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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宁,如同暴风雨前虚假的平静,被骤然撕裂。 河东刘琨留下的粮秣和“安全区”的承诺,让坡地上的新立之寨勉强喘息了数日。李铁崖抓紧这宝贵的时间,以铁腕和那点粮食为筹码,疯狂地整训着那几十号溃兵。操练队形,熟悉号令,加固工事,分配守夜……一切都在向着一支真正军队的雏形艰难迈进。 然而,根深蒂固的散漫和对未来的迷茫,并非几日工夫就能消除。那几名被夺了权柄的原头目,表面上唯唯诺诺,眼底的怨毒却日益深沉。底下士卒吃饱了肚子,稍事休息,各种小心思和摩擦也开始暗中滋生。 李铁崖心知肚明,却无暇细细梳理。他如同绷紧的弓弦,全部心神都用在应对迫在眉睫的外部威胁上。河东的橄榄枝是机遇,更是烫手山芋。卢龙军绝不会坐视一支可能与河东勾结的武装在自己眼皮底下壮大。 该来的,终究来了。 这日拂晓,天色灰蒙,寒风刺骨。负责在高处了望的哨兵连滚带爬地冲下坡地,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骑……骑兵!好多骑兵!打着卢龙的旗!朝这边来了!” 呜——呜—— 凄厉的警哨声瞬间划破清晨的死寂! 整个坡地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蚂蚁窝,瞬间炸开!刚刚建立起的一点秩序荡然无存,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士卒们惊慌失措地抓起武器,有的往工事后躲,有的则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缩逃跑! “慌什么!”李铁崖的厉吼如同炸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他早已披挂整齐(依旧是那身破烂皮袄,只是多了几分肃杀),独臂持着长矛,屹立在坡地最前沿,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下方谷口方向。 只见尘土飞扬,蹄声如闷雷滚动!至少五十骑卢龙军骑兵,在一名顶盔贯甲的校尉率领下,正沿着谷道疾驰而来!盔甲鲜明,刀枪闪亮,杀气腾腾,与坡地上这群乌合之众形成鲜明对比! “是卢龙军的巡边精锐!”有见识的老卒发出绝望的呻吟。 那几名怨毒的原头目互相交换着眼色,悄悄向人群后方缩去,似乎准备见势不妙就立刻脚底抹油。 “弓箭手!就位!”李铁崖根本不理会内部的暗流,嘶声下令,“长矛手顶前!依托工事!擅退者,斩!” 在他的积威之下,溃兵们勉强压住恐慌,按照这几日操练的阵型,哆哆嗦嗦地各就各位。弓箭手(仅有七八张破弓和少量箭矢)趴在粗糙的垛口后,长矛手则挤在栅栏和鹿砦之后,脸色苍白地看着下方越来越近的死亡洪流。 卢龙骑兵并未立刻发动冲锋,而是在一箭之地外缓缓勒住马匹,散开队形。那名校尉策马出列,目光轻蔑地扫过坡地上简陋的防御和那些惊惶的面孔,扬声喝道:“尔等何处来的流寇,敢在此立寨速速弃械投降,可饶不死!否则,踏平尔等鼠穴,鸡犬不留!” 声音在谷中回荡,带着居高临下的杀意。 坡上一片死寂,无人应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李铁崖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朗声道:“将军明鉴!我等皆是乱世求生之人,在此落脚,只为糊口,绝无与卢龙天兵为敌之意!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那校尉嗤笑一声:“求生我看是找死!听说尔等还与河东的沙陀崽子有勾结真是活腻了!最后问一次,降,还是不降” 李铁崖的心沉了下去。对方果然知道了河东接触的事情,而且毫不掩饰杀意。投降绝无可能!放下武器就是任人宰割! 他不再废话,猛地举起长矛! 这就是回答! 那校尉脸色一沉,眼中杀机爆闪,猛地挥刀:“不知死活!杀!一个不留!” “杀!” 五十余名精锐骑兵发出震天怒吼,如同决堤洪水,向着坡地发起了冲锋!马蹄践踏大地,卷起漫天烟尘,冰冷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 “放箭!”李铁崖厉声嘶吼! 七八支稀稀拉拉的箭矢歪歪斜斜地射下,大多被骑兵的盾牌格开或射空,只有一两名骑兵不幸被射中落马,但对于冲锋的整体势头毫无影响! 眨眼之间,骑兵已冲至坡下!面对简陋的栅栏和鹿砦,他们甚至没有减速,前排骑兵猛地投出套索,套住栅栏,借助马力猛地拉扯! 咔嚓!哗啦! 本就脆弱的木栅栏顿时被拉倒大片! “顶住!长矛!”李铁崖眼睛赤红,挺着长矛,第一个冲上前,对着一名试图跃过缺口冲进来的骑兵猛刺过去! 那骑兵没想到对方如此悍勇,匆忙间用骑盾格挡! 砰! 长矛刺穿木盾,虽未造成致命伤,却也将那骑兵震得踉跄后退! “杀!”