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阴影下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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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之城四位六阶强者如同碾死蚂蚁般清理掉云川市三头六阶丧尸的消息，如同最迅猛的瘟疫，在云川残存的幸存者圈子里炸开。 带来的震撼与恐惧，远比之前听闻星穹拥有七位六阶时更加直接、更加冰冷。 那十分钟内爆发又迅速平息的能量波动，那如同天威般降临又离去的恐怖气息，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 云川这片被视为混乱沃土、强者为尊的猎场，已经迎来了它无法抗拒的主人。 旧的秩序，或者说无序，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秃鹫”所在的据点，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和压抑。 核心成员再次聚集在那栋破败大厦的天台，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算计和狠辣，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躁动。 “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吗”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脾气火爆的汉子声音发颤，他之前是负责监视商业中心区域的， “那紫色的雷！还有那金属风暴！六阶！像杀鸡一样就被宰了！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斗啊！” 他是“屠夫”手下的得力干将，亲眼目睹了赵灵和李锐出手的场面，此刻心理防线几乎崩溃。 “闭嘴！慌什么！” 屠夫厉声喝道，但他自己紧握的拳头也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显然内心远不如表面那么镇定。 夜枭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看向一直沉默着、疤痕在阴影下更显狰狞的秃鹫： “秃鹫哥，我们之前的计划……恐怕行不通了。他们的力量，超出了我们能周旋的极限。那个林川甚至都没有出手！” 潜台词很明显：在能够秒杀六阶的存在面前，任何地形优势、阴谋诡计，都像是孩童的把戏。 人群中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 一个戴着破旧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但眼神同样锐利的男人推了推眼镜，他是团队里的“医生”，负责医疗和部分药剂研制，他缓缓开口： “或许……我们该考虑另一种可能。臣服，或者……合作。” “放屁！” 屠夫立刻反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医生脸上， “臣服把我们辛苦攒下的家当和地盘拱手让人然后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看人脸色过日子老子宁愿带着兄弟们跟它们拼了！” “拼拿什么拼” 医生冷静地反问，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用你的骨刀去砍六阶的领域还是指望秃鹫哥的暗影穿梭能靠近那个林川屠夫，清醒点！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活着，才有以后！” “活着当狗，不如死了痛快！”另一个激进的成员吼道。 “可是……星穹那边，听说规矩很严，但至少……有饭吃，有安全的城墙。” 一个相对年轻、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但眼神已经染上风霜的队员低声嘟囔了一句，立刻引来了屠夫等人凶狠的瞪视，但他还是倔强地没有低头。 他受够了每天醒来都要担心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的日子，受够了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就要和人以命相搏的残酷。 分歧，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 一方是以屠夫为代表的强硬派，他们习惯了刀口舔血、无法无天的自由或者说混乱，宁愿战死也不愿被束缚。 另一方则是以医生和部分年轻队员为代表的现实派，他们认清实力的巨大差距，认为归附强大的秩序是更好的，甚至是唯一的生路。 秃鹫依旧沉默着，他站在天台边缘，望着星穹之城的方向，目光深邃得如同深渊。 手下们的争论仿佛与他无关。 他心中的贪婪并未消失，反而因为星穹展现出的恐怖力量而更加灼热。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醒地认识到，现在的云川，在星穹面前，连成为猎物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算是……需要被清理或者收纳的“杂物”。 硬抗是死路一条。 直接投降他不甘心。 将多月打拼的一切，包括他暗中收集的那些关于异能锻炼、那几个隐藏的资源点、甚至是他自己……都交出去 就在内部争论不休，气氛越来越紧张时，夜枭接收到了外围哨点传来的一条新的、令人意外的消息。 “秃鹫哥……星穹的人……没完全离开。” 夜枭的声音带着一丝怪异， “那个叫叶蓁的城主，在离开云川边界的时候，遇到了我们故意挪过去的那个‘肉猪’圈……她，她把里面那些快死的人都治好了，还……还留下了几包种子和一些基础的净化药方，说是……可以试着种植和净化水源。” 这个消息，像是一块石头投入了沸腾的油锅。 屠夫等人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暴怒： “伪善！这他妈是做给我们看的！想收买人心！” 而医生和那些心生向往的队员，眼中却亮起了不一样的光芒。 能够断肢重生的生命系六阶强者，没有杀戮，反而给予了最底层挣扎者以希望和实实在在的帮助…… 这似乎，和他们想象中霸道冷酷的征服者，不太一样。 秃鹫终于缓缓转过身，疤痕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冷静， “这就是星穹。他们既有碾碎一切的铁拳，也有……看似多余的仁慈。” “这恰恰说明，他们并非一味嗜杀。这，或许就是我们的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意见不一的众人。 “传令下去，所有人，暂停一切对外活动，约束手下，不得与星穹发生任何冲突。” “然后……”他顿了顿，眼中精光一闪， “给我准备一份‘礼物’，和一份能体现我们云川‘价值’的清单。医生，你跟我一起去。” “秃鹫哥，你这是……”屠夫愕然。 “去谈一谈。” 秃鹫淡淡道， “看看这位星穹之主，对我们这些藏在阴影里的‘秃鹫’，是打算一脚踩死，还是……觉得我们还有点用。” 臣服，或许不可避免。 但如何臣服，为自己争取到什么样的位置和条件，这就是他秃鹫，现在需要为整个云川势力，去搏一把的事情了。 星穹的光芒太过炽烈，阴影要么被驱散，要么……就只能选择融入光明的边缘，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下去。 云川内部的纷争，因为叶蓁一个无心的举动，悄然偏向了现实派一方。 而秃鹫，决定赌上一切，去进行一场危险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