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片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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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后山的秘密洞府果然名不虚传。洞府深入山腹，开辟得颇为精巧，不仅有引灵阵法汇聚地脉灵气，使得室内灵气充沛远超外界，更布设有数层强大的禁制，足以隔绝真仙境修士的神识探查。 韩立对此处颇为满意。他先在洞府内外重新布置了几套自己惯用的预警和防御法阵，这才在静室中央的蒲团上盘膝坐下，取出了那枚从藏书阁得到的非金非玉的残片。 残片触手温凉，上面刻画的古老符文在静室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微光。韩立没有急于注入法力，而是先放出强大神识，细细扫描每一寸细节。 符文的结构极其复杂深奥，远超人界乃至灵界所见，其中蕴含的空间波动虽微弱，却异常纯粹古老。更让他心惊的是，有几个符文的勾勒方式，隐隐与他记忆深处，掌天瓶瓶身上那些天然道纹有某种神韵上的相似。 他尝试将一丝精纯的法力缓缓渡入残片。 残片毫无反应，如同死物。 韩立并不气馁，若此物如此简单，也不会被墨家先祖随手夹在古籍中而无人问津了。他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小心翼翼地调动起一丝时间法则之力，包裹着法力，再次向残片探去。 这一次，异变陡生！ 就在时间法则之力接触残片的瞬间，那些原本静止的符文仿佛突然“活”了过来，开始微微扭曲、游动，散发出淡淡的银色光华。一股远比之前清晰的空间波动荡漾开来，同时，韩立清晰地感觉到，识海中那尊一直沉寂的掌天瓶虚影，再次轻轻震颤，瓶身甚至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翠芒。 一段模糊、破碎的信息流，顺着那丝时间法则之力，涌入韩立的脑海。 信息支离破碎，大多是无法理解的古老音节和残缺画面。但他勉强捕捉到了几个关键片段：一片无尽虚无的黑暗，黑暗中悬浮着无数破碎的陆地碎片，其中一块碎片的地形，隐约与雷鸣大陆的轮廓有几分相似……紧接着，画面一转，一道横跨虚空的巨大裂隙，如同狰狞的伤疤，裂隙深处，似乎有星辰生灭的光芒闪烁…… 最后，所有的画面汇聚成两个最为清晰、蕴含着无尽道韵的古老文字—— “虚渊！” 信息流戛然而止，残片上的光华迅速黯淡，符文也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韩立缓缓睁开眼睛，眸中精光闪烁，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虚渊……这残片，竟然需要时间法则之力才能激发！它指向的，是一处名为‘虚渊’的地方，那里似乎与雷鸣大陆的起源，甚至与掌天瓶，都有着某种关联！”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虚渊”绝非寻常秘境，很可能涉及仙界更深层的秘密，甚至可能与轮回殿、时间道祖这些存在有关。这残片，或许就是一张残缺的“地图”或者“钥匙”。 “看来，这雷鸣大陆是来对了。”韩立压下心中的激动，将残片郑重收起。此物关系重大，绝不能泄露分毫。目前实力不足，探索“虚渊”还为时过早，但这无疑为他未来的修行之路，指明了一个可能蕴藏着惊天机缘的方向。 接下来的几天，韩立深居简出，一边稳固修为，熟悉新环境，一边翻阅墨家送来的关于黑风坊市及周边势力的详细资料，特别是关于百巧院公孙长老的信息。 据资料所述，这位公孙长老阵器双绝，性格颇为孤傲，但极重承诺，对炼器布阵有着近乎痴迷的追求。妖风洞和墨家都曾想大力拉拢他，但效果甚微。 “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韩立心中有了计较。他虽不喜张扬，但为了在大会上更好地隐藏身份和达成目的，有时也需要展现一些“价值”。 ……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资源分配大会的日子终于到来。 黑风坊市中心广场，早已人山人海。一座巨大的圆形石台被清理出来，作为比试场地，周围设置了观看席。妖风洞、墨家、百巧院三方人马分居三方，泾渭分明。更多的则是来自各地的散修和小势力修士，前来围观这场决定未来十年坊市格局的盛会。 妖风洞阵营，黑风上人依旧笼罩在一团翻滚的黑雾中，高坐主位，气息深不可测。其身后，除了伤势未愈、眼神怨毒的黑煞，还站着三名形态各异、但煞气逼人的妖修，皆是真仙初期修为，显然是有备而来。 墨家这边，墨居仁面带忧色，二长老面无表情，墨彩环等年轻子弟则显得有些紧张。他们的目光不时瞥向身旁一位身着普通青袍、面容模糊（韩立施展了幻术）、气息维持在真仙初期的修士身上。这便是韩立对外使用的化身——“厉飞雨”。 百巧院人数最少，只有十余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的老者，正是公孙长老。他双目半开半阖，似乎对场中的喧嚣漠不关心，身后弟子也个个神情专注，仿佛在思考什么阵法难题。 时辰一到，一名由三家共同推举的老牌散修作为公证人，飞上石台，朗声宣布大会开始，并重申了规则——原则上以协商评定为主，但若分歧过大，亦可提出以斗法决胜。 果然，公证人话音刚落，妖风洞阵营中，一名赤发獠牙的妖修便迫不及待地跃上石台，声如洪钟：“协商有什么好协商的！这世道，实力为尊！我妖风洞提议，此次矿脉分配，直接以三场斗法决定！真仙初期、中期、后期各一场，胜两场者，享有优先选择权！墨家主，公孙长老，你们敢是不敢” 如此赤裸裸的武力挑衅，顿时引得台下议论纷纷。墨居仁脸色难看，目光看向韩立（厉飞雨）。 韩立微微颔首。 墨居仁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既然黑风洞主有此雅兴，我墨家奉陪便是！这第一场真仙初期的比试，我墨家由客卿厉飞雨道友出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那位一直沉默寡言、气息平平的青袍修士身上。 “厉飞雨没听说过！” “墨家什么时候请了外援” “看样子也没什么出奇嘛，妖风洞那边可是有名的凶人‘赤发鬼’……” 在众人的议论和妖风洞修士不屑的目光中，韩立所化的“厉飞雨”，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石台。他的步伐沉稳，眼神古井无波，仿佛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生死搏杀，而是一次寻常的散步。 赤发鬼看着走上台的韩立，舔了舔嘴唇，露出残忍的笑容：“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免得爷爷我收不住手，把你撕碎了！” 韩立抬眼，平静地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 “请。”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