李铁崖身后的溃兵见主将如此拼命,也被激发了几分血性,嚎叫着挺起长矛,拼命堵住缺口! 一时间,坡地前沿成了血腥的绞肉场!骑兵凭借冲击力和装备优势,不断冲击撕扯着防线。溃兵则仗着地利和一股被逼出来的狠劲,用长矛拼命攒刺,不时有骑兵被刺落马下,但更多的溃兵被马蹄踏碎,被长矛挑飞,被弯刀砍倒! 李铁崖如同疯虎,独臂舞动长矛,哪里缺口被突破,他就扑向哪里!每一次格挡突刺都牵扯着旧伤,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杀戮和守住阵地的执念!鲜血不断溅到他脸上身上,早已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小乙紧紧跟在他身边,用短刃和捡来的盾牌,笨拙却拼命地替他格挡着来自死角的攻击,好几次险象环生。 那几名原头目见防线似乎暂时顶住了,卢龙军一时未能突破,眼神闪烁,竟也带着各自的心腹加入了战团,只是出工不出力,保存着实力,显然在打着别的算盘。 战斗陷入残酷的僵持。卢龙军骑兵虽然精锐,但坡地狭窄,不利于骑兵展开反复冲锋,一旦速度降下来,陷入近身混战,优势便不再明显。而溃兵们则被逼到了绝境,爆发出惊人的韧性,用生命填着防线。 那卢龙军校尉见状,焦躁起来,怒吼着亲自带队,猛攻李铁崖所在的正面防线! 压力陡增!不断有溃兵倒下,防线摇摇欲坠! 李铁崖独臂挥矛,接连格开两把劈来的弯刀,虎口崩裂,鲜血长流!一名骑兵趁机突进,长矛直刺他胸膛! 眼看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侧面突然传来一声暴吼!竟是那名最初被夺权、怨气最深的原头目!他不知何时摸到了一把卢龙骑兵掉落的长柄斧,此刻竟红着眼睛,合身扑上,一斧头狠狠劈在了那突进骑兵的马腿上! 战马惨嘶倒地,将那骑兵也摔了下来! 那原头目看也不看结果,抡起斧头又扑向另一个骑兵,状若疯魔:“狗日的卢龙崽子!老子跟你们拼了!” 他的反水如同一个信号,另外几名原本保存实力的头目见状,似乎也意识到唇亡齿寒,再保存实力大家都得死,竟也纷纷带着人发狠反扑! 一时间,溃兵士气大振!竟然将卢龙军这波最凶猛的进攻硬生生顶了回去!还趁机砍翻了好几名骑兵! 那名校尉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群乌合之众如此难啃,己方伤亡已经超过二十人,再打下去,即便能胜,也是惨胜,回去无法交代。 他恶狠狠地瞪了坡上一眼,特别是那个独臂奋战、如同定海神针般的身影,猛地一勒马缰:“撤!交替掩护!撤!” 剩余的三十余骑卢龙军如蒙大赦,立刻拨转马头,交替射箭掩护,向着谷外退去。 坡地上的溃兵们看着退去的敌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竟然打退了卢龙军的进攻 短暂的死寂后,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巨大的疲惫同时涌上心头,许多人直接瘫倒在地,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嚎叫声。 李铁崖也拄着长矛,剧烈地喘息着,浑身浴血,几乎站立不稳。小乙连忙上前扶住他。 然而,还不等他们喘匀这口气—— 异变再生! 那几名刚刚在战斗中“英勇”反扑的原头目,交换了一个狠厉的眼神,竟同时发难! 其中两人猛地扑向正在包扎伤口、毫无防备的李铁崖!另外几人则带着心腹,挥刀砍向周围那些还沉浸在胜利中、毫无戒备的溃兵! “杀了他们!夺回寨子!”为首那名使斧的头目厉声吼道,斧头带着恶风,直劈李铁崖头颅! 他竟然想趁着李铁崖力竭、众人松懈的瞬间,发动兵变,夺回控制权! 事出突然,且极其卑鄙!许多溃兵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铁崖虽然力竭,但警惕未失!面对劈来的斧头,他猛地将小乙推开,自己就地向旁一滚! 嗤啦! 斧刃擦着他的后背划过,将皮袄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带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李铁崖闷哼一声,就势抓起地上一柄阵亡卢龙兵的长刀,独臂挥刀格开另一名头目刺来的短矛! “找死!”李铁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刚打退外敌就立刻内讧! 那几名头目显然谋划已久,手下也有十来个心腹死党,此刻突然发难,顿时将毫无准备的溃兵杀得措手不及,瞬间又有几人倒在血泊中! 场面再次陷入极度混乱!刚刚并肩作战的“袍泽”瞬间刀兵相向! “保护将军!” “跟他们拼了!” 也有忠于李铁崖的士卒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奋起反抗。 混战!比刚才对抗卢龙军更加凶险和令人心寒的混战! 李铁崖独臂持刀,陷入三名头目及其心腹的围攻之中!