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坊市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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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客来客栈的雅间内，禁制光芒流转，将外界的一切窥探隔绝。 墨彩环见韩立问得直接，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回前辈，这黑风坊市虽由几家共管，但‘妖风洞’势力最大，其洞主‘黑风上人’乃是真仙境后期的大妖修，麾下妖兵众多，控制着坊市近半的矿产和妖兽材料交易，行事极为霸道。” “其次是我墨家所在的‘青岩城’联盟，家主墨居仁，也就是我父亲，是真仙境中期修为。我们主要以矿产辨识、傀儡制造为主，在坊市中有几家店铺，但近年来一直被妖风洞打压。” “第三家是‘百巧院’，院主公孙长老精通阵法和炼器，修为亦是真仙境中期。百巧院较为中立，但因技艺高超，妖风洞和我们都需给他们几分面子。” 韩立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三足鼎立，但妖风洞势大，墨家式微，百巧院超然。这种微妙的平衡，正是他可以利用的。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至少是可以借力的对象。 “妖风洞此次拦截你们，恐怕不止是为了那点星纹钢吧”韩立目光如炬，看向墨彩环。 墨彩环娇躯微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化为决然：“前辈明察。妖风洞近年来一直想吞并我墨家，尤其是觊觎我墨家祖传的‘金石傀儡’炼制之法。此次行动，抢矿是假，擒我为人质，要挟父亲交出傀儡炼制秘术，恐怕才是真！” 就在这时，韩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抬手示意墨彩环禁声。他强大的神识捕捉到，客栈外来了数道不弱的气息，其中一道，正是之前被他抹去的神念标记的主人，那股阴冷的感觉如跗骨之蛆。 “看来，客人不愿等待了。”韩立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墨彩环等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取出法器，如临大敌。 “不必惊慌。”韩立站起身，气息依旧内敛，“你们在此等候，无论听到什么动静，没有我的信号，切勿出来。” 说罢，他撤去隔音禁制，推门而出。他依旧保持着那彪形大汉的容貌，大摇大摆地走下楼梯，仿佛只是寻常住客外出。 客栈大堂内，三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袖口绣着一缕旋风标志的修士，正神色倨傲地与客栈掌柜交涉。为首者是一名面容阴鸷、眼角带疤的中年男子，修为赫然是真仙境初期，他身后两人也是炼虚期巅峰。 “掌柜的，我们妖风洞巡查，怀疑有通缉要犯混入你店，把所有住客登记册拿来！”疤面男子语气强硬，一股真仙威压若有若无地散发开来，让只有化神期的掌柜额头冒汗，瑟瑟发抖。 “黑煞队长，这……这不合坊市规矩啊……”掌柜的话未说完，就被称为黑煞的疤面男子冷冷打断。 “规矩在黑风坊市，我妖风洞的规矩就是规矩！再啰嗦，拆了你这破店！” 大堂内其他食客和住客见状，纷纷低头，敢怒不敢言。妖风洞的嚣张跋扈，可见一斑。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哟，好大的威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黑风坊市是你们妖风洞一家开的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韩立）正倚在楼梯口，掏着耳朵，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黑煞目光一寒，神识扫过，发现对方不过是炼虚期修为，眼中顿时闪过轻蔑与杀意：“哪里来的野修，敢管妖风洞的闲事活腻了不成！” 韩立哈哈一笑，非但不惧，反而上前几步，声音洪亮，确保整个大堂的人都听得清楚：“老子是来做买卖的，就看不惯有人狗仗人势！坊市是三家的坊市，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妖风洞一家说了算你们这么搞，问过百巧院和墨家了吗还是说，你们妖风洞已经准备撕破脸，要独霸这黑风坊市了” 他这话一出，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少修士看向黑煞等人的目光带上了不满和警惕。妖风洞近年来确实越来越过分，早已引起公愤，只是敢怒不敢言。韩立这番话，正好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黑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鄙的汉子如此刁钻，几句话就把他和妖风洞推到了整个坊市的对立面，更是挑明了另外两家势力。若处理不好，引起众怒甚至另外两家的干预，就算是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血口喷人！”黑煞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反而不敢轻易动手了，坊市禁止私斗的规矩毕竟是三家共同制定。 “是不是血口喷人，大家心里有数。”韩立嗤笑一声，抱着膀子，“要查登记册可以啊，去把百巧院的执事和墨家的管事请来，三家一起查，那才叫公道！你妖风洞想单独查嘿嘿，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窥探别家商业机密” “你！”黑煞被噎得说不出话，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但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眼神不善的修士，他强行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很好！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说罢，黑煞狠狠瞪了韩立一眼，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然后带着两名手下悻悻离去。他打定主意，只要这大汉敢离开坊市半步，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韩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他这番举动，一是为了暂时化解眼前的搜查危机，二是故意激化妖风洞与坊市其他修士的矛盾，三是向可能隐藏在暗处的“凌霄公子”手下示警，表明此地水深，让他们投鼠忌器。 回到雅间，墨彩环等人松了口气，但脸上忧色更重：“前辈，您此举虽解了燃眉之急，但也彻底得罪了黑煞，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无妨。”韩立神色平静，“即便不得罪，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了。” 他看向墨彩环，目光深邃：“墨姑娘，若我想在这雷鸣大陆寻一处足够隐蔽、灵气尚可的之地暂时落脚，并深入了解此地上古遗迹、空间裂隙等信息，你们墨家，能提供多少帮助” 墨彩环心中一动，这位前辈实力深不可测，若能得他相助，墨家眼下危机或许真有转机！她连忙郑重道：“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墨家定当竭尽全力！青岩城虽不如中央仙域繁华，但城外有我墨家一处秘密别院，极为隐蔽，可供前辈暂歇。至于大陆秘辛，我墨家藏书阁中或有记载，晚辈可代为查阅！” 韩立微微颔首，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他初来乍到，需要一个可靠的本地势力作为耳目和支点，这势单力孤却又掌握特殊技艺的墨家，正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他深知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与墨家绑定，也意味着正式卷入了这片大陆的纷争漩涡。 就在韩立与墨彩环初步达成合作意向的同时，黑风坊市最高的一座石塔内，黑煞正躬身站在一名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前，汇报着客栈遭遇。 黑袍人听完，发出沙哑的笑声：“有点意思……一个炼虚期修士，敢如此挑衅妖风洞要么是蠢得无可救药，要么……就是有所依仗。派人盯紧他，还有墨家那丫头。至于那个可能存在的‘韩立’……凌霄公子那边催得紧，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是，洞主！”黑煞恭敬应道，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坊市之外，山雨欲来风满楼。韩立的仙界之旅，注定从这片混乱之地开始，便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