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信使重任,棋局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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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室内,冰冷的幽冥令牌静静地躺在石桌上,仿佛一块来自深渊的寒冰,散发着无形的不祥与压力。 凌薇没有立刻去碰它。 她独自坐在石凳上,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刚才那场短暂却信息量爆炸的会面在脑中细细复盘。 沈墨是幽冥阁的高层,代表阁主“幽泉”传话。 幽冥阁认为“鼎”在白先生手中,并试图以此进行谈判或交易。 白先生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步,他的目标可能就是与幽冥阁接触。 而她,凌薇,成了双方传递信息的信使和连接的桥梁。 这其中的风险巨大无比。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她都可能被任何一方轻易碾碎。 但机遇同样并存——这是她深入了解这两个神秘组织、甚至从中牟取利益的绝佳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幽冥令牌用绢帕包裹好,贴身藏匿。 触手的那股阴寒之气,让她极不舒服。 返回小院的过程同样顺利,郡尉府的守卫对她这位“重要证人”的偶尔“夜起”似乎并未起疑,或者说,有人提前打点过 回到房间,凌薇毫无睡意。 如何将令牌和消息传递给白先生 她相信,白先生既然安排了沈墨与她接触,必然也安排了接收信息的渠道。 她仔细回想与白先生及其手下青衣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每日清晨丫鬟送来的餐食上。 这是最常规、最不引人注意的途径。 翌日清晨,送餐的丫鬟如期而至。 凌薇在接过食盒时,故作不经意地将一枚看似普通的、折叠好的空白纸条滑入了丫鬟的袖口,同时递过去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是她根据以往青衣传递信息的方式,进行的反向试探。 那丫鬟身体微微一僵,随即迅速恢复正常,低眉顺眼地退了出去,整个过程自然得几乎没有破绽。 凌薇心中了然。 白先生的人,果然无处不在。 接下来便是耐心的等待。 一整天,郡尉府表面风平浪静。 沈墨依旧在“例行公事”地查案、问询,甚至又“证据不足”地释放了几名小吏,引得赵擎苍私下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凌薇梳洗完毕,正准备歇息,窗外极轻微地传来三声叩响——笃,笃笃。 这是约定的信号。 她推开窗,一道青影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正是多日未见的青衣。 他依旧面无表情,对着凌薇微微拱手:“姑娘有事吩咐” 凌薇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取出那枚用绢帕包裹的幽冥令牌,递了过去:“将此物,以及一句话,转呈白先生。” 她顿了顿,清晰地复述了沈墨的原话:“‘告诉白先生,他要的‘入场券’,我已经看到了。但他想坐上牌桌,仅凭一个郡守和一场混乱还不够。 那尊鼎,他守不住。交出鼎,或者……告诉我它能开启的‘门’在何处。这是‘幽泉’的意思。’三日后,子时,地点由白先生定。” 青衣接过令牌和口信,听到“幽泉”二字时,他那万年不变的眼神似乎也波动了一下,但迅速恢复平静。 他仔细地将令牌收好,对着凌薇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姑娘辛苦了。” 没有多余的问题,没有丝毫犹豫,青衣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 效率高得令人心惊。 凌薇知道,信息已经送出。 现在,决定权交到了白先生手中。 这一次,等待并未持续太久。 仅仅过了两个时辰,将近子时,窗棂再次被叩响。 凌薇推开窗,窗外站着的却不是青衣。 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穿着更普通粗布衣服、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仿佛郡尉府里一个最低等的杂役。 那人递进来一张折叠的纸条,低声道:“主人回复。” 说完,不等凌薇反应,便低头匆匆离去,瞬间融入夜色。 凌薇关上窗,心跳微微加速。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白先生那熟悉的、飘逸却暗藏锋芒的字迹: “三日后,子时三刻,城隍庙破败偏殿,血手印香炉下。” “汝,代吾往。” 短短两行字,却让凌薇的呼吸为之一滞! 白先生同意了会面! 但他指定的地点,却是城内香火早已断绝、传闻闹鬼的城隍庙偏殿! 而且,他竟然要她凌薇代替他去! 这太疯狂了! 这意味着,她将不再是信使,而是直接作为白先生的代表,去面对幽冥阁的使者沈墨! 去进行一场关乎两大神秘组织未来关系的谈判! 巨大的风险如同冰山般压下,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白先生这是将她彻底推到了前台,推到了风口浪尖!是考验是利用还是……他认为她有能力应对这一切 凌薇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白先生不出面,可能有多种原因:一是谨慎,不愿轻易暴露自身;二是试探,考验凌薇的忠诚和能力;三或许也是一种姿态,表明他并非急于求成的一方。 而选择让她去,固然危险,却也意味着巨大的机遇。 如果她能在这次会谈中表现出色,不仅能在白先生这里获得更高的地位和信任,甚至可能直接与幽冥阁建立某种联系,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筹码和生存空间。 这是一场豪赌。 赌注是她的性命和未来。 凌薇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和坚定。她从来都不是甘于被命运摆布的人。 从穿越至今,她一次次从绝境中挣扎求生,不就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现在,一个前所未有的舞台就在眼前,虽然布满荆棘,但也通往更高的地方。 “好。”她对着空气,轻声却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她接下了这个任务。 接下来的三天,凌薇表现得异常平静,每日里只是看书、休养,偶尔应付一下赵擎苍的咨询和沈墨看似随意的“关心”。 暗地里,她却在疯狂地思考、推演。 她反复琢磨沈墨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试图分析幽冥阁的真正意图和底线。 她回忆所有关于那尊“鼎”的零星信息,思考它可能的价值和所谓的“门”的含义。 她设想会谈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准备不同的应对方案。 她甚至通过丫鬟,向青衣要来了城隍庙周边的详细地图和建筑结构图,默默记在心中。 她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可能用到的信息,并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第三日,夜幕降临。 子时将近。 凌薇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裙,将头发利落地束起。 她看着铜镜中那张尚显稚嫩却眼神冰冷坚定的脸,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在那等人物面前,寻常武器毫无意义。 她带的,只有她的头脑和勇气。 如同夜行的狸猫,她再次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离开了郡尉府,向着城西那片荒废破败的城隍庙区域潜行而去。 夜雾弥漫,残破的庙宇在月光下投下幢幢鬼影,仿佛无数蛰伏的怪兽。 凌薇的心跳平稳,目光如炬。 她知道,今夜,她将不再是棋子。 她将成为棋手,踏入这盘真正属于巨人的棋局。