他本就力竭,又添新伤,顿时险象环生!刀光剑影中,全靠一股狠劲和丰富的搏杀经验周旋,身上不断添加新的伤口! 小乙尖叫着,想要冲过来帮忙,却被一名叛兵拦住。 眼看李铁崖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此时! 坡地下方,谷口方向,突然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及一声更加暴烈、带着浓重河东口音的怒吼: “妈的!怎么回事!谁在动手!” 只见十余骑去而复返!竟是刘琨去而复返!他似乎是听到了坡上的喊杀声去而复返,此刻看到寨内自相残杀,尤其是李铁崖被围攻,顿时勃然大怒! 刘琨根本不多问,直接弯弓搭箭! 嘣! 一箭射出,精准地射穿了一名正举刀砍向李铁崖的叛兵头目的咽喉! 那头目动作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透出的箭镞,软软倒地。 刘琨带来的河东骑兵也纷纷张弓,箭矢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射向那些正在作乱的叛兵! 叛兵们没想到河东军会去而复返,更没想到他们会帮李铁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是河东军!” “快跑!” 兵变瞬间崩溃!叛兵们发一声喊,四散奔逃,有的被河东骑兵射杀,有的则被反应过来的溃兵围住砍死。 那名使斧的头目见大势已去,也想逃跑,却被李铁崖猛地掷出长刀,贯穿了大腿,惨叫着倒地,被几名愤怒的溃兵乱刀砍死。 内乱,以极其血腥的方式,被迅速平定。 坡地上,再次恢复死寂。但这一次,气氛却无比压抑和沉重。地上躺着卢龙军的尸体,更多则是自相残杀死去的溃兵尸体。 刘琨阴沉着脸,带着骑兵缓缓走上坡地,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尤其是血人般的李铁崖,眉头紧锁:“李兄弟,这是……” 李铁崖拄着刀,艰难地站直身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声音嘶哑却冰冷:“清理门户,让刘将军见笑了。” 刘琨目光扫过那些尸体和周围惊魂未定、眼神复杂的溃兵,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哼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道:“我本是回来提醒你,卢龙军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必会引来大军报复,此地不可久留。没想到……看来你这里也不太平。” 李铁崖心中一凛。更大的报复他知道刘琨说的是实话。 “多谢将军再次援手。”李铁崖郑重道,“此恩,铁崖记下了。” 刘琨摆摆手:“举手之劳。我看你这摊子……烂泥扶不上墙。不如现在就跟我走我家都将大人最见不得这等背信弃义之徒,必会为你做主!” 再次抛出了橄榄枝,而且更加直接。 所有目光都看向李铁崖。 李铁崖看着满地狼藉和尸体,看着那些眼中带着恐惧、期盼、迷茫的幸存溃兵,缓缓摇了摇头。 “将军好意,铁崖心领。但此时离去,非丈夫所为。这些弟兄……”他指了指剩下的人,“还需有人带领。卢龙军若来,铁崖……接着便是。”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刘琨盯着他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最终叹了口气:“也罢!人各有志!既如此,你好自为之!若事不可为,可往北退入黑风岭一带,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他不再多言,拨转马头,带着骑兵再次离去。 坡地上,只剩下惨淡的夕阳和浓重的血腥味。 李铁崖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中,看着剩下不足三十人的残部,看着他们惊惶未定的眼神。 经此一役,内忧暂平,但力量也折损大半,外患却迫在眉睫。 他缓缓抬起独臂,声音嘶哑却传遍死寂的坡地: “打扫战场,收敛弟兄。” “能用的,都带上。” “今夜子时……撤离。” 血与火,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残酷的淬炼。 这支队伍,终于在死亡的洗礼和背叛的阵痛中,被强行锻造成型,打上了他李铁崖无法磨灭的烙印。 尽管,代价无比惨重。 前路,依旧杀机四伏。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从未如此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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