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一团神仙打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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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新一团所有能响的家伙什全开了火，机枪的嘶吼、步枪的爆豆声、甚至战士们扯着嗓子的喊杀声，在山谷里汇成一股震耳欲聋的洪流，死死地钉在土匪寨的正面。寨墙上的火力果然被吸引过来，疯狂地压制着正面佯攻的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刘川趴在一块石头后面，眼睛死死盯着怀表，汗水顺着他紧抿的嘴角流下。 就在张大彪这边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弹药也消耗得飞快，心里直骂娘的时候—— 轰，，， 一声爆炸声从寨子侧后方的悬崖根部传来，那声音不像迫击炮弹落地那么脆亮，反而带着一种撕裂岩石的闷响，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黑云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石头寨墙，靠近悬崖的那一段，竟然猛地坍塌下去一大块，碎石泥土混合着硝烟冲天而起。 寨墙上土匪的惊呼和惨叫瞬间压过了枪声。 柱子成了，刘川眼中精光爆射，猛地跃起，嘶吼声穿透战场，“张大彪，缺口，带人冲进去，快。 冲啊，张大彪眼珠子瞬间红了，第一个跳了起来，端着刺刀，带着一营的战士，朝着那处被炸开的、还冒着浓烟的缺口猛扑过去， 战斗毫无悬念，被炸懵了的土匪，正面火力又被死死吸引，侧翼被王承柱那精准到变态的一炮轰开致命缺口，士气瞬间崩溃。 不到一个时辰，寨主谢宝庆就被张大彪像拎小鸡一样从床底下拖了出来，黑云寨换了主人。 看着堆满仓库的粮食、成箱的弹药、还有缴获的几十条长短枪，张大彪咧着嘴，拍着王承柱的肩膀：“柱子，你他娘的打炮真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随即又看向正在翻看缴获清单的刘川，眼神复杂，“团长……你咋知道那里能炸开还知道有条野狗道” 刘川没抬头，手指划过清单上“磺胺粉二十盒”的字样，随口道：地图上标的。谢宝庆也不是铁板一块，总有人想换个活法。他合上清单，“清点物资，救治伤员，安顿好寨子里愿意留下的百姓。我们只休整一天。 一天，”孙德胜刚包扎好胳膊上一道被流弹划开的口子，“团长，弟兄们刚打完，不少挂彩的，这寨子多好……” “好”刘川抬眼看他：鬼子知道我们在这里打下黑云寨，需要几天” 孙德胜一噎。 一天。刘川语气斩钉截铁，“粮食按需带走，带不走的，分给寨子里留下的穷苦人，武器弹药全部带走，重伤员留下隐蔽养伤，留一个排保护。其他人明晚天黑后出发。 夜黑如墨，新一团悄然离开了刚刚打下不到一天的黑云寨，融入莽莽群山，队伍沉默地行进，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武器碰撞声。 张大彪走在刘川身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团长，咱现在往哪去回咱原来的驻地休整” 驻地刘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冷意，“鬼子现在肯定知道新一团换了团长，还打下了黑云寨。他们正等着我们回窝呢。” 他停下脚步，摊开那张在夜色下几乎看不清的宝贝地图。张大彪凑近，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看到地图上几条弯弯绕绕、让人眼晕的红色箭头。 看见这个点没有刘川的手指戳在一个叫“河源”的小地方。 河源那不是鬼子一个小据点吗没啥油水啊，张大彪不解。 油水不大，位置关键。刘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滑动，它卡在两条补给线中间。我们下一步打它。 打河源张大彪差点叫出声，“团长，咱刚打完黑云寨，虽说补充了点，可鬼子据点有炮楼，硬啃咱这点家当……” 谁说硬啃了刘川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绕过河源，指向更北面一个叫“马家洼”的村子，派一个连，带上两挺机枪，后天傍晚，在马家洼那边动静闹大点，放火烧两个空草垛子，多打几枪，最好让附近的伪军听见。 张大彪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啊去马家洼闹动静那……河源还打不打了” 打，刘川的手指又猛地戳回河源据点，等河源的鬼子被马家洼的动静吸引，分兵过去查看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告诉负责佯攻马家洼的连队，鬼子援兵一出据点，立刻分散撤退，钻山沟，别恋战。 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死死盯着地图上那条虚线的轨迹：“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刘川没回答，手指在地图上继续划动，画出更复杂的折线：拿下河源不守，搬空仓库，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烧掉，然后，队伍立刻转向西南，进这片老林子。他的手指点在一片标注着复杂等高线的山区。 “进老林子那地方鸟不拉屎……” 进去，休整三天。”刘川的手指猛地从老林子区域向西划出，直指一个叫“万家镇”的地方，“然后打这里。 “万家镇，张大彪这次是真惊了：团长，万家镇可是有鬼子一个中队的驻军，还有伪军一个营，咱这点人……” “谁说要打万家镇的驻军了”刘川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冷酷的笑意，“万家镇外面，有个转运站，存着鬼子刚从太原运来，准备发给周围据点的一批冬装和药品。守备力量，一个鬼子小队加一个排的伪军。”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那几条代表不同阶段行动的红色虚线上快速点过：“我们打掉河源，烧了他们的仓库，然后钻进老林子。鬼子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我们抢了东西，躲进深山休整去了。他们的注意力会被河源和老林子吸引。这个时候，我们突然从老林子钻出来，直扑万家镇外面的转运站，打他个措手不及，拿了东西就走。 张大彪张着嘴，看着地图上那如同鬼画符般、忽南忽北、忽东忽西、最后却像毒蛇一样精准咬向目标的红色箭头，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这打法太邪门了，也太狠了，每一步都在鬼子的眼皮底下跳舞，每一步都踩在鬼子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这能行吗”张大彪的声音有点发干。 刘川收起地图，身影重新没入黑暗，只有他平静的声音传来： 鬼子也是人，不是神仙，他们靠的是地图、电报和固定的思维。我们靠的，是两条腿，和让他们永远摸不着头脑的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