一看就是劣质的，净骗那些没来过神仙渡的江湖游侠，这不是砸咱们招牌吗。” 惊轲还没反应过来，刘老汉登时丢下扛着的木材，拉着惊轲就要找那人算账去。惊轲也要看看到底是谁敢玩灯下黑这一套，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红线喊道：“红线！你带温逸绪和公孙樆川去找天叔，让柳姑娘、小十七和刀哥先在我家坐会，我去去就来。” 刘老汉拉着惊轲来到假少东家的摊子前，那人正叫卖的起劲。摊前是几个天泉和三更天的弟子，还有一位醉花阴的姑娘。眼看几位天泉弟子就要掏钱买瓜，惊轲直接大声喊道：“各位可别被骗了！” 着中气十足的声音把瓜摊前的人都吸引了过来，那假少东家看到惊轲，眼神有一瞬的闪躲，随即又理直气壮起来，“哪来的外乡人，打搅小爷做生意” 惊轲那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冲上去就掀了摊子，“在神仙渡还敢冒充我的名号，你是真不怕死啊你。”惊轲没有注意，身后两名三更天的人已经悄然靠近。 惊轲正在激情开麦骂那个冒充自己的假货，两名三更天的眼神交流后三下五除二就将惊轲按在了地上。“你们干嘛！放开少东家。”刘老汉见状就要上前去，却被天泉的人拦住，“大爷别去，那是三更天的人。” 只见那名男性三更天弟子将惊轲腰上的玉牌取下，那正是川上术给惊轲的那枚腰牌，“我怎么不知道不羡仙的少东家入了三更天还当上了长老。” 惊轲扭头看向那名男弟子，“靠，那是川上术给我的，在北盟遗址给我的，我可没入三更天。” “那她人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俩最后一次见是在丰禾村，我还帮你们杀了誓笠，你们就这么对我” 两名三更天弟子再次对视后松开了惊轲。“三更天求不得，岁长兮，方才多有得罪。” 一旁的女弟子也悠悠开口，“憎相会，醉玉生，得罪了。” 岁长兮将玉牌还给惊轲，“行走江湖，还是得多一分小心，望少东家不要见怪。” 惊轲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摆摆手，“都是小事，就是吓我一跳。” 醉玉生看着假冒惊轲的人，问道：“他，怎么办。” 惊轲瞧见醉玉生的刀已经出鞘一寸，赶紧说道：“罚他去给神仙渡砍三天柴算了。” 一旁的天泉老铁也打着圆场，“就是就是，大好日子，不见血了，我们天泉的看着他。” 惊轲指了指刘老汉，对那人说道：“砍完的柴都给我送刘叔家里去，明白不。” 瞧着一群凶神恶煞的江湖人，那人也不敢反驳，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诸位来我神仙渡，是在下招待不周，还让大家看了笑话，今日我还有事，明日来不羡仙，我请客。”惊轲对着众人抱拳说道。 “那我付钱！”一旁天泉的老铁赶忙接话。 大家在抓假少东家的时候都没有注意，那名醉花阴弟子正在拿着纸张写写画画，纸张上方写着几个大字《东方第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